“轰!”
伴随着一声惊天巨响,密室终于难看重负,随即轰然坍塌。
诸葛明一把拉住长弓韫的衣襟,脚尖凌空虚踏与龍尘险之又险地渡过密室前的湮川支流。
“呼!”龍尘有些狼狈地落到对岸,口中喘着粗气,胸膛起伏不定。他弯着腰手撑膝盖,望着对岸已经分崩离析的密室,心中不禁百感交集。
“不知又有多少英雄豪杰、王侯将相如同闲山前辈一般堙没在历史之中......”龍尘看着化为土灰的密室,暗叹一声。
龍尘提起手中的斩天剑,剑身轻颤,发出嗡鸣之声,龍尘只感觉神魂共鸣,斩天剑将一种岁月无情的沧桑之感传递给龍尘,他心中的惆怅不禁又多了几分。
诸葛明微微运了一口气,看着正在伤天悲地的龍尘心中不禁暗道:小小年纪,何来悲愁?龍尘的性子未免有些......唉,今后行走江湖如何是好!
诸葛明向龍尘嘱咐一句,让他将斩天剑收好后,运内力于指尖点在长弓韫的穴道上,长弓韫猛地睁开眼睛,从地上弹起,剧烈地喘息着,就如同溺水之人获救后的情景。
“诸葛老哥!发生了什么!”长弓韫急切地问道。
诸葛明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唉声道:“你有所不知,方才......唉!方才在你昏倒之后,那密室一阵猛烈地颤动,然后没等老朽过细探查一二就已经有坍塌的趋势,老朽没有办法,只有将你和少爷带出来!”
“那......那密室中还不是封存这一柄剑吗?老哥可曾见过那柄剑?”长弓韫心中仍有不甘,继续问道。
诸葛明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之色,道:“老朽尚未踏足密室内部一步,何来此说?”
“是在下唐突了,只可惜闲山前辈一片苦心了,如今该如何是好!”长弓韫眼中悲色见浓,诸葛明却不为所动,道:“我等不妨先按道返回,再做分解,如何?”
“眼下也只能这样了。”
......
待众人回到白虎堂天兵殿之时,已过晌午,诸葛明也打算辞行。
只听得他抱拳说道:“长弓老弟,今日算是叨扰了,叫你忙活了半天,到头却竹篮打水一场空,啥也没得到。”
“哎!诸葛老哥这说的哪里话,本就是在下相邀,可贤侄却空手而归,不免有些扫兴,”长弓韫明显还没有缓过神来,他只得僵硬地笑了笑,“我白虎分堂收藏的宝剑倒地还是少了些,都如不了贤侄的眼。”
“没有没有!小子绝无此意。”龍尘刚刚还在走神,听到话题扯到他身上不得给予回应。
长弓韫将他打住,道:“让贤侄空手来一趟未免闲的我这个做伯伯的太小气了些,这样吧,我叫人为你备一对千锻白银护腕连一件西域冰丝劲装如何?别的不说,就整个北域,也找不出一对与它一模一样的来。”
龍尘礼貌性地笑了笑,道:“全凭韫伯安排,小子我就腆着脸收下了。”
不多时,长弓韫便取来一个檀木匣子来,打开一看,里面果真盛放着一对白银锵金丝的护腕,长弓韫身旁地小厮端着一口托盘,锦布上乃是一件折叠公正的白色劲装,朝上的领口攒着玄色蚕丝的花纹。
龍尘接过劲装衣衫,只觉双手凉快无比,入手丝滑之感更是不在话下。
长弓韫道:“贤侄身上这行头也有些脏了,不妨将这身劲装换上如何?”
“对!韫伯所言极是!”龍尘喜形于色,寻了一处隐蔽之所直截换上新装,将衣袖扎入护腕后走了出来。
诸葛明和长弓韫定睛一看,眼前不禁一亮。嘿!好不潇洒!只见龍尘身姿挺拔,器宇轩昂,白衣胜雪,银腕光华逼人,虽是十二年纪,稚气未脱,但依旧叫人觉得玉树临风,他黑发如瀑,浓眉如墨,星眸如电,嘴角一丝笑容,以人温文尔雅,不觉让人生出一种亲近之感。
“好!好!好!”长弓韫拍手赞道,“贤侄如今一看,果真是一表人才啊,哈哈!你韫伯我心直口快,不得不说,就连那股子书生穷酸味也尽数消散了!贤侄平添一股侠客之风!”
诸葛明也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多谢韫伯,韫伯谬赞了,小子只是沾了这身衣衫的光。”龍尘心中自是欢喜,但他还是抱拳以礼,恭敬地回道。
“嗯嗯......”长弓韫点了点头,心中对这便宜侄子不禁更高看了几分,“贤侄谦而有礼,傲而不躁,实属可造之材也。韫伯希望你以后能一直这样保持下去!”长弓韫拍了拍龍尘的肩膀。
“是!小子定不负韫伯之期望。”龍尘又道。
......
龍尘和诸葛明与长弓韫又是侃侃了个把时辰后才将一切整理妥当。
诸葛明拗不过龍尘,应他的要求,诸葛明往西市马肆牵了两匹骏马后才启程,多的一匹自然备给龍尘罢。
当他二人告别长弓韫时,已近未时。诸葛明在花了半个时辰教龍尘如何骑马,尽管一开始龍尘还不太适应,但也能上路。好在两人分骑而行,速度快了不少。
......
“过了这临阳城,少爷也算是要出北域地界了。”
说话的人是诸葛明,此时天色早已暗了下去,不过好在他们奔波半日,终于赶到了临阳。
“少爷一路行来可还适应?”诸葛明询问道。
“只觉颠簸的厉害,又不行官道,愈加不适,这马儿倒也不大听话,唉!今日乏的厉害,”龍尘顿了顿,望向临阳城,道,“明伯,依我之见,我们还是快些入城寻个客栈休息为好。”
诸葛明莞尔,道:“全凭少爷的。”
龍尘点了点头,手中微掸缰绳,双腿轻轻夹了夹马儿,径自入城。
诸葛明与龍尘寻了一客栈住下,简单地吃了些饭食便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期间,诸葛明将藏在怀袖的斩天剑还给龍尘,龍尘多次向诸葛明询问关于此剑的问题,诸葛明解释默不作声,最后实在没办法,只得说了一句,这是你的机缘,需得好好把握后便再不答话。
无果,龍尘只好作罢。
他回房后挑起灯稍看了会书后便上榻休息。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
龍尘依旧早起读书,小白猫卧在龍尘怀里很是舒坦。等到街上行人熙熙攘攘时,龍尘和诸葛明早已离开临阳城了。
......
七日后,
“喝!原来这边是天下第一门玄门之势!”龍尘惊呼道。
七日前,诸葛明左算右算,为了能让龍尘早些抵达玄山玄门,便与龍尘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地往玄山奔来。
武林群英会为期是一月有余,也就是说,现在的群英会正是举至高潮的时候!想来各路绿林好汉、武林豪杰都在施展拳脚、舞枪弄剑罢!
玄山位于神州中庭,乃是集大气运者,相传山上灵气环绕,奇花异草遍地生长,终年金光照耀。今日龍尘一见只觉传说不尽其然,但心中还是生出了一股难以遏制的向往之意。
诸葛明示意龍尘下马,他牵着马走到玄门开山牌匾下,龍尘看着近十丈高的开山匾,上书“玄门”二字,相传这二字乃是当年圣人们同手题上,其中自有一番玄奥。
诸葛明递上拜帖,接贴的乃是一位身着青袍的守山弟子,他打开拜帖一看,随后仔细打量了一番龍尘,眼中不禁一亮,心道:原来这就是武林中传得沸沸扬扬的龍家次子,今日一见,与那传言中的大相径庭,这怎么看也不像是......
想到这里,他不禁肃然起敬,立马抱拳道:“弟子玄山青袍,张家张霖,见过龍二公子,见过诸葛前辈,二位里边请。”与此同时,开山匾后面也纷纷响起相同的话语,龍尘不禁吓了一跳。
诸葛明将马嚼子的缰绳递给一名守山弟子后,又有一名弟子上前将他们引上山去。
待他们走后,一位守山弟子附耳轻声向张霖问道:“张师兄,龍家之人不是早到了吗?为何这龍二公子现在才来?”
张霖向那弟子使了使眼色,低声道:“你既不知,师兄我怎么知道?我们青袍还达不到这等级别,况且龍二公子也不是你能得罪的,别问不该问的。这几天你小子给我待好了,别给我整些幺蛾子。”张霖故作凶状。
那弟子听后灿灿一笑,道:“嘿嘿,师兄的话,师弟自然是要听的,不过那龍二公子一个病秧子,成天泡在药罐子里的一个书生,有啥资格赴群英会?”
张霖一听,脸色不禁一寒,他向那弟子瞪了瞪眼睛,那弟子便不再敢多说什么,悻悻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龍二公子,诸葛前辈,玄门有规定,赴会第一日,不得登顶入会,需得在本门弟子带领下寻一传舍住下,次日方可入会。”带路的弟子说道。
“便按照规矩来。”诸葛明点了点头。
“不知二公子是往龍家传舍,还是另寻去处?”那弟子又问。
“这......”龍尘一听,心中有些为难,他暗自叹了口气,道,“在下初来乍到,也不敢给玄门高徒徒增烦恼,这位师兄,怎么方便怎么来吧。”
那弟子听后不禁对龍尘多了几分好感,道:“二公子谬赞了,在下还只是一介青袍,算不得‘高徒’之称,既然如此,二公子便随我来吧。”
“麻烦了,”龍尘抱拳道,“在下龍尘,还未请教师兄姓名。”
“在下玄门青袍,复姓单于,单名一个离字。”
“噢!单于兄,这青袍是何意?”龍尘询问道。
“青袍乃是我玄门内的一种地位划分,宗族子弟年满十六且内力达休境后可入我玄门修行,入门即是白袍,生境乃是青袍,杜境乃是碧袍,景境乃是紫袍,死境乃是黑袍,惊境乃是绛袍,至于伤境乃是金袍。”
“呀,贵门竟有惊伤二境的高手?”龍尘一听不禁有些动容。
“非也非也,据在下入门四年所知,门内内功修为最高者乃是独孤家的一位老祖坐镇本门太上长老,据师兄们传言,这位太上长老内功已臻至惊境,至于伤境只是虚设一位而已,只怕整个神州都寻不出一位伤境强者罢。”单于离说道。
“原来如此。”龍尘点了点头。
他们又行了一段路,这时,跟在后面的诸葛明突然发话,只听他说道:“少爷,现已入玄门,自有本门弟子安顿少爷。老朽已有十余年未曾见得宗亲族人,这段时间恕老朽暂居诸葛传舍,还请少爷准许。”
“自然,明伯念得厉害便快些去吧,我一切无碍。”龍尘道。
“谢少爷,老朽告退。”诸葛明款手以礼,带着白猫登时便作别龍尘径自离去。
“二公子,这边请。”单于离又引龍尘走向另一边,龍尘自是跟随,一路上便再无言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