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更衣、盘好长发,时间一晃就到了正午时分。
“呦,大小姐还没收拾完呢?”侍女甲推门而入,阿朵正好收拾完毕,没起身,侍女甲戏谑的声音就传到阿朵耳朵里了。口口声声的大小姐,你可有一点对你家大小姐的敬意?
“侍女甲——”阿朵站起身来,她可不是和下人打招呼,而是两步走到门口,左手与侍女十指相扣,右手也与侍女十指相扣,这是在友好的问候?当然不是,阿朵被这个“仆人”每天气得牙痒痒,天没亮就出城的根本原因,还不是侍女甲克扣她的零花钱嘛。
“大小姐,宁的力气又变大了呢。”侍女甲说话语气中的戏谑之味更浓了。
“我要是打得过你,我一定把你翻过来抽你屁股!”阿朵气鼓鼓地说。
“哦?是‘这样’吗?”侍女甲闪身进入房内,顺便用脚把门一带,门关上了。手上的力气猛一泻,阿朵直接失去重心,整个人往前扑,她用的力气太大了,导致对手一旦不用劲儿,她自己都能把自己弄倒。更何况侍女甲又用脚这么一绊,跌倒一事成了必然。侍女甲随即抽出双手,虚空一坐,失去平衡的阿朵正好落到她双腿上。
“乱跑?不听话?还要打我?反了你不成?”侍女甲的声音从阿朵背后传来,阿朵眼泪夺眶而出,看来她早就尝到过这般滋味,还没开始打,自己先哭出来了。
“不求饶吗?”侍女甲问。
“求饶有用吗?”阿朵回。
“也是吼,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好好的大小姐不当,去当屠夫,甚至扛回来一……一头猪。”
“是金猪。”
“打断我说话是吧?”
“啪”一声,阿朵遭受一次重击,效果拔群。
“翅膀硬了?出门都不跟家里人说一声的?知不知道点规矩!”
“啪”又一声,阿朵再次遭受一次重击,惨绝人寰。
“我教你修炼仙法,是为了你得道成仙,你可倒好,修炼不好好修炼,去外边找猪打架,还好就一个三阶小金猪,若是魔兽出世,就你那三脚猫仙法,凭什么和它们斗!”
阿朵会仙术,她爹爹都不知道。他只以为阿朵不爱修炼,爱看书,便派人抄写记载许多奇闻轶事的书籍,给阿朵看。实际上,那早已是陈年旧事,看书只是小时候的兴趣爱好。现在这个年纪的阿朵,较之看书更喜欢吃肉肉,要不然也不会深更半夜跑出去,只为了吃一顿好的了。
侍女甲姓甚名谁不知道,是他爹在阿朵五岁时捡来的。年纪也不清楚,看上去比阿朵大一点。平时很低调,接人待物都很讲规矩,唯独对待阿朵,怎一个“严”字了得:什么都自己做,贵重东西不给买,甚至不让她化化妆什么的,更要命的是严格控制阿朵的作息,早晨必须早起!无论严寒酷暑,刮风下雨,阿朵都会被拉起来,去院子里练功。不是灵术,而是体术!别人家的大小姐睡到自然醒,每天侍女陪在左右,伺候的真滋润,而阿朵这里,就是:你没吃饱饭吗?出拳再用力一点!马步蹲低一点,你都站起来了!想尝尝我的鞭腿吗?……这就是阿朵灵力才一阶中期的原因,她如花儿一样美好的时光,都在蹲马步,打拳中度过了……可侍女甲对此很不满意,她觉得阿朵的体术练了七八年,还没到登堂入室的阶段,很是愚笨。可她又于心不忍,不能让阿朵这童年白白浪费,便教她仙法一二。阿朵自己摸索出的灵术,被她“师傅”嘲笑后,就不敢再在侍女甲面前拿出来了。顺带还有她已经掌握移形换影之事,在一阶便修炼出花海小世界之事,她师傅一概不知……
侍女甲曾经对阿朵这样说过:你若是比力气比得过我,那时候便不用早起了。于是阿朵为了每天能多睡会儿,每次见到侍女甲就与她比划比划,这才有了上文的指指相扣。可每每都赢不了,阿朵很生气!长此以往,她有了很严重的起床气。但她又打不过侍女甲,于是把气都撒在吃上面了,每次吃东西就跟见到仇人似的,可就是吃不胖,你说气人不气人。
“阿朵不敢了。”阿朵暂时性服从。
“知道错就好,站好喽,接下来知道怎么做了吧。”
“嗯嗯。”
侍女甲打开了门,她的眼圈红红的,用双手不停地抹眼泪,她哭唧唧地说:“大小姐,奴婢错了,你别……别打我了,成不成,奴婢下次一定听话。”
“下次,还有下次?呸,蠢东西!我给过你机会,可惜你不珍惜,这下我要当着大家伙的面儿,好好教训家训你!”阿朵说这话的时候,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根本看不出来是演的。
“啪”一声,阿朵手都拍红了,看来阿朵使了很大的力气。手疼是疼,不过,这感觉挺爽的。一击成功,乘胜追击!阿朵乐呵呵地把手一扬,想再来一把掌,手还没落,就被侍女甲活生生给瞪回去了:你不想好了?蹬鼻子上脸?
阿朵可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她就打了,比第一次还狠,她说:“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扣了!好你个奴才,我供你吃穿,不是看你眼色的!再看!”
“你再打试试!”侍女甲嘴巴不动,可咬牙切齿的声音阿朵能听得见。阿朵见好就收,她可不想往日的严酷无情大小姐的形象崩塌。她停下了手,眉毛一翘一翘的,暗示侍女甲说台词。
“大小姐,不要啊,奴婢知错,知错啊。”侍女甲一屁股坐在地上,装作被打得很惨的样子,双手抱住大小姐,一副楚楚可怜,向大小姐求情的模样。可在其他下人看不到的地方,她一只手使劲捏着阿朵的肉肉。阿朵也是“身经百战”,忍住了,至少表情没有崩,她故作镇定,不过声音略带颤抖:“这次就饶了你,下次还敢犯,就不是一两个巴掌解决的了!”
“千谢大小姐,万谢大小姐!”侍女甲这样说。
“你们愣着干嘛,还不快滚!想让我把你们一并责罚了?”
“是,大小姐。”“这就滚。”“大小姐,奴才知错。”……下人们都走光了。
“戏演完了?当大小姐挺威风啊,啊?”侍女甲说。
“不是,你看,那么多人在呢,我不演像一点,被人看出破绽怎么办。”
侍女甲双手扯住阿朵的小脸蛋,能拉多长拉多长。原来阿朵那一招扯脸蛋儿是从侍女甲这儿学的,怪不得用得那么熟练……
“阿朵知错了,阿朵不敢了。师傅饶了我吧。”
侍女甲一听这话,手不自觉地卸了劲。不是被阿朵求饶的话打动了,而是那一声“师傅”。她愣了一会,开口道:“不是不让你叫我师傅吗?叫我侍女甲就行了。”“好的,侍女甲。”阿朵亲昵地抱住她的手臂,笑呵呵的模样看上去是那么可爱。
又想到不好的事了,算了,过去就让它过去吧。“走,阿朵,你娘让我来叫你吃饭,别耽搁太久了。”
“是吗?终于开饭了,我肚子都饿扁了。”阿朵说。
“我看了下,你带回来的金猪也在席上,你就放心大胆地吃吧,够你享用的。”
“真是太好了。我自己的猎物吃起来更香!”阿朵一步并两步,往正房走。
“还有就是有人提亲,家里就你一个大小姐,估计这次你是跑不掉了。夫人让我问你的想法如何,如果不乐意,就不要在席上出现,不过你兴致那么高,我也不好意思打搅你吃饭的雅兴。对方也不错,是个谦谦君子,出身也好,你们俩要是成了,也算是一桩美事。俗话说的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人家僧人做错了什么?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我已经说完了,我是建议你找个好人家嫁了,你听不听我的,看你了。”
“你在那嘟嘟囔囔什么?快点!饭菜该凉了!”阿朵催促道。
“来啦,大小姐!”侍女甲这声儿挺高的。
等待阿朵的,会是怎样一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