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唯神色震惊,可震惊之下却隐含着丝丝排斥。
顾亦楚察觉到了。
她不愿意。
她不是一个随便的女孩子。
他不愿意强迫她,但他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了,他不想再等下去了。
他想为自己争取一次。
“小唯,我的心思,你当真看不明白?”顾亦楚轻轻开口,小心翼翼地询问她,那般紧张,根本就不像他顾亦楚了。
那边,莫临卿气得火冒三丈。
“小唯……小唯!小唯也是你叫的嘛!”某人非常有志气地小声嘟囔了这么一句。
这边,季唯看到那真挚的眼神,一颗心不受控制的颤动。
她愣愣地看着他的眸,唇瓣微微颤抖,声音卡在了喉咙里无论如何也发不出来。
看着他的眸,她胸口一阵闷痛。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按在平时,对她说过这种话的男生不少了,可她每次都是一口回绝。
而对他……季唯气息紊乱,不敢相信自己是被美色所迷。
咫尺之远,胳膊上一用力,季唯猛地将他推开,逃脱开了他的禁锢。
“抱歉……”
好半天,才从震惊中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本以为自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可现在,为何,她的声音止不住颤抖?
被她推开,顾亦楚身子向后一仰,可他的手却依旧紧握椅子扶手,高大的身躯挡在季唯身前。
他想为她遮风挡雨,他想让她在寻寻觅觅后选择的那个怀抱,是他的。
他的目光已经恢复了往常那般清冷,在这伪装之下,却无人能发觉得到他眸底那闪动着的凄楚。
“理由。”
他需要一个理由。
季唯深吸了一口气,眼中一片疏离:“因为,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
她连遮掩一下都不愿意。
她没有谈过恋爱,但她从小就知道,她喜欢那个人。
空气中死一般的寂静,水雾似乎都要冻结了。
“呵……”
轻轻一笑打破寂静,声音却冰凉刺骨。
喜欢的人?
一句她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便足以让他止步。
顾亦楚抓起外套,大步向外走去。
十五年的等待,终究是一场空。
她有了喜欢的人,是那个叫江沉的人?
她连在睡梦中喊的都是他的名字,那他顾亦楚算个什么?
笑话罢了。
天大的笑话。
顾菲眉头紧皱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她知道她哥喜欢小唯姐姐,但被拒绝了他的反应怎么能这么大?
这根本就不像他顾亦楚一贯的作风的好吗。
她听人说,他大哥曾喜欢过一个女孩……据说两家还是结过亲家的。不知道什么原因,那女孩就突然离开了这里,他大哥却十几年如一日的一直等着她。
这般痴情,确实就是他顾亦楚。
她年纪小,那些事是家里的禁忌,爸妈都不许任何人在大哥身边提起旧人旧事,也没人告诉她那些内幕。
但她知道,大哥不会这么快便移情别恋的。
难不成……小唯姐姐就是那个女孩?
大哥等了十多年的女孩?
顾菲此刻是真的要晕了。
算了算了,她还是不要惹事的好。
先回去打听打听,省的给她哥添乱。
“那……小唯姐姐我就先走了,再见。”
季唯说了句再见,顾菲便急匆匆的追了出去,终于只剩下莫临卿和季唯两个人了,莫临卿终于乐了。
“嘿嘿,小唯唯,我们接着约吧。”
“还约什么约?”季唯闷闷地说了一句,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为什么不约了?”莫临卿慌了,“你都说好了要请我吃饭的!”
季唯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哪里还顾得上他?
她是不大相信这个一见钟情的。
但那男人要不要那么打她的脸?
她们才见了几面?
加上那晚上撑死了三回好不好?
这样,他就爱上她了?
不太可能……
她总是有一种预感,隐隐约约的觉得那人认识她……
说来也怪,跟他在一起时间久了,她竟也会生出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来……
好像跟他相处的感觉很熟悉,他这个人很熟悉。
他,到底是谁?
见季唯闷头不说话,莫临卿心里有些不舒服。
他就是嫉妒他顾亦楚了……
轻轻叹息一口气,莫临卿拿出了手机,翻出了一个文件。
将手机递给季唯,莫临卿托着腮,眨了眨眼睛:“小唯唯,你不是想知道那天的事儿嘛……你笑一个,哥就告诉你。”
季唯定定地看着他。
莫临卿无奈地叹气:“你这样子,让人看见了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呢……”
季唯心情有些低沉,她学着莫临卿,双手托着腮,一脸失落:“你说,我是不是很坏?”
“为什么这么问?”
季唯心里烦闷得很,可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将自己的情绪抒发。
她不说,莫临卿却也开口:“这该怎么说呢……按我说,你是挺坏的。
你说说,我莫临卿好不容易想谈一个恋爱了,对方却死活不答应,这要是传出去了,本少这面子该搁哪呢?
不过嘛,小唯唯,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
莫临卿看着窗外的风景,眼中一片向往。
不管季唯有没有回答,他只管继续开口:“在这混乱的,复杂的社会里,多少人都已丧失了自己的本心……好吧,我承认,我第一眼见到你,是惊艳于你的美貌。我莫临卿自知自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可当我看到那一摊血迹,看到你腕上狰狞的伤口,看到你神志不清后眸底的那一抹坚定……那一刻,我突然就想放你走了……真的,真的……
但我舍不得。
我不懂爱,所以曾经我这样想,只要我想要的,不管她属不属于我,我都一定要得到。但当我在这阴暗的世界中看到了那一抹阳光,我突然就觉得,我,不该为了一己私欲,而让那仅存美好湮灭……”
说着,他转头,看向季唯,“现在,明白了吗?”
因为你是我平庸生命中的,一抹最温暖的阳光。
季唯点点头。
听到莫临卿的这番话,她突然觉得……
人,真的不可貌相……
深吸了一口气,莫临卿放下手机,倾身向前。
“你想干嘛?”季唯直勾勾地看着他,危险地眯了眯眼睛。
被她这如临大敌的小模样逗乐了,莫临卿笑着伸手。
季唯刚要站起,就被他按住了肩膀。
季唯正打算动手,莫临卿便抬手,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放到她的嘴角,笑容满面,莫临卿手动式的帮她勾起了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