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琴的姿色在华阳县城颇有名气,加上她为人热情,生性大方,在很多人的眼里,她是一位持家理财的能女子。县城里也有不少追求她的公子哥和达官贵人,但宋玉琴对这些人毫不动心,根本没有把这些人放在心上,徐青山是这些人之中一位对宋玉琴兴趣很浓的人,他虽然有了一位太太,自从见了宋玉琴之后,便始终把她放在自己的心上。他频频走进宋玉琴的酒馆,就是为了想和她在打情骂俏中寻找刺激。他靠着自己是保安司令徐彪的贴身副官,在华阳县为所欲为,对于宋玉琴,他认为她迟早是自己的人,他不想再这件事情上投入过多的精力,现在,他心里却有点恼火,因为爷爷的出现,他看见宋玉琴他的态度已开始冷淡,他不是一个认输的男人,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他已经养成了不向自己低头的性格。他准备去反击爷爷,心里甚至已经计划好了如何打赢他和爷爷之间这场没有硝烟战争的每一步。
爷爷对即将而来的风暴没有任何思想准备。这天,他正在酒馆里忙前忙会后的照顾客人,只见徐青山带着几个保安杀气腾腾的走进酒馆,爷爷见状急忙迎上去。
爷爷说,徐副官,你来了。
徐青山冷冷地说,刘正五,我今天找你有事。
爷爷说,啥事?
徐青山说,我接到报告,说你曾杀过一个人,目前证据不足,还不能定你的罪,不过我希望你从华阳县消失,也许还有一条活路。
爷爷说,没有的事情,我从来没有杀过人。
徐青山的嘴角冷冷一笑,说,我也不希望这消息是真的,更不相信你会杀人,不过既然有人这么说,我就必须这么做,这是保安队的职责。
爷爷说,我不管你职责不职责,反正我没有杀过人,这个你因该相信。
徐青山说,我很相信你,就是看在宋老板的面子上,我也因该相信你。
爷爷说,那你为何让我离开这里?
徐青山说,你咋就听不明白我的话。
爷爷说,不管咋样,我不会离开这里。
徐青山说,你必须走。
爷爷说,我不走。
爷爷强硬的态度让徐青山感到震惊和气愤,他没有想到这个乡下农民的性格如此倔强,他本以为只凭这条无中生有的莫须有罪名完全可以把爷爷吓得立马离开县城,那时他仍然可以和宋玉琴保持很好的关系,最终想办法让他成为自己的人,只因为爷爷的出现,让他的梦不能变成现实,现在,爷爷对他所说的一切竟然不理会,这让他极为气愤,他用剑一般的目光看着爷爷。
徐青山说,你不是不走吗,
爷爷说我不走。
徐青山说,你不走,我就逮浦你。
爷爷说,你随便。
爷爷说完转身走了,他的样子镇静自如,丝毫没有被徐青山所说的话吓得惊慌失措,这种神态对徐青山来说是一种巨大的轻蔑,他对这爷爷的背影大声叫道,我一定要把你关起来,说完从凳子上站起身子,气急败坏的带着几个人出门走了。
他不能逮浦爷爷,这一点爷爷不清楚,但徐青山自己很清楚,爷爷的罪名不成立,完全是他编出来的,另外,警察局对他这种狗拉耗子多管闲事的人也极为讨厌。
徐青山走后,酒馆的客人纷纷议论起来,有的说徐青山狗仗人势,在华阳县干尽了丧尽良心的坏事,迟早不得好死,也有人问爷爷到底有没有杀人,爷爷说没有,他们说爷爷一看是个好人,对爷爷毫无惧色的英雄气概大为称赞,随后,他们又说起了有关时局和民情的事,个个牢骚满腹。
爷爷根本没把徐青山的话放在心上,他仍然一心一意的照顾着酒馆的生意,
这天下午,爷爷来到县警察局,他准备把上午发生的事讲给自己的堂弟刘金轮,希望从他这里知道事情的缘由。爷爷心里虽然很坦然但他明白世事多变,人心难测的道理,他觉得还是把这事问明白好,在警察局门口,站岗的年轻警察认出了爷爷,知道爷爷是来找刘金轮,爷爷也认出他,前几次找刘金轮,必须经过这个门警的通告,爷爷走上前去,正要开口,不想门警热情的迎上来。
门警说,来找刘科长呀!
爷爷有点茫然,刘科长?
门警连忙解释,对对对,刘金轮刘科长。
爷爷说,对,我就找他,他现在升官了?
门警说,刚刚没几天。
门警说完走进岗楼,用手使劲摇转电话,电话通了,那边传出声音,门警连说,是是是,打完电话,门警把爷爷带进警察局大院,以前爷爷总是站在大门外等刘金轮,这次却让人带进院子里,爷爷从来没有进来过警察大院,初次走进,浑身竟然有些阴森森地感觉。
走进刘金轮的办公室,爷爷才感到自己不那么紧张了,办公室说不上豪华,临窗放着一张宽大的桌子,侧面有一个放文件的立柜,两个坐人的凳子,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加上房子破旧,显得十分的阴暗,看见爷爷走进门,刘金轮笑着说,我正等你哩。
爷爷说,恭喜你呀,现在升官了。
刘金轮说,五哥你别这样,你先坐。
爷爷坐在凳子上,刘金轮也坐下来。
刘金轮说,喝水吗?
爷爷说,别客气了,我今天找你有事。
刘金轮说,你说,啥事?
爷爷把上午徐青山在酒馆所说的讲给了刘金轮。
爷爷说,我根本没杀过人,他为何要诬害我,你看这事咋办?
刘金轮听完哈哈一笑,说,我的五哥,你抢走了人家宋老板,徐青山肯定不会放过你啊!你不知道,徐青上为了得到宋玉琴,可没有少费功夫。
爷爷顿时茅塞顿开。
爷爷说,原来是这样。
刘金轮说,你打算咋办?
爷爷说,宋玉琴跟我订了终身,就是我刘正五的老婆,我觉不容许任何人打她的主意,徐青山这个狗日的,看他能把我咋样。他想让我走。我偏不走,他想把我置身于死地,也没那么容易。
刘金轮说,五哥,你的脾气我知道,但这事万万不能硬来。徐青山是徐彪的贴身副官,徐彪在华阳县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徐青山平日撑着徐彪的面子,在城乡耀武扬威,连警察局也看不下去可是也没法子管,我看这事不会很简单,只好等徐青山下一步行动之后再说。
爷爷说,不管咋样,我没干违法的事,我不怕。
刘金轮说,五哥,我看这样吧,让我出面和徐青山谈谈,摸摸他的心思。
爷爷说,也好。
爷爷准备起身走,这时刘金轮说,五哥,听说前两天刘国璋到酒馆去找你?
爷爷说,是啊!
刘金轮说,他都跟你谈了些啥。
爷爷说,他说帮我报杀妻之仇,刘队长真是个好人呀!能替老百姓办实事。你们官场要是能多出几个这样的好官,不怕这世道坏成现在这个样子。
刘金轮说,五哥说的全是真话。
两个人说着,话题很自然的谈到刘家庄,刘金轮问爷爷最近又没有回去,爷爷说不想回去,刘金轮责怪爷爷,说五哥你太狠心了,快过年了,也不会去给双亲上上坟烧纸,回去看看发儿,爷爷说你也不会去转转,升了官就把家忘了。刘金轮摇头笑道,不会的,只是公务缠身,一直没时间,爷爷就问,你这个官是管啥的,刘金轮说,啥都管,啥也不管,爷爷说你这是啥话,刘金轮笑着不说。
爷爷见此情景,便起身告别,刘金轮说我送你五哥。来到门外,爷爷说不用送了,你忙你的事去,刘金轮看这爷爷肩头的蝎子,说五哥现在是华阳县老幼皆知的蝎子王,红的发紫呀,爷爷笑了笑没说啥。
刘金轮说,五哥我给你说个实话吧!
爷爷说,啥实话?
刘金轮说,刘国璋是警察局密切注意的危险人物,你可得注意呀!不要和他靠得太近。
爷爷说,啥危险人物?
刘金轮说,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他是共产党人。
爷爷说,是共产党人又咋样?
刘金轮说,那可是要杀头的。
爷爷说,他可是个好人,我不管他是不是共产党人,只要他说的对,我就听。刘金轮看爷爷态度强硬,脸色一笑说五哥你慢走,我不送了,说完自己向办公室走去。
爷爷出了门,走在大街上,心情感到格外沉重,他脑子里想到刚才刘金轮的话,心里感到惊悸。共产党人是要杀头的,警察局已开始注意他了,这是多么危险的事情,也许他现在还不知道,爷爷想到这里,立刻决定去保安队找刘国璋,把这个消息尽快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