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秦淮是惊醒的,梦中消失的一切让他下意识的抓捕挽留,可梦终究是梦,他醒来后对着周遭看了许久,才放松了片刻,沉缓自己的情绪,扭头看着躺在榻上的倾城,他下床快步走过去,女子呼吸平稳,但作为鬼身的倾城不应该喜好睡觉,他弯腰轻唤,但倾城没醒,他心里一慌,正要检测倾城情况的时候,发现自己法力被封,体内丹田外是一团鬼气,但这团鬼气极为温和,只是阻隔,但没有攻击性。想起倾城走之前提醒自己不要运功,而自己在她走之后又没当回事。自作聪明的想用佛门心法驱逐体内的鬼气。
难道自己做了什么,让她如此疲累。
鬼道之人的修行,只有在修养时才会陷入昏迷。此时他无能为力,只能让倾城自行恢复。
他赶紧抱起她,走向客栈的唯一的一张床,他准备将她放下,却猛地停顿,他转身轻轻坐在床沿,将倾城抱在怀里。
她乖巧的靠在自己的胸膛,虽看不得她的容貌,但那红艳的薄唇,毫无温度的身体,还是让季秦淮陷入沉迷。
她什么都忘了...
连他也忘了...
倾城突然动了,他猛地一僵,可倾城只是动了一下,确认倾城没有要醒来的征兆,季秦淮的心脏还在跳,他为了掩饰,将她放入被褥。就在收手的那一刻。
“你要走吗?”声音又哑又媚。
那一刻,季秦淮一腔热血涌上心头,差点落了泪来,他的影子覆盖在面帘上,她是否有睁开眼睛他不知道,可这熟悉的昵喃和语调,让他喉咙微涩,许久后,他回道:“不走。”
她蹭了蹭被褥,便沉入睡梦。季秦淮喉结微动。
“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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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宸,别闹了,过来吃饭...‘
。’啊宸,别鲁莽,我们寄人篱下,阖少主赏识你,你好就行,我受点委屈无妨...‘
’啊宸,你这小狐儿又胡闹了...‘
’那妇人死是骨瘦如柴...‘
骨瘦如柴,暴尸荒野...
疼...
头疼...
整个人如同在沸水里翻滚,自修鬼道,’热‘这种感触,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梦中的妇人温婉柔美,到了最后,便是一片空然的绝望和暴戾。
她坐起脱口而出:“你们,都要死!”
季秦淮双眸猛地睁开,他下了榻看着半坐而起的倾城,看着她一番欲言又止的神色,倾城生色木然,整个人鬼气缠绕,杀意极重。
倾城躺了回去,胸脯微浮。当时只觉得头晕目眩,记忆混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已经不是倾城自己控制的了。
“你如何?”季秦淮终于开口询问,倾城叹了口气:“没事。”
倾城笑了一声:“还是突然想吃点什么。”
唉,到底想吃点什么啊...
季秦淮闻言站了起来,转身就走,倾城见此苦恼了一会,自己这莫名其妙的馋欲定是让季秦淮无语了吧。
倾城休整一会,便下了楼找了个地坐了下来,既然是想吃点什么,那肯定是饿了,虽然她已经不需要进食。
“小二,上点小菜。”倾城挥手招呼。小二应和一声。便先上了几盘小菜花生,倾城捏起花生抛入嘴中,咀嚼下觉得无味。
倾城硬着头皮又多吃了点,最后叹了口气。季秦淮此时走了进来,看到了倾城似乎吃饱了落了筷。看着他还微笑的唤了一声。
“季秦淮,你干嘛去了?过来吃点?”
季秦淮走了上去,坐在倾城身边,看着菜色简陋,不忍问道:“你似乎并未吃什么。”
“没事,我就解解馋,哎,对了,你的法力...”
“我知。”季秦淮回道,然后又道:“并未责怪你。”
“那就好那就好。”倾城大松一口气。
“那日做了什么,让你如此?”季秦淮突然一问,倾城差点被自己噎死。
“就是...差点打了一架...也没什么,毕竟你确实打不过我...”倾城打着哈哈,赶紧转移话题:“听说最近义渠有件喜事。我准备多留段时间,你觉得怎么样?”
对于倾城想要凑这段热闹,季秦淮只是稍许思沉,倾城连忙又道:“你的鬼气只要你不动妄念,就不会蔓延,且我也封住你的法力,只要你不强行...”
“那日我动了什么妄念?”季秦淮又问了一句,倾城头又开始疼了...
这季秦淮真是个难搞的男人...
“既是妄念,自己心里清楚,我就不多说了。”倾城干脆扔回去让他自己想,能有啥妄念,不就对那女帝念念不忘嘛,真是。
果然季秦淮一听,抿唇握拳。
倾城闷咳一声:“你晓得是什么喜事不?”
显然现在季秦淮对这个事情并不感兴趣。倾城自顾道:“那祁家二小姐是与那家的婚事,我怎么没听说过。”
季秦淮突然一愣:“祁家二小姐?”
“嗯...”倾城应了一声:“你也不知道?”
“在外多年,这些事情少有耳闻。”季秦淮说完蹙眉:“但...”
倾城见季秦淮似乎有什么下文,一脸期盼的看着他,但季秦淮只是看着倾城半响,最后扭头:“既是祁家婚事,祁家为义渠仙家宗门,问问便知。”
“啧。”倾城觉得无趣:“我还以为你知道点什么。”
季秦淮垂眸,回道:“当年义渠数一数二的仙门大家是阖氏。其二则是何氏。若不是阖氏,就只能是何氏了。”
“阖氏?何氏?”倾城喃喃念了几句,笑道:“这姓真冲,不会两家势如水火吧...”
季秦淮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