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夷族的毒,苏予臻曾与军医研制出解毒药方,但苏予臻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没敢给苏予哲喝下。
他也尝试过在苏予哲伤口处放血驱毒,但那毒素却是如磐石一般,稳而不动。
医书上也未记载有这种症状。
穆业辛也知道这件事,见苏予臻躲在一个毒发身亡的人面前一动不动,他走过去拍了拍好友的肩膀,“之言,令弟与他们不一样,待寻到医毒圣手,一定可以治好他!”
医毒圣手是誉满种花大陆的大夫,医术高明,最擅解各种稀奇古怪的毒。但向他求医的人太多了,所以常常行迹不定。
但他经常技痒想给人瞧病,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在世人面前。普通的病症自有当地的大夫去瞧,他只看疑难杂症。
据说医毒圣手是北梁国人,年纪已到五旬,有一把白胡子,面容慈祥,仙风道骨,宛如降世仙人。
苏予臻良久才突然站起身,看向穆业辛,“伯勤,我突然想到了!”
“啊?想到什么?”
苏予臻卖了个关子,拉着穆业辛与刑部查院的官员们道了别。
“走走走,咱们去城北街的书斋一趟!”
——
而此时,苏予笙与司期正坐在马车上披着蓑衣,湿嗒嗒的衣裙不停地往下渗水,不多时就将坐下的垫子弄湿了。
车夫由陈叶担任,他也知事态紧急,因此驾车的速度也快了些。
却见路前突然出现个行走缓慢的五旬老人,有个金钗之年的小女孩正焦急地想上前推开老人。
陈叶一惊,忙拉住套住马的缰绳将马车紧急刹车,但惯性还是使他们又往前过了些许,马儿双蹄扬起,而老人就在那蹄程范围内。
陈叶不敢松开马缰绳,生怕控制不了马车,叫车上的苏予笙受了惊。
但老人……
陈叶默念着得罪,抬手抓了车上的凳子,掷向老人,想将他先推离险境再说。
千钧一发之际,一抹蓝影突袭而至,将老人携在怀中,安稳落地。
陈叶松了口气,忙停稳了马车,告知了苏予笙一声,便下去赔罪。
苏予笙也是吓了一跳,没想到回程的路上还叫她遇上这样惊险的事。
只是她没办法下车,不然肯定也要去赔罪的,说到底陈叶是为了她着想才驾车那么快。
因此嘱咐陈叶好好赔偿老人。
金钗之年的小女孩见老人没事,那个驾车的人又跑过去赔罪,竟来到了马车跟前。
“喂,你的车子驾那么快做什么,差点撞死人知不知道!”
苏予笙蹙了蹙眉,没有反驳,“家中有急事,这才……”
苏予笙话还未说完,就被金钗年女孩打断,她语气颇为凶恶,“有急事就是借口了!”
金钗年女孩说着说着就骂起来,颇有些得理不饶人的架势。
苏予笙知道是自己不对,可若是这么耽搁下去……
等百姓围过来,她就走不掉了,必然得下车赔罪。
若是平常也是行的,可偏偏是这会儿她不方便见人的时候。
总不能是有人故意设计的吧?
苏予笙觉得不像,方才若不是陈叶反应快,只怕老人都被撞飞出去了。
“茯苓别闹了。”
慵懒低沉的公子音响起,金钗年女孩跺了跺脚,哼了一声。
陈叶忙和那位公子道谢,便重新坐上了马车。
老人也是讲理的人,除了受惊外也没什么事,陈叶给了他些银两,便握手言和了。
“路上可要小心了。”蓝袍公子摇着折扇,笑道。
陈叶抱拳行了一礼,这才驾着马车走了,本来想围观的百姓见闹已散场也纷纷忙活自己的事去了。
左右也快到苏府了,陈叶驾车也恢复到了日常速度,若是再出现方才的事,他一拉缰绳便能让马儿两步停下。
望着远去的马车,茯苓不开心地抱胸背对着蓝袍公子。
“哥哥你干什么帮她?她做错了事,难道不该下来道歉吗?他们这些纨绔子弟就会仗势欺人,出事了就叫自己的仆人顶罪!”茯苓愤愤不平。
蓝袍公子笑着摇摇头,“那是你只看到了表象。”
“那位老人看似是受害者,实则也不是。那仆人虽速度快,但只要人远远看到,就会避开,一般不会出事。”
茯苓听了,懊恼起来,“那我是,错怪了那位小姐了?”
蓝袍公子又摇摇头,笑道:“老人虽是没看路就走上了街,但他患有耳聋,听不见声音,也非有意。仆人驾车速度过快,也有错。”
至于车上那位小姐,听闻今日六公主游湖宴会有人落了水,想来应该是忙着回府更衣吧。
“啊!”茯苓被蓝袍公子的话绕混了头,“哥哥你又欺负我脑子笨!”
蓝袍公子揉了揉茯苓的脑袋,“我是想说,以后别那么冲动就跑去救人、数落人,知道自己脑子笨就留给哥哥处理好了。”
茯苓哼了一声,心情转好了些。
“对了,哥,咱们这次回来要去看看爷爷他们吗?”
“不必。”蓝袍公子冷声拒绝,牵着不太聪明的茯苓往他在城北新买的院子走去。
到了地方,方知无巧不成书。
原来蓝袍公子他们的院子,就在苏予笙的隔壁。
瞧见那辆熟悉的马车进了隔壁院子,茯苓也是意外。
“哥哥,那位小姐住咱们隔壁诶!”
蓝袍公子顺着茯苓指的方向看去,就见那辆马车,正被小厮牵进府里去。
苏府?
苏家不是住在城西,何时改了城北?
蓝袍公子压下心中的疑惑,牵着茯苓进了他们的院子。
楚府。
“哥哥,我好像看见只猫儿!”兴奋地跑上茯苓阁二楼的茯苓,指着隔壁院道。
紧随其后的蓝袍公子挑了下眉,就见一只胖橘猫要扑进一个披着蓑衣的女子怀中。
但那女子却只是双手抱住,将胖橘猫放在了地上,摸了两把便进了屋子。
“哥哥,我能不能过去玩儿?!”茯苓眨巴着亮晶晶的眸子,望着蓝袍公子。
蓝袍公子:“……”
早晚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数钱还数错又得被打……
“等下哥哥就带你过去,好不好?”
“好!”
——
城北苏府
苏予笙换了身薄荷绿色的交领大袖裙,抱着橘猫仔,由时叶给她擦着湿漉漉的秀发。
司期也换了衣裙,自己给自己擦着头发。
时叶给苏予笙擦个八成干,又去给只知擦发尾的司期擦了头发。
“三小姐,外面有人递来拜帖,说是刚才见过面的。”
本来想拒绝的苏予笙住了口。
刚才见过面的?
“是位小姐还是公子?”
只是负责传个拜帖的丫鬟愣了,“守门的小厮没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