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引擎的轰鸣声提前叫醒了熟睡的人们。
木辛来到了巡的帐篷。
巡跟木辛打听过回国的事。
“跟着部队回去？”
“边境已经封锁了，任何民用交通工具都过不去。”
“飞行器更没可能，边境上的防空雷达已经全攻率开启了，任何靠近帝国边境的飞行器都会被发现并击落。”
“这样合适吗？”
“已经批了。”
“那就多谢了。”
炮声几乎听不见了。
巡抱了抱夏小霞。
她还有两分钟的时间再看看这座城市。
卡瑞利亚是侵略者，威王是打退了侵略者的侵略者。
人民是土地，沿江是建筑，如今大厦轰然倒塌。
不知道这片土地今后会变成什么样。
夏小霞眼眶红红的。
巡是她最好的朋友，不是侵略者。
但是她该离开了。
夏小霞又抱了抱巡。
然后看着她远去。
巡跟着木辛来到部队集结地，据AH说，永夜小队也被要求回国，包括受伤的A-6。
安王的部队已经集结完毕了。
以连为单位分批次出发。
巡被分进其中一个，木辛也在。
她们的批次比较靠后，是殿后的，而安王和永夜小队在同一批次，是前锋。
有军官安排她们到连队。
该连总共七辆坦克，三辆配套补给运输车。
一辆PZ-4K，四辆PZ-4G，两辆PZ-3G。
那辆PZ-4K一看就是头车。
巡没多想就朝补给车走去。
“那是运燃油弹药的，你的座位在这里。”
坐在座舱盖上的坦克手对她说道。
“都弄好了，头儿。”
“快上车吧，我们要出发了。”
巡愣了愣，被木辛伸手拉了上去。
“第一次坐坦克吗？宝贝儿。”
“安娜，你也可以叫我头儿。”
“安娜......头儿，你是女兵？”
一开始距离隔得比较远，安娜嗓门也大，巡都没发现。
“是，北方雪原上的女孩儿。”
安娜撸起袖子给她秀了秀肌肉。
安娜身材没有那么夸张，但非常结实，尽管个子不高，还是有一种巾帼不让须眉的感觉。
座舱盖打开，巡被木辛扶着进去了。
除了安娜外，里面还有三个女坦克兵。
一个驾驶员，一个炮手，一个通讯员。
这辆战车里面可以坐七个人，四个坦克手加三个步兵。
加上她和木辛六个，不算太挤。
“你们可以出发了。”
“是。”
安娜于是使用头戴式通讯器命令各单位。
“各车间距三十米，连队间距八百米，以我为首，前进。”
巡和木辛拉开椅子坐稳，战车就动了起来。
“这小猫咪最近脾气不小，你们坐稳了。”
安娜关上座舱盖下来。
这一段都是废墟，地形崎岖，在坦克里感觉却不是很明显，其稳定性令人惊叹。
巡没见过女兵，好奇地打量。
“没见过开坦克的女孩儿吗？”
“北方的女孩儿在冰雪里出生，就像是冰原上的狼。”
“有这么一群战士，她们成群结队，和这个宝贝一样浑身雪白，她们躲在雪堆里，等着那些愚蠢的猎物靠近……”
“头儿，你别吓唬她了。”
“抱歉抱歉。”
“你们也是北方人？”
“十字郡。”
“益泽。”
“那更好了。”
安娜爽朗地笑了。
“不介意我讲讲故事吧。”
“当然，正无聊呢。”
“以前我们车上还有装填手的时候我就开始当车长了。”
“她就坐在那个位置上。”
安娜指指炮闩的另一边。
“以前为了方便，我们总是把炮弹拿出来，放在椅子下面，为了这我们可没少挨骂。”
“有一回我们被围，整个连就我们车位置最好，有三个傻子往这边开，可惜我们只有一个装填手。”
“她拼了命地拿炮弹装炮弹，一发在炮膛里，一发在腿上，一发在椅子下面。”
“十五秒，我们打了三发，全中。”
“那后来呢？那个装填手呢？”
“后来我们的炮塔中了一炮。”
“没打穿，但是内部的装甲崩落了，她扑在我身上，弹片全被她挡住了。”
“......”
“那是我的妹妹，安捷琳。”
“......抱歉。”
“没事的，安娜老大不会哭的，她只是想她妹妹了。”
“那可是帝国最好的装填手。”
“对，确实。”
之后她们又聊了一会儿。
“停下。”
她们停下了。
安娜打开座舱盖站了起来。
“怎么了？”
“马上要过山口了，部队要收紧，我们要等前面的先过。”
安娜在座舱盖上对她们说。
离沿江最近的帝国城市都有三四百公里远，他们如果要去火车站或是机场的话会更远。
安娜掏出望远镜。
“嘿等等，那是什么......”
小小的火光。
安娜一下子跳了进来。
下一秒，整个车组五脏六腑都快被震出来了。
巡剧烈耳鸣，被木辛护住靠在地板上。
“报告损毁！”
安娜有大嗓门不是没道理的，被炮弹打中，交流只能靠吼。
“液压！传动！其他良好！”
“十点钟方向，反坦克炮！还有坦克！”
又一发。不，是好几发。
“啊啊啊啊！”
耳边一直不停地有尖锐划玻璃声，内脏都跟着这声音震动。
“115、117转向正面迎敌，123、127试着包围，129、130注意周围。”
“把炮塔转过去，快！”
很难想象这种情况下，安娜还能镇定指挥。
又一次震动，这一发炮弹应该是直接打在了炮盾上。
“自由开火！”安娜向其他战车下令。
“穿甲弹一发装填！”安娜又指挥她的车组。
“目标捕住！”炮手大喊。
“开火！”安娜看着瞄准镜里的敌人大喊道。
不远处的敌军车辆一个接一个的燃烧起来。
但是安娜她们的车也经不住持续炮击，内部电源突然断了。
“别慌，等电源恢复。”
坦克内部有应急电源，可以维持一小段时间。
“自动装弹机卡住了！”
“手动！”
乘员用力推开那团铁疙瘩，木辛也来帮忙。
炮弹和药筒被硬生生从弹药架上抠了出来。
“穿甲弹一发装填！”
“开火。”
火光，燃烧，爆炸，黑烟。
“还有！”
又是一阵炮弹倾泻。
尽管手动装弹也是训练科目之一，但是晕成这样完成操作难度可不小。
时机不巧，木辛和安娜刚抱起炮弹，猛的一下震动让她们摔倒，弹药滑落。
巡挣扎着爬起来，炮弹在地上滚了两圈，是巡拦住了它。
巡的手被炮弹压到，吃了痛她却没有松手。
“穿甲弹一发装填！”
......
炮火渐渐平息。
“那些是什么东西？”
“鬼知道！”
连队间距离不远，听到炮声很快就给予支援。
巡所在连队在外围，第一个被攻击。
是谁敢向帝国的军队开火？
一个连前出检查。
安娜推开舱门。
坦克表面已经破破烂烂的了。
“该死！”
再跳下车。
裙板都撕开了。
“安娜上尉。”
“你可别惹我，莫比亚斯。”
其他人忙着搜索敌人，安娜的车组则是跳下车检查。
“中了十七发炮弹，这PZ-4K真皮实。”
“你可快把嘴闭上吧。”
安娜的炮手克里夫娜冲着他叫道。
“敌人也没剩下了。”
他赶忙加上一句。
“那是因为我的小猫把敌人都撕碎了。”
钢铁都在燃烧。
莫比亚斯收到无线电报告。
他吓了一跳。
他报告给他的长官，他的长官再报告给再上面的长官，一直报到安王甚至是成王那里。
这件事太严重了。
进攻他们的是神圣帝国的军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