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
林渊自认为不是个什么好人，而且可能更倾向于一个废人，但在面临这种选择的时候，他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像个真正的男人一样。
二十万？父母踪迹的情报？
抱歉，老子答应别人了，这消息老子彻底咽肚子里了，你自个去找老子上过的茅坑看看有没有吧！
林渊用食指敲打着桌面，面色愁苦的叹道：“难啊难，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他当然是个男人，但从精神上来说，他就只是个胆小鬼而已。
而且还是个怯懦，卑劣，带有浓郁负面情绪的胆小鬼，当然了，阳光他也是有的，只是比较其它要少许多，这也是因为他独自生活，没有朋友造成的。
自由人要回去做个评估，对于他父母的情报做一个价值衡量，但想来差不多是可以实行的，毕竟条件从始至终只要回答一个字就可以。
要么死要么活。
“你倒是听讲啊。”
坐在一旁的王崇在下课后敲了下林渊的头，苦口婆心的说道：“有点作为高三应考生的自觉好不好，你已经请假三天了，回来后首先要做的居然不是死命学习，而是在那里胡思乱想，我看你是彻底放弃了吧？”
林渊抬了下头，又重新低下：“嘛，某种意义上的确是放弃了。”
现在已经不仅仅是补习费的问题了，还有生活费的问题，面临着抉择，他真的已经快疯了。
他忍不住的。
只要不说，谁会知道？
而且那个男人也知道关于那个世界的事情，就算说了也没什么的吧？
考核官什么的，不至于做到这种地步吧？
林渊撑住桌子站起，犹豫了下说道：“一起吃一顿？”
“这是你最后的午餐了么？”王崇没好气的拍了下林渊的后背：“走走，我得好好跟你讲讲，你这一点紧张意识都没有的家伙，在这样下去你能不能考上大学都是未知数了。”
林渊点点头，脑子一抽：“干脆申请个留学得了。”
“你会英语？”
“.......别看我这样，我起码也是个高三生，还是会一点点的。”
“会一点点够个屁！”
王崇推开门，二人走下楼梯后顿住脚，齐齐叫了声孙老师。
那个令林渊心情能够好些的美女孙清越出现在了眼前，她微笑着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王崇弯了弯腰，林渊则是撇撇嘴，从其身边走了过去。
孙清越正要上楼，鼻子却是微微抽动，嗅到了一丝异样的味道。
她转过身，在两个学生的身影上来回转动，疑惑的歪了歪头。
是谁的？
算了。
............
推开食堂的门，王崇在堂口打了两份拉面，拉面很便宜，而且肉也不是只有薄薄的两片，是那种比较大块的肉，咬一口很是满足。
吃着肉，林渊问了一个问题：“王崇，如果你答应了别人一件事，但又有一个人出来后让你违反那件事，你会怎么做？”
“当然不同意啦，那还用问么，爷可是讲信用的人。”王崇吸了口面，回道。
“那如果他给你很多的报酬呢，很多很多钱，或者是对你很重要的东西？”
“那也不同意啊，摆脱，信用信用，你既然答应了别人，就不要背叛，否则以后还叫别人怎么相信你？”
“那如果违背的那件事只有你和那个人，两个人知道呢？”
“那........不对！”王崇蓦然抬起头，皱眉问道：“你问我这些干什么，你不会遇到了这种事吧？”
“呃呃呃，差不多吧。”
林渊不认为自己是个会将信用的人，可他还是想要问问这个与自己关系算是最好的人。
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如果能勉强当个好人的话，林渊还是希望自己能被人相信，能被人依赖的，那种感觉肯定还不错。
其实从独自生活开始后，他就没遇到这种需要考验信用的事情，以前也没有遇到过，所以他在思考，思考这件事之后他到底会不会后悔。
有时候林渊真的会以为自己是个非常理智，甚至冷漠的人，就像现在，他首先想到的其实不是什么背叛或者出卖的事情，他首先想到的其实是能够得到的收获，但真相并非如此，他只是因为太胆小了，胆小自己会做出什么不好的决定，所以更依赖真实的东西。
触手可及的，比如说能够立刻抓在手中的东西。
信用是虚无缥缈的，而钱和情报却是有用的。
“差不多啊.........其实我觉得还是看你自己怎么想，再一点就是这件事情的重要性，以及你答应的那个人，你与他的关系怎么样？”
王崇客观的做了个分析：“事情如果不重要，或者你与那个人的关系不太好，那么你也就不用考虑太多的，每个人都有私心，不过事情很重要的话，或者说那个人由你必须答应并且一定不能背叛的理由，那么最好还是不要轻易做决定。”
“决定？”
“没错，倒不是让你立刻背叛，只是希望你自己再好好想想，每个人的情况都是不同的。”
林渊回味着这句话，喝了口面汤：”那如果是你呢？“
“我？”
王崇笑了笑，放下手里的筷子。
“那要看报酬是什么了，不过我大概率会选择出卖。”
...............
“那个...........”
看着眼前的服务员，林渊抹了抹额头的汗，紧张的说道：“有人约了我的，是叫李先生的人。”
西餐厅，虽然西餐厅现在比较普及，但林渊还从来没到过这种地方。
此刻，土鳖的人出现了土鳖的反应，紧张得不得了。
表面紧张的同时，心里也在埋怨自由人，非要来什么西餐厅，直接路边找个小饭馆不就得了么，点个红烧肉大排骨什么的，它不香啊？
“这边。”窗口位置的一个男人突然举起手，轻声招了招手。
服务员立刻带着林渊走了过去，拉开椅子后就离开了。
林渊松了口气，看向面前这个面容依旧邋遢的自由人问道：“非要来这里？”
自由人此时穿的倒是很正式，一身西装，看上去身材都挺拔了许多，而且眼屎也没有了，除了胡茬依旧又长又短外，看上去就是个帅气的绅士。
眼神微微像两边飘去，我去，那个人吃的是啥，看起来好漂亮，话说那种东西能吃？
还有那个，那个是牛排吧，怎么还整了个造型，花里胡哨的，挺贵的吧！
自由人干咳了声，说道：”这里其实是‘自由人’名下的一家产业，我来这里消费是有一定优惠的，所以林先生你可以不用顾虑，随便点随便吃，这点东西是不会算在报酬里的。“
林渊一听这话立刻来了兴致，眨眨眼：“真的？”
“哈哈，真的，只要你的的确确是做好了决定。”
提到这个，林渊反而没那么兴奋了。
原则什么的他的确没有，但贫穷他有。
他已经找好理由了。
这一切不怪他，要怪就怪他们把他牵扯了进去，而自己只不过是讨要着没用的信息作为精神补偿罢了。
没错，只要这样想就好了。
林渊快速的在菜单上点了几个完全看不懂菜名的菜后，道：“你想知道些什么，我...........”
“在此之前我要先跟你说一下。”自由人打断了林渊，从包中拿出了一张卡：“这里面是二十万，关于你说的以物易物......虽然从理论上来说是件很简单而且对我们很赚的事情，但你父母的事情正好牵扯了一些麻烦的信息，所以我们没办法告诉你任何一点有关情报，这其中也有你家里人的介入，我很抱歉。”
“这样啊....”林渊点了点头，不知为何，他反而松了口气。
比起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的父母，他更在意那能让他继续活下去的钱。
啊啊，真是卑微恶劣的家伙啊，林渊。
你真不是个东西，生育之恩在你心里连二十万都比不上么？
连废物都不如啊。
“那么直切主题吧。”自由人见林渊没什么异样后笑了笑，拿出一根录音笔：“我这里会把你说的事情都录下来，不过你放心，并不是要威胁你什么的，只是为了防止有什么重要信息遗漏，如果你不放心的话我也可以关掉。”
录音笔？
还是第一看见这东西，就长这样？
林渊好奇的瞥了几眼，虽然有心不在意，但话到嘴边却还是咽下，苦笑道：“还是关了吧，你拿着那东西我实在是有些说不出话。”
“好的。”自由人点头将录音笔收起，然后重新看向林渊：“那就请你直接说一下你如何进入的，时间地点以及经过。”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