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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超强台风

“皓子,开饭了,下来吃饭!”

“好的,马上!”

“皓子,把桌子擦了,把碗洗了!”

“好的,马上!”

“皓子,跟妈妈去超市采购物资!”

“好的,马上!”

“皓子,把安全带系好!”

“好的,马上!”

晚上八点,沃尔买超市稻溪店的地下停车场,凌玄皓从一辆黑色轿车的副驾驶钻了出来,他在后备箱取出一个小推车,一旁的中年女人按了一下遥控器,将车锁上。

“妈,你又叫我一个人来帮忙,为什么不叫姐一起呢?”

“因为只有你比较听话呀。”

“那我以后不听话了。”

“那爸妈就不给你零花钱咯。”

“啊啊啊!总是这样威胁我!唉!我继续听话行了吧?”

超市里,商品琳琅满目,顾客熙熙攘攘。

他跟在母亲后面,手推着购物车,发出感叹:“今晚人可真多啊!都来准备战略物资了?”

“应该是吧,这次来的可是十年一遇的超强台风,说不准过多久才会有人开门卖东西,备一点总是对的。”

“妈你这几天要上班吗?”

“那必须的,在台风天我们白衣天使更要坚守岗位了。”

“妈妈辛苦了。”

“只要你努力学习,考个好大学,成家立业,妈妈就心满意足了。”

母子两人穿梭在货架之间、人群之中,购物车上逐渐堆满了食物和日用品,看着这么多东西,凌玄皓说:“有点像世界末日来了。”

“世界末日的话钱都没用了,那时候谁还卖你东西呀,肯定都自己囤起来了。”母亲边说边从冰柜拿了一袋水饺。

“买这么多东西,我们家那车子装得下吗?”

“应该也许大概可以。”

继续逛了一圈,购物车又高了一层。

“妈,应该买得差不多了吧?”

母亲看了一遍周遭:“行,差不多了,咱们排队去。”

超市里的货架几乎都空了,人们推着满满当当的购物车在各个收银台前排队,队伍慢慢地向前蠕动,母子俩等到昏昏欲睡,有其母必有其子,连打瞌睡点头的动作都一模一样。

年轻的收银员小姐叫醒了他们:“女士和小弟弟,到你们啦!”

母亲“哦”地一声,回过神来,把东西一件件地往收银台上放。

凌玄皓心里对小弟弟这样的称呼感到些许不快,他想吐槽些什么,却被后面的顾客催促快点,他只得放下不满,把扫描过的商品拿下来装进小推车和袋子里。

付了钱,两人离开收银台,小推车只装下了一小部分东西,两人手上还各自提着几大袋。

凌玄皓走得十分吃力,他咬紧牙关走了一小段路,感觉双臂酸痛,只得将东西暂时放地上,他埋怨道:“妈,好重呀,我还在长身体,你不怕我长不高吗?”

“加油!坚持就是胜利,先忍一忍,搬到停车场就好了。”

母子俩一步一步往电梯前挪,下了电梯再一步一步往车前挪,最后,他们的后备箱被东西塞满,剩下的部分东西只得放在了后座上。

汽车驶出停车场,驰骋在宽阔的马路上,凌玄皓摇下车窗,一股疾风瞬间涌了进来,他闭上双眼,感受风的拂面而过。

母亲却惊叫道:“皓子,把窗关小点,妈妈的头发被吹乱了。”

他看向驾驶座,母亲眼睛以下的脸被一帘秀发遮住,嘴巴里还含着几根发丝,他笑出了声,赶紧将窗关小。

母亲整理好了头发,责怪道:“你这孩子真调皮,还好没遮住眼睛,不然等下就出事了。”

“我不是故意的,是风搞的鬼,哈哈!”他笑着解释。

“你还笑你还笑,算了!别影响妈妈开车。”

“好的!妈妈我错了。”

马路上,警车用喇叭宣传着台风天的安全注意事项,环卫工人们将树木用钢管固定,路边店铺纷纷拉上卷闸门,各种防灾准备工作透露出了台风前的紧张气氛。

“妈!”

“怎么了?”

“这几天上班要注意安全啊。”

“妈妈会的。”

“那就行。”

回到家,采购的应急物资装了大半个储物间,凌玄皓和父亲仔细检查了每一个房间的窗户,确保都关严关密,并将阳台和天台上的花草盆栽搬到室内,防止到时被风吹倒而砸到人。

深夜,凌玄皓起来上厕所,听到窗户被风吹的震动声,他走去阳台看晾衣架的衣服,衣服没有被吹到地上,却已经被吹干了,他将衣服收了回去,并感叹风的厉害。

次日上午,天气阴天,依然没有下雨,风跟前晚一般大,可能是预报台风晚上登陆的缘故,人们都照常去上班。

凌玄皓的家里,只剩下放暑假的姐弟俩。

天微暗,白天都得开着灯。

本来姐姐凌玄静有一大堆医学资料要看,但是风的声音实在嘈杂,使她无心学习,于是她忙里偷闲,和弟弟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里的末日电影《后天》,在这种天气里,竟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凌玄皓看过这部电影,对剧情早已了解,他觉得有点无聊,又不想一个人回去阴暗的房间里,于是向姐姐要了笔记本电脑来玩。

姐姐叮嘱他不要动里面的医学资料,否则饶不了他,他不断点头答应,承诺只使用QQ和浏览器,姐姐才放心给他。

登陆了QQ,发现秦葭葭的QQ跟着上线了,他打招呼道:“嘿,大妹子。”

“老大爷,有何贵干?”

“我还以为你把我删了,看来我多虑了。”

“虽然我才加了几个人,但是你喜欢的话那我就删了。”

“别呀,又不占地方”

“……”

两人沉默片刻,凌玄皓打破了沉默:“昨天你还真说对了,台风真的来了。”

“哦。”

“今天竟然还要上班,我有点担心我爸妈的安全。”

“是哦,我也是这么想的。”

“养家糊口不容易啊。”

“对啊,父母都很辛苦,所以你要少泡妞少撩妹,多看书多看报,努力学习考个好大学。”

“额……那你也加油吧!”

“嗯。”

聊了几句,他觉得对方并没有多大的兴致跟他聊,于是说了一句有空再聊,然后退出了QQ。

他打开浏览器,搜了个台风实时路径网,在地图上,台风已经很接近临东省东部,轨迹的方向朝着东极半岛。

中午,凌玄静做好饭菜后叫弟弟来吃,看着一桌的美味佳肴,凌玄皓问道:“姐,你这菜炒得色香味俱全,厨艺哪里学的?”

姐姐一脸得意:“咱妈教的呀。”

“和妈做的已经不相上下了,这是已经出师了吧。“”

“哈哈哈!就算我是你的姐姐,也要低调一点才行,既然你这么赞赏我,那等一下你洗碗作为对我的奖励吧。”

“啊?”凌玄皓大吃一惊。

“我都做饭了,你们还要我洗碗啊?”凌玄静双手叉腰,双眼瞪着弟弟。

“好吧,姐姐辛苦了,我洗就我洗。”

“好了,既然决定了要洗碗,那就赶紧吃饭吧,再不吃都凉了。”

饭后,凌玄皓默默地擦桌子和洗碗,姐姐则坐在沙发上看一本厚出天际的书。

花了半个小时总算搞定家务,他兴冲冲地跑到了阳台前,等待观看台风来的那一刻,然而等了两个小时,风还是跟上午一样的风,天还是一样的微暗,唯一的不同就是开始下雨了。

楼下车笛声响起,是家里的车,应该是父亲回来了。

姐姐打开院子的门,让父亲把车开进车库。

父亲告诉姐弟俩,台风就在附近海上了,比预计的要早登陆,恐怕破坏力不小,父亲的单位让员工们先回家避风,所以父亲才这么早回来。

凌玄皓给母亲打了一通电话,母亲正在产房工作,没有接听,过了一会儿,母亲回了电话,告诉他们,医院安排了临时宿舍,得等台风停了才能回家。

下午四点,大雨倾盆而下,风猛烈地刮,裹挟着雨水以接近水平的角度,灌进所有没有阻拦的空间。

树叶、垃圾漫天飞舞,飞沙走石,天旋地转,风声、雨声、树枝摩擦声、杂物碰撞声和汽车防盗铃等的声音混在一起,震耳欲聋。

屋外昏天黑地,屋内灯火通明,台风大作的天气,电力和供水竟然没有受到一丝的影响,让人佩服东极的市政工程质量之好。

客厅里,电视播放着东极卫视的实时新闻,父亲和孩子们都坐在沙发上聚精会神地看着。

旭日区的海岸,汹涌的海浪拍打着防波堤,狂风骤雨中报道的记者站都站不稳,抱着一棵树讲解着现场情况。

镜头转向海上,竟然有两个直通云霄的龙吸水,就像两条以水为身躯的巨龙,那场面十分壮观,已经躲回室内的记者看到龙吸水后,惊讶地发出了“哇——”声。

镜头又切向了一所医院,医院外被风搅得翻天覆地,医院内却繁忙依旧,妇产科主任戴医生接受了采访,她表示北风区稻溪镇医院的医疗事业是风雨无阻的,保障老百姓的健康是医院的使命。

凌玄皓看到电视里的戴医生后笑了起来:“哈哈,咱妈上电视了。”

“不要笑,不要笑,接受采访是很正常的事情嘛。”父亲一本正经地说,然后自己也笑了出来。

“赶紧拍下来,等妈回来给她看。”姐姐说。

凌玄皓正要跑去拿单反,稻溪镇医院的镜头已经没了,他耸耸肩:“已经没了,好可惜。”

“还好你没拍,不然妈妈看了肯定停你零花钱。”父亲开玩笑地说。

“好吧好吧。”凌玄皓感到很无奈。

看着母亲出现在电视中,其实他们是感到欣慰的,因为看到医院内并没有受到外面台风的破坏,而且母亲还能平安地在镜头前接受采访,让他们对母亲放心了不少。

凌玄皓没拿单反照相机,倒是拿了姐姐的笔记本电脑,他问姐姐能用吗,姐姐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登录QQ后,秦葭葭也跟着上线了,凌玄皓觉得对方应该是把自己给特别关注了,然后还一直隐身着,不然就不会总是能跟着自己后面“上线”。

“你们那边情况如何?”凌玄皓问。

“你等等。”

过了一会,秦葭葭发了一个视频过来,凌玄皓看比例是手机拍的,里面拍的内容是大楼的玻璃幕墙不断掉到地上。

“还真够可怕的。”凌玄皓评论说。

“是啊,一声巨响,吓到我了。”

“希望没砸到人。”

“应该没有,都躲家里了。”

“话说你买手机了?”

“是啊,刚买的。”

“羡慕羡慕,你前天说想要,结果昨天就买了,我也好想要一个啊。”

“额,这个嘛,你到时去住宿的话家里也会给买的。”

“还有半个月就要开学了,真舍不得暑假呀,你打算怎么利用剩下的时间?”

“我啊,打拳。”

“打拳啊,很硬核,我则打算在剩下的时间去预习高中的知识。”

“你有高中的书吗?”

“我姐有。”

“你有我也不相信你会学,人类的本性注定了你肯定是抓紧时间玩。”

“哈哈,感觉会被你猜中,我也不相信我是那种会抓紧时间学习的人。”

“不管怎样,我还是劝你最好把时间花在学习上,至少开个积极的头了,就算最后学到游戏里、聊天软件里,自己也会对玩游戏和泡妞感到愧疚。”

“那我真是谢谢你的劝说了。”

“没事,我只是告诫你,妞可以不泡,学习一定要学。”

“呀呀呀,你为什么一直强调泡妞。”

“因为年轻人啊,一定要以学业为重,不然以后会后悔的。”

“那你学了吗?”

“打拳也是学呀。”

“也是哦。”

台风一直刮到第二天下午才消停,台风停止后的当晚,母亲就回了家,她进门后拥抱了每一位家人,眼角还带有些许泪痕。

第三天,很多公司恢复了上班,但是一些店铺、菜市场和超市,连续几天都没有开门,家里储物间的物资也在慢慢减少。

令人庆幸的是,这次台风虽然给这座城市造成了不小的损失,但是并没有任何人员因此伤亡。

城市的灾后清理工作持续了一周才结束,其他被破坏的地方也在慢慢地被修复。

过了一个星期,储物间的物资刚好告罄,这座城市就已经恢复了往日的风采,店铺、菜市场和超市纷纷开门,人们也恢复了往日的生活,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谁也看不出一周前这座城市被台风肆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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