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屏鸢此时也尤为激动,因为国公爷这样的盘问正是陆屏鸢需要的,她此时已经认定三姨娘果然还是中了自己设下的局,想要栽赃到她身上,可是她更急于辩白,再国公爷说话之前以占先机。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我只是想说你这下人怕是没看管好啊。”国公爷此时眼睛中多了一些算计的目光,这种幽幽的眼神,看的陆屏鸢反倒是有些不自在了。
陆屏鸢刚刚说话的时候也跪在地上,可是此时看着国公爷如此说话,突然发觉情急之下自己竟然失控了。
“妾身激动了么?可能事关凝秋的安危,妾身有些心急罢了。”陆屏鸢反应过来之后缓缓的从地上站起来,嘴边还带着丝丝的笑意,来表明自己刚刚根本没激动。
国公爷也并未再仔细打量陆屏鸢的一举一动,而是继续吃着面前的东西。陆屏鸢看此时国公爷也再无其他的反应,这才算略微放下心来,也若有所思的喝上几口鱼汤。
“这几日朝中还有事务要处理,我还要回书房,今夜便不过来了,天气凉了,你照顾好自己。”国公爷的这一番话也算让陆屏鸢放下心来,也同样关心的几句话说予国公爷听。
看着国公爷的背影,陆屏鸢的心里有些矛盾,国公爷此时到底是什么意思,最近这一年,陆屏鸢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国公爷了。
可是国公爷回到书房之后可不像是陆屏鸢那么平静,他表面虽然没有任何动静,可是心底早已波涛汹涌了。国公爷的平静是暴风雨来之前拿短暂的平静,只是他保持平静是因为暴风雨随时都会降临。
“父亲,昨夜有人要杀凝秋灭口,若是此人得手了,那么凝秋可就命丧黄泉了,如此这般就轻易没了性命。”徐凝秋在书房之中所思所想无一不是在担心国公爷的安危。
那个时候国公爷忽然觉得,自己的这个小女儿虽然多年未与其亲近,可是她终究也是长大了,也学会了如何关心和孝顺他这个父亲。
“现在是你母亲再调查这件事情,空口无凭,难不成你还要怀疑你母亲?”国公爷听完徐凝秋的话,自然想到了徐凝秋此举莫不成是想要为自己脱身,顺便嫁祸给陆屏鸢?
他终究还是相信陆屏鸢的,毕竟这国公爷府中为他生儿育女的陆屏鸢,她这么多年掌管府中并无披露也没有多大的错处,怀疑终究是怀疑,之前的那些怀疑还是无凭无据了,不能撼动陆屏鸢在他心中的地位。
“自然不是,凝秋无凭无据怎会怀疑自己的母亲呢?只是父亲,此人在暗我们在明,父亲不妨听听谁听见此事最为激动,谁又对此事做足了准备便是了。”徐凝秋很清楚,今天的事情陆屏鸢定然率先听见风声,若是她做的,她定然要给自己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她不会有丝毫的畏惧,不怕将事情闹大,彻查清楚也会和自己无关,可若真是未曾做过的人,皆是好奇这件事情的原委,就好像三姨娘去向国公爷禀报的时候,所诉说的都是疑问。
国公爷坐在书房,此时连烛火都未曾点燃,黑暗之中他不断的回想起徐凝秋所说的话,再想想今天他陡然提起此事的时候陆屏鸢那样的反应。
徐凝秋和陆屏鸳一向不合,他是知道的,但陆屏鸳毕竟是他的结发妻子,如果没有充足的证据,他也没有理由轻易就去怀疑她。
徐良正觉得此时的国公府真是一团糟。
谁要对徐凝秋下此毒手,本来他心里疑惑,去陆屏鸢的房中就算是为了将陆屏鸢的嫌疑洗清了,可是这一趟回来之后,国公爷倒是越发怀疑了。
“三小姐真的知道您的生辰八字么?这种事情妾身还不曾知道呢。”三姨娘说出了当日陆屏鸢指证的地方,此时也正是让国公爷疑惑的地方。
前日陆屏鸳突然拉他到一处地方,那里正是离徐凝秋院子很近的一处墙角,有一个烧了一半的人偶,上面还写着一个人的生辰八字。
徐良正辨认过了,那正是他的生辰八字。
而当时陆屏鸳又一口咬定是徐凝秋干的,说是人赃并获。
但此事蹊跷的很,是陆屏鸳嫁祸的也未可知。
只不过府中又突然冒出来下毒一事,并且这几件事都是针对徐凝秋的,自从徐凝秋回府之后,这事情就没平息过,一件接着一件的来,众多疑问接踵而至,徐良正本就烦心,此时又要寻求真相,着实头疼。
夜晚的月光依旧柔和皎洁,徐良正独自一人踏进了一处许久未来的小院。
“还未歇息?”国公爷走进从小照看徐凝秋的奶娘赵清楚的房内。
这赵清露本是徐良正从外面买来的小妾,因为身份低微,她也就住在一个偏僻的院子里,之前也算是侍奉过徐良正。
只不过她的命苦,刚生下来的孩子就没了,正巧那时徐凝秋刚出生不久,徐良正就派人把徐凝秋抱给了她喂养,后来徐凝秋断了奶才交给陆屏鸳抚养。
所以徐凝秋也一直不知道府里还有这么一位奶娘的存在。
徐良正的突然到访,倒让赵清露有些吃惊和不知所措。
此时她好似山间的清泉一般,看着素净到底,并不像陆屏鸢那般精致,可是却别有一番韵味。
“国公爷,这外面天寒地冻的,这么晚怎么还过来了。”赵清露看见国公爷过来之后会心微笑,将国公爷的外袍挂在一旁,自己所绣的簇簇红梅的套子包裹着的暖炉从自己的手中放到了国公爷的手上。
国公爷觉得到了赵清露这里,就能够感受到浓浓的爱意,那是因为赵清露一直都是实心实意的对他,从前如此,这十多年之后一如初见时的那般,她始终似春风一般徐徐拂过。
徐良正也是爱过她的,只不过碍于身份悬殊,也不能给予她太多的关怀,只能让她身居于这偏院里,像一个下人一样生活。
不过赵清露倒没觉得,能过有今天这般生活,她已经很感激徐良正了,她不求名分,只求能够守在他身边就够了。
“许久未来看你了,不过你房中可是缺少炭火,怎的这般冷?”国公爷坐下之后只觉得屋内阴冷,比外面的温度暖和不到哪里去,她的绣工还是那般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