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过后就渐渐热了起来,没有笋掰了。有些无聊的我只好往菜园里面跑,偶尔外婆翻地,我就在旁边拔草。有时也会抓一只蜗牛,看着它慢慢的爬,感觉时间慢慢流淌。
好在农村总有这样那样的活动,能丰富课余生活。河边原本干旱的鱼塘,在清明涨水的时候沉积了许多淤泥,现在水又渐渐干了,淤泥变得像和的刚刚好的面。于是我每天放了学就先往那里挖一点泥,带回家去再慢慢玩。
我把泥放在破碗里面,怕等下我写完作业这泥就干了,还特意端到厨房的水缸旁边,比较阴凉。等我写完作业,我就去把板子找出来。这是我有次在马路上走着的时候,有个人骑着摩托车,后面载着还没有组装的凳子,可能是由于车速太快,板子掉下来了都不知道。我在马路上等了许久,都不见那人回来找,于是便拿回家了。
起初外婆说可以做砧板,但是摸了下,这板子并不是光滑平整的,不但没有上漆,而且还有微微上翘的地方。外婆觉得不合适做砧板,就把它搁在角落里了。
玩泥巴的时候,实在找不到好的地方和泥。地上并未铺地板砖,楼上是用木板装的,但是地上有许多积灰,泥巴在上面都变成黑的了。于是我想起了这块板子,把它从角落找出来,洗干净还擦干,这块板子也算是有点用处了。
其实我也不会捏什么,与现在在短视频上看见的那些巧夺天工的泥塑相比,我这是真的玩泥巴。只能捏一些简单的形状,一颗爱心,一个星星,一个小房子。。。每次做了再捏碎,然后重新捏,捏的还是那些形状。
玩了几天,由于我手上的倒刺十分的疼,便暂时消停了。我的手极其容易长倒刺,到现在也是,我妈说是小的时候没有好好涂油(我们那边的习俗,给初生的婴儿手脚上涂油,长大了就不长倒刺)。我外婆也是极其赞同这个观点,只要说起这件事,外婆便会说起我那重男轻女的奶奶。
外婆说我三个月的时候,母亲带着我来看望她。外婆给我洗澡的时候,发现我的屁股沟里,还有左手上面都还有胎血没有洗干净。外婆给我洗干净了屁股上的,但是左手上的却是洗不干净了,一直留在了身上。小的时候我还以为是胎记,没想到外婆很生气的说:“那是什么胎记啊,那是血。一个干干净净的人,现在在手上留下了这东西。”
每次外婆说起这些,都会责怪奶奶重男轻女,责怪母亲不会带孩子。还有母亲把我的后脑勺睡扁了的事情,外婆也每次都要说母亲。只是母亲对于这事,老是争辩说老一辈都是把孩子的头睡扁了的。
外婆生了六个孩子,每个孩子都活下来了。对于带娃这件事,外婆可是最有发言权的,只是母亲有自己的坚持,能反驳的时候母亲总是想反驳一下。大多数的时候,母亲都是忍着的,因为她知道外婆这是在心疼我。
没有泥巴玩的日子,闲的十分难受。除了去菜地里抓蜗牛玩,就是蹲在墙角看沙牛造窝。沙牛的窝像是一个个漩涡,一点点的分布在墙角。有时候我也会把它们都挖出来,然后放进碗里面,再给它们撒一把沙子,看它们重新造窝,就跟现在的人买蚂蚁,看它们挖蚁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