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里,我又掉了一颗牙,这次是上牙了,母亲拿了一个罐子装起来放在了床下面。这颗牙的命运不知道后来如何了,因为过年之后没多久,母亲就又回去打工了,我也搬回去跟外婆过。在离别面前谁会在乎一颗小小的牙齿的命运呢!
大姨夫他们出了元宵还没有回去上班,据说是国家现在严格控制稀土矿的开采,很多矿都是在违法经营。这并不是一个好营生,所以大姨夫想在家里面多呆些日子,看看能不能给哥哥们找到合适的学徒工作,学一门手艺。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大姨夫的四处活动下,给大哥找了一个开车师傅当老师,学习驾驶运输;给二哥找了个泥水师傅当老师,学习盖房子。给大表哥选运输的行当,是因为大姨夫的小弟弟(就是前面提到的给舅舅看碾米机,住在舅舅房子里面的那位)就是做这个的,大姨夫觉得还不错。至于给二表哥选泥水行业,大概是因为那几年建房子的人特别多,大姨夫觉得当个泥水匠也有前途吧!
安排妥当了两个儿子的事情,大姨夫妇就准备返回矿场里面去上班了。在返回去上班之前,大姨夫还有件事情想要做——那就是修缮房屋!大姨夫的房子是结婚没几年的时候修建的,到现在已经十几年了,有些地方渗水,有些地方的瓦片稀疏了,漏雨,确实应该好好修缮一下了。
这天下午我回到家里,就看到天井边上架着一口大锅,里面熬着黏糊糊的东西,空气里似乎还飘着甜甜的味道。我十分不解:“这熬着的是什么?”“是糯米,熬好了就变成浆糊了!”大姨跟我解释到。
我更不解了:浆糊是用糯米做的吗?但是闻着味道不像啊?用糯米做浆糊黏东西,不会被蚂蚁啃吗。。。。。。在我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多了,却也没有问出来。
在我洗澡吃饭的时候,大姨夫他们已经把房屋修缮好了。我对这个速度表示很震惊,事实上我是没看出来哪里修缮过,记忆里面只有那一锅浆糊。
房屋修好没多久,大姨夫他们也去上班了,家里又回到了只有我和母亲的状态。
母亲没多久之后去医院复查,医生告诉她,手术恢复的很不错,以后多注意饮食休息就好,母亲回来后很高兴。于是晚上就找我谈话了,其实也不能算谈话,只是把一个决定告诉我。
“湘湘,妈妈的病养好了。”我点点头,因为很开心听到这个消息,只是有点内向的我不会表现的太惊喜。于是母亲接着说:“妈妈决定把现在这份工作辞了,再去下广东打工。”其实母亲现在这个工作是一份小工,本来就是按天拿工资的,随时辞职也很容易。
听到这个消息,我没有一点意外,而且我看的出来母亲的不舍。只是一年的养病已经让母亲的积蓄所剩无几,日子过得越来越捉襟见肘。对于母亲这样一个要强的人来说,在家里又劳累,工资又不高的工作,她已经做够了。而且现在这份工作只能够勉强度日,若是以后我要上学、上补习班之类的,都是很大的开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