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姨倒也没有生气,很耐心的和我说:“我是不是给你和姐姐一人一个橙子?”我点点头,四姨又接着说:“姐姐见到她爸爸没有橙子,分了一半橙子给她爸爸,姐姐只吃了一半的橙子,那我再给一半给她,她也没有比你吃的多呀!而且姐姐比你懂的分享。”
可惜那时候的我根本没有把四姨的话听进去,只觉得自己受了委屈。甚至在有次别人问我“你四姨是对你好还是对你姐姐好”的时候,毫不犹豫的说了“当然是对姐姐好了,我又不是他们亲生的”。小的时候并不知道人言可畏,这也是在自己很大的时候听母亲说,才知道自己小时候居然说了那么混账的话。
正月里,就在吃吃喝喝中度过。因为村里面大家都是相识的,有时候饭点走在路上,一路上都是热情的招呼你去他家吃饭的热心村民。四姨夫家里兄弟多,基本上你家吃一两日,我家吃一两日,半个正月也就过去了。
元宵节的时候,四姨夫买了烟花回来。在门前的晒场上放,我和姐姐又怕又喜欢。四姨夫把烟花点着了之后让我和姐姐拿着放,烟花冲出来的后坐力让我和姐姐的烟花越来越向下放。眼看着就要冲着地上放了,四姨和四姨夫赶紧过来纠正我和姐姐放烟花的姿势。
烟花就像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易逝。我和姐姐还沉浸在烟花绽放的美丽里面,烟花已经放完了。四姨夫看见我们恋恋不舍的样子,便牵了我和姐姐的手,带着我们去串门子(其实是去看别人放烟花)。
元宵节就在一声声烟花的绽放声中落幕了。我和姐姐又开始上学了,新的学期,由于我对奖状和小红花的渴望,变得格外有趣起来,学起来也格外卖力。
晚上的时候,四姨夫辅导我们做作业。我总是很快就能把作业做完,但是姐姐却不行。由于我上个学期基本上都在生病,所以晚上吃了药都睡得比较早,并没有对姐姐做作业如此之艰难这件事情产生印象。
姐姐做作业很艰难这件事情,也是在下半年的时候才有印象的。尤其是数学,不管是扳着手指头,还是数芦苇干子,姐姐似乎都找不到数学的窍门,或者说姐姐根本就不喜欢数学。对于姐姐扳着手指都数不对数这件事,辅导作业的四姨夫常常被气的一脸挫败。我则经常是做完作业在旁边看电视,姐姐也许是在我的面前老是被自己的父亲批评,所以老是低着头,不正眼看我。
然而我并没有得意多久,因为正月还没过完,我就得了腮腺炎(我们那里叫猪头肥)。我的脸颊肿的老高了,不能张大嘴巴说话,也不能用力咀嚼东西。不知道四姨在哪里得来的方子,在我的脸颊上面抹上了石灰。脸上更是疼的火辣辣的,四姨还不许我吃辛辣、荤腥的菜肴,于是我每日只能喝白粥,吃水煮白菜。
我总感觉这几日姐姐的心情都比往日的好,就算是晚上做作业的时候都勤快了不少。我则是十分的郁闷,在学校里,不想说话(嘴巴疼),那些没有得病的同学也是尽量的避着我,生怕我传染给他们了。回到家里又什么都不能吃,只能吃些看到就没有胃口的菜。
或许是心气郁结,又或许是祸不单行,腮腺炎还没好,我居然还长起了麻子。我们这边的老人都说,麻子和猪头肥,一般只生一个。那曾想我居然两个同时生了,真的是难得一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