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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理乱十二

本篇讲述了如何治理乱政。一个朝代处在混乱、危亡时期时,都会提前有征兆出现,有异常现象发生,应该怎样做才能使乱政得到治理呢?或者说还能不能治理呢?本篇会给我们一个明确的答复。

六主为鉴 可知兴衰

原文

夫明察“六主”,以观君德。审惟“九风”,以定国常。探其“四乱”,核其“四危”,则理乱可知矣。

何谓“六主”?

荀悦曰:“体正性仁,心明志同,动以为人,不以为己,是谓‘王主’;克己恕躬,好问力行,动以从义,不以从情,是谓‘治主’;勤事守业,不敢怠荒,动以先公,不以先私,是谓‘存主’;悖逆交争,公私并行,一得一失,不纯道度,是谓‘衰主’;情过于义,私多于公,制度逾限,政教失常,是谓‘危主’;亲用谗邪,放逐忠贤,纵情逞欲,不顾礼度,出入游放,不拘仪禁,赏赐行私,以越公用,忿怒施罚,以逾法理,遂非文过,而不知改,忠言壅塞,直谏诛戮,是谓‘亡主’。”

译文

明察“六主”,可以考察君主的德行。细审“九风”,可以知晓典章法规的执行情况。对“四乱”和“四危”细加体察,那么国家是国泰民安,还是动荡不安,就很清楚了。

“六主”指的是什么呢?

东汉史学家荀悦说:“天性仁慈,头脑灵活,志在天下大同,做事都是为了百姓,而不是为满足私欲,这就是能够统治天下的君主,被称为‘王主’;能严于律己,为人宽厚,做事身体力行,遵循仁义,不感情用事,这是能够治理天下的君主,被称为‘治主’;勤政爱民,恪守祖业,不敢荒淫懈怠,处理国事先公后私,这就是能保守祖业的君主,被称为‘存主’;叛逆伦常,公私不分,有得有失,行事没有理论标准作依据,这就是穷途末路的君主,被称为‘衰主’;情欲压倒礼义,私利重于公益,不遵守制度,政教失去常规,这就是危在旦夕的君主,被称为‘危主’;轻信重用诬陷忠良的邪恶小人,打击德才兼备的忠臣,纵情享受,不顾礼法制度的约束,对臣下凭好恶随意赏罚,从不依据法律,文过饰非,有错不改,不听逆耳忠言,诛杀谏臣,这就是亡国的君主,被称为‘亡主’。”

评析

一个国家的兴衰荣辱,从国君的为人处世上就可以看出来,因为君主品性的好坏可以直接影响到朝廷上下,乃至国家的安定与动荡。统一天下的“王主”,必是以仁德治国,受到贤能的辅佐和百姓的拥护而创建帝王之业的;“治主”与“存主”都有治国安邦的才能,才使国家能够稳定繁荣地延续下去;“衰主”和“危主”由于没有抵御风险的能力,所以当灾难来临时就自身难保了;“亡主”无治国之能,胡作非为,不顾法纪,最终也只能落个国破身亡的下场。

细审九风 可知国运

原文

何谓“九风”?

君臣亲而有礼,百寮和而不同,让而不争,勤而不怨,唯职是司。此“理国之风”也。

礼俗不一,职位不重,小臣谗疾,庶人作议。此“衰国之风”也。

君臣争明,朝廷争功,大夫争名,庶人争利。此“乖国之风”也。

上多欲,下多端,法不定,政多门。此“乱国之风”也。

以侈为博,以伉为高,以滥为通,遵礼谓之拘,守法谓之固。此“荒国之风”也。

以苛为察,以利为公,以割下为能,以附上为忠。此“叛国之风”也。

上下相疏,内外相疑,小臣争宠,大臣争权。此“危国之风”也。

上不访下,下不谏上,妇言用,私政行。此“亡国之风”也。

译文

“九风”是什么意思呢?

君臣之间亲近有礼,文武百官即使政见不同仍然和睦相处,不争名夺利,勤勤恳恳为国效力,各司其职,各尽其能地做好工作。这就是政治清明的礼义之风,被称为“理国之风”。

礼教风尚不统一,群臣不能恪尽职守,基层官员谗害嫉妒,百姓议论纷纷,这就是国家衰败的象征,被称为“衰国之风”。

君臣互争荣誉、功劳,士大夫争名,老百姓争利,这就是乖戾之风,被称为“乖国之风”。

君主私欲泛滥,臣下作恶多端,法规不定,政出多门,这是国家动乱的象征,被称为“乱国之风”。

把奢侈当作繁荣,把骄纵当作高贵,把散漫当作开明,视礼义为约束,视守法为故步自封,这就是国家荒淫的象征,被称为“荒国之风”。

把苛刻当作精明,把谋私利当作公务,把宰割百姓当作能耐,把溜须拍马当作忠诚,这就是国家叛乱的象征,被称为“叛国之风”。

上下隔阂,内外猜疑,大官争权,小官争宠,这就是国家危亡的象征,被称为“危国之风”。

君臣不体民情,臣民不向上进言,后宫干涉朝政,行事多按私人意愿,这就是国家灭亡的象征,被称为“亡国之风”。

评析

通过一个人的言谈举止,我们可以看出对方品行的优劣,通过以上总结出的几种国家风气,我们可以判断出一个国家的兴衰荣辱。俗语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每个人都有义务为国家的道德建设贡献一分力量,以促进良好风气的形成,因为国家好的风气是由国民体现出来的,而且良好风气的形成也有利于国家的长治久安和繁荣昌盛,所以我们要努力提高各自的品德修养,去扭转社会上的不良风气,推进精神文明的发展(原文可能有误,上列共“八风”,与九数不合。——译者)。

四乱四危 不得不察

原文

何谓“四乱”?

管子曰:“内有疑妻之妾,此家乱也;庶有疑嫡之子,此宗乱也;朝有疑相之臣,此国乱也;任官无能,此众乱也。”

何谓“四危”?

又曰:“卿相不得众,国之危也;大臣不和同,国之危也;兵主不足畏,国之危也;民不怀其产,国之危也。此治乱之形也。凡为人上者,法术明而赏罚必者,虽无言语而势自治;法术不明而赏罚不必者,虽曰号令,然势自乱。”

是故势理者,虽委之不乱;势乱者,虽勤之不治。尧舜拱己无为而有余,势理也;胡亥、王莽驰骛而不足,势乱也。

故曰:善者求之于势,不责于人。是故明主审法度而布教令,则天下治矣。

论曰:夫能匡世辅政之臣,必先明于盛衰之道,通于成败之数,审于治乱之势,达于用舍之宜,然后临机而不惑,见疑而能断,为王者之佐,未有不由斯者矣。

译文

什么是“四乱”呢?

管仲说:“家中有疑忌正室的小妾,这是家乱;庶子疑忌嫡子,这是宗乱;朝廷里有疑忌宰相的大臣,这是国乱;任命的官员昏庸无能,这是众乱。”

什么是“四危”呢?

管仲又说:“公卿和相国得不到百姓的拥护;大臣们不能同心协力;军队的元帅不能树立威望;人民不关心生产。这就是识别天下大乱还是大治的标准。凡是最高领导者,只要能做到法纪严明,赏罚得当,无须多用口号宣传,国家就能达到大治;如果法令、策略不严明,赏罚不施,即使天天发号施令,也必有大乱。”

所以说,法规健全,政治清明,即使放手不管,国家也不会发生动乱。相反,即使全心全意治国,也不一定治理好。尧舜垂拱无为而治,是因为其体制是治理的格局;胡亥、王莽奔走忙碌却天下大乱,是因为其体制是致乱的格局。

由此可知,善于治理国家的人,是在改造国家体制上下功夫,而不是把希望寄托于人。所以明主反复研析法律制度,而后颁布政令,天下就会大治。

综上所知:能匡时扶政的大臣,定要先明白盛衰的道理,通晓成败的奥秘,审查治乱的根源,了解各级官员的任免制度,然后才能面对时局不迷惑,遇到疑难能决断,辅助国君有所成就的人,没有不是这样做的。

评析

社会的发展,国家的治理,都要遵循一定的客观规律,如果违背了特定的规律,即使再英明的君主、再贤能的辅臣也不可能把国家治理好。如果治理天下只是按照自己的主观意志办事,就可能会出现大乱的局面。只有顺势而治,合乎民情,政治清明、法律严明、奖罚公正,才会实现大治;审时度势,选用贤能,君臣同心,各尽其职,就可避免“四危”和“四乱”的局面。

透过治国的表面现象去把握本质,也就是把握时势和客观规律,我们便可省去更多的精力,避免更多的失误。治理国家要符合这个道理,经营企业、管理家庭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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