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只手抱着木青的大腿,一只手撑着土壁,应该是叫土壁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叫。
两只脚也是一上一下弯曲蹬在土壁垂直的墙面,整个人以一种扭曲奇怪的姿势保持平衡。
木青后背靠在土壁上,双手往后支撑,两只脚甚至踩在土壁上。
整个人以一种伸直腿坐着的姿势保持平衡,只不过她平时这么坐着的时候,屁股下坐的是床,现在她坐的是空气。
老板也是和我同样的姿势挂在木青身上保持着平衡,只不过他的手放在了木青的腰上,我从他露出来的手臂猜出来了。
而时下,背对着木青,整个人直接坐在了木青的大腿上。
木青的上半身完全被时下挡着了,我有点不敢看她脸上的表情是怎样的了,因为现在的场景就是我们三个人都挂在木青身上。
她一个人支撑着我们的重量。
“时下,你移一下,坐到我的手了。”
手臂上正好有一小块肉夹在时下和木青的大腿之间,这个痛感要比得上脚上的小拇指踢到墙角了,我猜我脸上现在的表情一定很难看。
“等下,我找了着力点。”
时下一边说着把手撑开,一边小心翼翼把脚挪开。
不过她的动作还是带来了老板惊慌的叫声。
“哇哇哇,同学,小心点啊同学。”
看来时下这个小心的动作还起了反作用。
“你们几只猪,赶紧从我身上下去,我要坚持不住了。”
木青气若游丝的声音从时下背后传出,每说几个字都要喘一次气。
“等下等下,再坚持一下,我试试。”
听着我都能感受到她在承受着多么巨大的痛苦,光是想象如果我和木青是同样的情况,我都要觉得自己快要呼吸不了了。
在时下把大腿从我的手臂上离开之后,我松了一口气。
放松下来之后,我才发现了我小臂火辣辣的疼,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遇到这么疼的情况。
我也没有说话,直接试着把手从木青腿上拿开,但是发现我现在的姿势不好着力,手上没了支撑,整个人直接往下滑。
幸好时下动作快抓住了我的手臂,而木青撑在土壁上的手臂直接勒上了我的脖子。
“你们这两只猪,去死啦你们,能不能行啊,体重都撑在我身上了,能不能找好姿势再放手。”
木青气急败坏的声音带了一丝哭腔,我和时下脸上不免带起一些心虚。
“张凯,你现在这个就是猪队友的行为。”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现在这个时候,不应该忙着斗嘴吧,”老板的叹气声从一边传来,被木青和时下挡着,我看不到他的表情,想来他的表情一定是对我们充满了嫌弃,在这个时候还分不出孰轻孰重,“那小美女你们先支撑好啊,我先来动一下试试。”
老板见我们现在的动作不好改变,主动提出他先来准备。
在老板说完只好,我们能靠在土壁的部位都往上靠了。
在我们准备好之后告知老板,然后老板做出了第一次尝试。
还好这次提前预警,同样的,老板被时下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手臂。
木青被他们突然地动作带下了一点距离,幸好只有几厘米。
“求你们了,你们就学学我现在的姿势行不行,都挂了你们这几百斤的体重了,有没有点眼力见儿。”
木青说话的中间吸了一下鼻子,说话带上了一些鼻音,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哭了。
我希望是没有,一是我不知道怎么哄她,二是体力消耗挺大的。
平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现在的情况很危险。
这么说好像有点渣男发言的感觉,事实是我不太相信我能保护好她。
好像目前为止,都是木青在保护我,大排档还有刚刚,和现在。
说起来好像很久的样子,其实只是在这短短几分钟内发生的事情。
在木青说完话大概十几秒的时间,老板就告诉我们他已经掉整好了动作,可以轮到我们了。
我们商量了一下,准备让时下先转移到老板腿上,我和时下表示同意,木青用沉默表达她的意见,无声的对我们进行催促。
在动作之前,时下对老板郑重地提醒,但是听老板的回答他好像是不太放在心上。
“老板,提前提醒你一声,我有点重。”时下的声音莫名充满了肃穆,又透着一种说不上来的悲伤。
在时下全部重量放在老板腿上的一刻,老板发出了待宰猪仔的嚎叫,好险控制住才没把时下甩掉。
“恁您娘咧!”
时下干笑了几声,动作快速而平稳的从老板身上移走。
现在就剩我还挂在木青身上,老板和时下后背靠着土壁,一只脚踩在对面,一只脚抵在身后的那面。
我知道这个动作,它有个名字叫爬烟囱法。
虽然这个动作有些限制,但是我比木青高小半个头,我想应该也可以。
在木青的帮助下,我成功的变换成和他们一样的姿势。
看着我们几个人的膝盖曲起程度,在我发现我需要把脚绷直才不会往下滑之后,我知道我刚刚高兴的太早。
众所周知的,女生比男生身材比例较好,即相同身高下,女生的腿比男生长。
现在有一个残酷的事实是,时下一六五正正好把脚放好,老板一米八,但是脚上也是差不多的程度。
我比时下矮个一两厘米,所以我对比的对象是木青,木青却可以把膝盖曲起一些。
所以,我悲剧了,我只能努力忽略小腿上的疼痛,将注意力转移到别的方面。
虽然现在不会让我滑倒那深不见底的深渊,但是也能够让我比木青低个十厘米左右。
我们抬头往上看,看着那离地面不知道多少的距离,看着看着,不知道是谁先笑出了声,笑完之后,此起彼伏的吸鼻子声昭示了我们的心情有多狼狈。
因着现在的姿势,我们互相都看不见对方的表情,也可能是对于现在的局面,希望太过渺茫,每个人都用无声的眼泪发泄自己的心情。
由于裂缝是越往下越窄小的,所以我基本可以猜到上面裂缝的宽度我们腿的程度根本够不到。
不要想用脚蹬在土壁上,另一面用双手支撑这种可能,我和木青三个这几个没有经过锻炼,手臂无力的人,没有办法用手撑过这十几米的垂直高度。
在里面唯一有点可能的只剩下老板,但是这也只是我个人的猜测。
抱着这个疑问,我开口询问:“老板,你有可能爬上去吗?”
没有人说话,在沉默了一会之后,老板无奈的声音响起:“我不敢赌。”
汗水顺着眉毛,滴到了眼睛里,我尝试过将汗水拭去,发现就是一个无用功,而后直接放弃了这一个行为。
泥土砂石和汗水混合在一起,造成了一个令人难受的触觉感受,和衣服一起配合,在人不经意间的一个肌肉运动,就将后背摩擦的令人痛苦难忍。
木青侧着脸,在肩膀上蹭了一下鼻子,我余光看到好像是一块深色的痕迹。
转头一看,竟然是鼻血,她之前完全被时下挡住,我们都没有发现。
我想了一下,我们其余三人都有可能是木青鼻子受伤的罪魁祸首。
之前我们原地休息的时候,正静静的发呆着,又感受到一阵地动山摇。
我动作熟练的抱着头,心里想着,又来了,这时候的心里只有有完没完的念头。
正确来说这时候应该跑到空旷地带,远离房屋树木、电线杆。
但是周围视线范围之内根本见不到一栋房子,而且经过之前之后,周围能倒下的的东西也全部都倒下了,现在的道路情况,就是我们想跑都跑不了。
然后我们就因为我们的偷懒得到了教训。
在始料未及之间,一条裂缝蔓延到我们脚边,也许是一天的奔波,没人发现危险的到来。
裂缝出现的我们面前时,我们才注意到,这将给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带着惊慌失措的心情,我们想要逃离这个危险的境地。
结果也看到了,我们没有成功。
在刚开始的时候,老板先掉下去,好在我们的距离不算远,抓住了老板的手,但是老板手忙脚乱间重击了木青的鼻子,一个手肘捅在我的肚子上。
原谅我们的疼痛忍耐力不好,当时我们下意识地放轻了力道。
原本还是能把老板拉上来的,但是猝不及防间,地面一阵摇晃,裂缝突然扩大。
我们都滚成一团摔了下去。
天旋地转间,我根本控制不了身子,更不要说减缓下落速度。
我们都努力着抓住对方,将手往土壁抓,期望能够将手指抓进泥土,企图减缓下落的速度,我已经不知道我崩断了几根指甲,就算是不小心撞在泥土还是石头的部位都感觉不到疼痛。
在千钧一发之刻,木青踩在土壁上,扯着我们的衣服,成为我们的垫背。
还好我们还能够下意识地抱住木青,不然她所作的一切就是无用功。
我关于下落过程中,最后的印象是我不下心往木青脸上踢了一下,而时下的后背直接撞上了木青的脸。
举个例子就是,木青在好心救着我们的时候,却被我们三个人都打了一顿。
该说幸好她的脸是原生态的吗,不然我们一定会被她打到回炉重造的,不,就算是原装的脸,我们也又可能会被木青暴打一顿。
不算她打我,我也不会有意见的。
救命之恩我想以身相许,可是木青还并不一定乐意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