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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董白的过去

菜上的很快,一个微胖的中年妇女端着菜就出来了。

简简单单的小店,丈夫做菜,妻子招呼没人的时候就到后厨帮忙打打下手。

两夫妻为何来到帝都,背后有着怎么故事,齐默他们常来,却没有问过。

两夫妻做的一手相当地道的湘南菜,深受欧阳德胜的喜爱。

久而久之,就变成了三人的据点,平日里时常来下馆子。

和齐默一样,董白作为地道的帝都人,跟着欧阳德胜混了一年,对于吃辣这件事情也有了相当高的抵抗力。

与其他的姑娘不一样,董白除了对于自己本身是姑娘这件事认识颇深之外,平常与齐默他们相处,颇为直爽,不矫情。

三人端起来酒杯碰了个杯,便开始默默吃起菜来,气氛一时有些沉默。

与董白不同,齐默与德胜已经毕业。

如今处于人生的十字路口,应该选择怎样的道路,承担什么样的角色,是一个必须面对的问题。

齐默的试镜与失败就是一个阶段的结束,提醒着两人悠闲的大学生活结束了,该为自己做谋划了。

董白的声音略带沙哑:“你们接下来准备干嘛,继续试镜么?”

欧阳德胜笑了笑,笑容有些勉强:“我爸想要我回去,他不希望我在帝都混下去。”

欧阳德胜与齐默有些相似。

大学期间除了某些学校组织的活动之外,大学四年也未出外进组拍戏。

与齐默不同的则是他更多的时候是去听酒吧听不同歌手、乐队的演出,以及参加各大音乐节。

有时候齐默也挺纳闷,既然那么喜欢音乐,为什么要来学表演呢。

齐默问道:“德胜,那你想回去么?”

“我不想回去,回去那种能望见以后的生活我不想过,那不是我想要的。”

德胜低下头来,望不见脸,语气之中有些失落。

齐默有些无语,以他的了解,能望见以后的工作八成就是体制内。

有这种机会能到机关混一混,喝喝茶,齐默还是愿意的。

并不是所有穿越者都要做出一番成绩与事业的。

齐默自我安慰。

“我更舍不得你们,我在湘南没什么朋友。”

德胜握着酒杯的手有些发白。

朋友,对于齐默来说是一个很遥远的词汇了。

前世见多了娱乐圈的尔虞我诈,刀光剑影,齐默学会了怎么当一只鹌鹑。

警言慎行,做好自己的事,其他一概不管。

久而久之,身边便只有亲人与他人的简单分别,微笑的面具背后都是一张张冷漠的脸。

回想起记忆中两人对于前身的照顾,踏入社会十多年后又一次体会不含杂质的友情,有些温暖。

齐默笑了笑,拍了拍德胜的肩膀:“那咱就不回去,就在这了。”

“可是我不知道自己想做的是不是对的。”

德胜抬起头,有些迷茫,眼神里空无一物。

齐默揉了揉德胜的头,温言安抚。

“呵呵,尽力就好。”

看着眼前的基友,德胜感觉齐默有些不一样了。

“默哥,你呢?那你有啥打算?”

“我啊,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与德胜不同,齐默是真的有点迷茫,自己都还没完全认识了解这个世界。

董白眼中带着点期许:“那你还在帝都不?”

齐默知道,这是朋友之间的期盼,不含情愫。

摸了摸董白的头:“不走,就在这儿。”

董白眯着眼笑了起来,像偷到鸡的狐狸。

一时间,春花盛开,明媚旖旎。

从小董白便一直是处于保护过剩的状态,读书期间都有专门的司机接送。

学校里从校长到老师,全部被家里人安排的明明白白。

老师那得到的全是笑脸与表扬,又因父母工作繁忙,疏于管教,致使董白有部分的常识与社会认知是缺失的。

小学时懵懵懂懂,予取予求的董白是骄纵的,老师不敢管教,家中过度保护直到毕业也没有交到一个长久的朋友。

升入初高中之后,青春期汹涌而来的男生让董白有些惶恐,不过身处老师与家庭保护,男生们无法得逞。

身受老师的宠爱与男生的追捧,让董白见识到了青春期善妒女生的可怕。

散播谣言,校园霸凌。

董白面对霸凌从一开始的逆来顺受,到歇斯底里的反抗。

霸凌的同学都受到了处分,而谣言却散播的更加厉害,董白在学校中受到了孤立。

进入大学之后,脱离束缚的董白看待一切事物都是新鲜的,对于缺少社会认知的董白来说又是危险的。

面对着汹涌而来的追求者,老师不会在阻挡,而是微笑着乐见其成,像是见证一段校园佳话。

宿舍中的寝室夜聊,女生之间的日常生活都是陌生的,之前生活的经验并没有教会她如何处理,她总是搞糟,从最初的体谅,到后面的冷漠,排挤,孤立。

一切的一切,董白仿佛在经历一个轮回。

直到那夜的烛光告白。

董白看着眼前的陌生男子,她并不喜欢,她只是想要一个能够和她说说话,可以关心她的朋友。

在她的认知中,男朋友只是朋友的进阶,更多的作用是陪伴与关怀,既然要选,为什么不选一个看起来最有诚意的呢。

那晚看到手机上对方发来的短信,董白很开心,她以为一切都不一样了,她会通过他认识很多朋友,她以为自己不在是一个人了。

董白发着短信,抱着手机傻笑了一个晚上。

可是第二天看着对方的亲吻动作,看着对方眼中的欲望,董白非常惊恐,有无数种更好的拒绝方法,惶恐的董白却选择最刚烈的一种。

“啪”“啪”两声脆响之后,看着对方眼中的惊愕与愤怒,董白才明白。

一切都没什么不同,他和其他人都一样,像狼一样,期望的是原始的欲望,和自己期望的陪伴终究不一样。

一切都将如往常一样,继续当自己习惯的身份,被人叫做怪胎,婊子,承受他人的非议与白眼。

过去即将变成现在,而后又将变成未来。

董白已然预见到了往后的走势,与以往一样,有些可惜却又坦然接受。

“哈哈哈。”

董白有些惊愕的抬起头。

在一桌或惊讶,或愕然,或嫌弃的脸庞当中,一张笑出泪水的夸张脸,与一张一脸平静的漠然脸显得格外不同。

董白以一种出乎意料的方式认识了生命中的朋友,求仁得仁。

如果说董白之前的生活是数九寒冬,那么之后的生活便是春暖花开。

每当遭受非议与霸凌时,齐默总是第一个站起来,有如雅典娜手中的埃葵斯之盾,将负面的谣言,窥探的欲望尽数抵挡于董白之外。

欧阳德胜又总是会带着她去探索更多的未知,湘菜,酒吧,音乐。

一个二逼青年与一个自闭儿童像是哼哈二将,将董白从泥沼中拉出。

如同冬日暖阳,陪伴在董白的身旁,温暖又安全。

见过了阳光,她不想在回到黑暗当中,对于三人的友情,董白会更加的在意。

“德胜同志,还有姑娘在这,请你注意影响。”

见到德胜掏出香烟就要点上,董白黑着张脸。

“就是,小孩学大人抽什么烟。”

齐默劈手夺过香烟,顺手拿起火机,点燃了香烟。

对面两人目瞪口呆。

……

齐默叼着烟,想着事,吞云吐雾的走在前面,德胜和董白隔着段距离窃窃私语。

董白有些迟疑:“默哥不抽烟的吧?没见他抽过烟啊。”

德胜点点头,提出心中疑惑:“是没见过,你觉得默子和原来有些不一样了吗?”

“没错,这是试镜失败受打击了?”

“不知道,这货就是个闷骚,从不多说一句。”

齐默回头看着嘀嘀咕咕的两人。

“干嘛呢?”

两人一激灵:“来了来了,聊着呢。”

三人朝着齐默家走去,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读书时齐默和德胜都是住在宿舍里,董白租在校外,姑娘家的闺房不好随便进入,齐默父母留下的房子就成了三人的校外落脚据点。

齐默家的房子已经有些年头了,有条件的都已经搬走,剩下的人都是些和齐默父母相识的老街坊。

齐默从孤儿院回到这里时,街坊们对于这个熟悉的陌生人表现出了极大的关怀,不时邀请齐默到他们家吃饭。

谁家做了点特产,也会给齐默送一点,直到齐默考入帝影后才慢慢断了联系。

他们每天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傍晚的后纳凉聊天,八卦流言交情矛盾都在这里发生,身边的琐事与八卦就是他们的消遣与精神食粮。

齐默身上发生的故事常常出现在老邻居老街坊的口中,人们提到他时,语气中会不自觉的带上怜悯、关怀与优越。

当这么个倒霉孩子当年第一次带着董白进入小区后引起了轩然大波。

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儿与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还有比这更好的话题吗?

人们兴奋的交谈着,臆测开始取代现实,而言语中的字眼也越来越不着边际。

关怀与蜚语都在这里发生,消遣着街坊们的每一次茶余饭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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