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暇在极乐宫里,过的是修道者的日子,每日除了三餐就是睡觉,一觉睡到大天亮。
沈玉川来过几次,有时候跟她说说话,说他的童年往事,说他的父亲抛弃他的事情。有时候干脆静静地坐着看她。无暇奇怪这个魔头为何会对她滔滔不绝地讲了那么多自己的心事,不管是不是真的,就算是他编的故事,那么他讲故事时的神情,真的很让人同情。
每个人都有自己善良的一面,即使再狡猾再奸诈也是一样,沈玉川在她面前所流露出的善的一面,让她对这个邪恶的男人有了新的认识。只是他每次临走之前都要亲吻她的额头,这让她很是反感,每次都要神经质地用手帕擦了又擦。不知为什么,她总是不希望额头留有他的味道。
这一日,沈玉川又来看她,他今天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神采奕奕,不知是遇到了什么好事。今天他没有再讲他童年往事,他说的是穆家兄弟的事。
“你知道吗?你的离风,回京城了。”
他轻描淡写的话让无暇身子猛地一震,离风回京城了?他要干什么?
“他认为绑走你的人是皇上派去的。”
无暇站了起来,呆呆地望着他。
“放心。”沈玉川笑道:“他不是去找皇帝拼命的,他是去官复原职的。并且,他还对他的皇兄百依百顺。怎么样,没想到吧?”
无暇皱起了眉头,不知道他真正想要说的是什么。然而他决口不再提此事,只是嘿嘿笑着看她说道:“一切,都多亏了你,让我看到他们兄弟相残,真是比什么都开心……”他的眼睛泛着幽幽的光,残忍又疯狂。
无暇再也无法心如止水了,她开始焦虑,不知这个沈玉川到底要干什么,他到底想怎样?穆家兄弟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竟让他如此疯狂?
沈玉川这次离开极乐宫,一去便是几天,几天后,他红光满面地回来了。
“你知道吗?穆凌云亲自带兵去讨伐西南叛军了。”他的语气带着兴奋。
无暇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高兴。
“他带去的都是漠北旧部,这些北方的士兵最怕的就是南方湿热的天气,穆凌云此去,必定惨败。”沈玉川目光炯炯地说道:“就算他侥幸打了胜仗,也一样回不来了。”
他看着无暇询问的目光说道:“因为在他出征这段时间,我会相助穆离风夺取政权。如果他回来得够快,我还有无数杀手在回京的途中等他。”
他的话,像一记惊天响雷划过她心头,她震惊地睁大了双眼,似乎看见穆凌云浑身浴血地挥舞长枪,黑压压地人群将他淹没。
为什么,此刻她的心,仿佛碎裂开来,大睁着双眼却什么也看不见,眼前一片漆黑,黑得几乎让她窒息。她身子微微晃了晃,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