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茗姐姐,先把他放下来,他跑不了的”连雪婷溪摇晃着阿茗的衣袖说道。
“嗯”阿茗很不情愿的把他放下来,阿阮整个人都虚脱了,靠着墙滑下去,惊恐的模样就像看到了老虎一般。
“我带你们去找知暖姐姐”阿阮不敢说多余的话,麻溜的起身带路去。
沐清住的地方偏偏僻一些,木楼重重,台阶上布满了青苔,石路经雨摧残,已不是那么平坦,周遭住的也是一些普通百姓,每天早出晚归,忙忙碌碌一天,住处也比较简单。
再往前走,便是与前一座房子隔远的房子,高墙筑起,红瓦片承雨落地,青石台阶旁各放石狮一座,大红木门轻敲。
沐清迈着莲步缓缓而来,推开门见是阿阮,刚要问话,抬头一看阿阮身后跟着两个人,一个二十多的女人和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小姑娘带着斗笠,看不清长什么样子,一双小手拽着女人的衣袖,那个女人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冷冷清清的,给人一种疏离的感觉。
“阿阮这是....”沐清低下头问道。
“是知暖姐姐让我把她们带来的”阿阮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原来是知暖的朋友,你们先进来吧”沐清将人引入房间内,又泡了茶在旁边侯着。
“怎么会受伤”阿茗看到躺在榻上的知暖,不禁紧蹙眉头,声音都有些偏高。
“没事,就是不小心摔下来的”知暖笑道。
“伤了哪里,严不严重”阿茗还是不放心,她动手就要检查。
“没事,只是摔个屁股蹲,膝盖肿了一点,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这几天不能走路而已,多亏了有沐清姐姐的照顾,沐清姐姐还给我熬了药,怕我苦,还给我拿了甜食,我可喜欢沐清姐姐了”知暖指着桌上的碗说道。
“嗯”阿茗点点头。
“我这几天不用回宫,我让斐大哥带了话给我姐姐”知暖道。
“嗯”阿茗点点头,算是知道了,连雪婷溪拽了拽阿茗的衣袖,道:
“我能不能留下来陪知暖姐姐”
“你得问这家主人的意思”阿茗道。
“没事,我这房间大,你们都住下来也没有问题”沐清笑道。
于是她们就这样住下来了,知意那边听到斐牧之来说告知知暖在沐清那里住下,虽然有些担心,但有斐牧之的担保,知意也就放心了。
“有劳将军照顾小妹”知意道。
“无妨”斐牧之道。
斐牧之一出宫殿大门就碰上了阿古禄,斐牧之见过几次阿古禄,也和他交手过一次,此人在战场行事果断狠决,从不给敌人留下一点机会。
斐牧之就在他手下吃过败仗,差一点就死在邬岭七都,幸好叔父前来支援。
斐牧之曾打败过两次阿古禄,不过皆是在隋族偷袭耶沙罗部落的时候,阿古禄是个厉害的人物,在那样团团包围的情况下还能脱身,斐牧之是真的佩服,如果两人不是敌军,恐怕能坐在一起喝上一杯。
“阿古禄?”斐牧之很惊讶。
“没有想到我们能在这里碰面”阿古禄笑道。
“没有想到我们能和和气气的面对”斐牧之道。
两人见面便是舞刀弄枪,你死我活的场景。
“现在我们有的是机会”阿古禄道。
“我只听闻隋族归顺,可没有听说你们归顺”斐牧之道。
“归顺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再不归顺耶罗沙部落就要在我手中灭了,我阿古禄也算是半个汉国人,与其让其他国家的人灭了耶罗沙,不如归顺汉国,到时也可保一脉相承,再者汉国国主英明神武,是千古难遇的好国主,我阿古禄不归顺他归顺谁”阿古禄道。
“坐在自己的位子却不干自己应该干的事情,这确实是有愧一方天地,阿古禄是个好族长”斐牧之道。
“听闻斐兄这一次可是立大功了”斐牧之道。
“只是一件寻常的事情,阿古禄可有空,喝一杯如何”斐牧之欲邀请与其共饮一杯。
“有空”阿古禄笑道。
两人并肩而行,晚风吹打着脸颊,墨发之间晚风追逐,铠甲与配剑撞击发出清脆的声音,黄昏下,两人的身影越走越远。
斐牧之暂时的住处,长亭下,一张圆桌,一壶酒,两个酒杯,两个小菜,花生与小虾米,饮酒交谈,交谈甚欢,迟迟不肯离去,只怪黑暮来早。
青叶节前一天,各国来使也已经到了驿站,只等着皇上派人来唤。
正因为汉国的强大,金都的夜是繁华的,就算天以黑透,金都的夜还依旧灯火通明。
“公子,小心”一名小厮将帘子撩起,雪白绸缎,银丝镶边的衣摆映入眼帘,随着一纤瘦根骨分明的手掀开帘子,墨发如瀑滑落肩上垂在胸口。
那名如白玉般的公子探出身子,一双琉璃般的眼眸慢慢的看向远方,只见前方高楼上一名少女探出脑袋,微微上挑的凤眼看向四周,打量高楼往下看街道上的美景,两人的视线对上,却又很快就别过去。
那名少女不是别人,正是知暖,这几日她都躺着,什么也不能干,唯一能做的就是和沐清探讨医术,知暖对新知识的求知,就像饥渴的人渴望喝水一般。
沐清扔了一本百草经给知暖看,让她自己先看,有什么不懂再来问自己,知暖不用半天的时间就把书看完了,第二天就把搞不懂的问题全部问出来。
那一天沐清没有出诊,知暖的问题就够她回答一天了,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沐清答应明天带知暖去出诊,知暖这才善罢甘休。
“这个人是谁?”知暖问道。
阿茗往嘴里扔了一块糕点,她懒的回答知暖的问题,连雪婷溪摇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阿阮更是不知道了,双手各拿一个鸡腿,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沐清姐姐”知暖轻唤了一声。
“啊”沐清正在想药单的配材,一时没有注意到知暖在叫自己,“怎么了”
“那个男的是谁”知暖道。
“那个男的百里无忧,是咱们金都的富商,早年我还给他看过病”沐清抬头看了一眼随后继续喝茶,今天的茶有些苦涩,味道不是很好。
“这么年轻就是富商了”知暖惊讶道。
“我们金都的富商很多,不过像百里无忧这样白手起家的很少”沐清道,挥手叫来店小二,让他换一壶茶。
“哦”知暖对他的身份兴趣不大,只是突然想问一下他叫什么名字而已。
百里无忧此次来驿站,是因为他承包了这一次青叶节的宴会,对于这些他国使臣,百里无忧必须亲自来查看。
那些使臣先在驿站休息一天,第二天再入宫见汉国的国主。
“这一道是我们汉国每家每户必备的菜,在外的孩子只要一回家,其家母比亲自下厨做上一碗,虽只是普通的芥菜,但味道却是最怀念的”百里无忧指着面前的一盘菜说道。
那些使臣吃了都觉得味道好,纷纷夸赞。
“味道很可口”
“一点也不油腻”
说的最夸张的有:
“就像来到了大草原,我想要飞翔的感觉,遗憾的是我没有翅膀”
“飞鸟的一生飞行是一种习惯,不用羡慕飞鸟,我们不是没有翅膀,我们飞行的翅膀是人生的轨迹,待我们飞累了,家庭便是我们的港湾”百里无忧道。
“有道理”人群中突然有人喊了一句,把使臣们吓一跳,却也是很快的回过神来,纷纷为百里无忧的话叫好。
门外一青年走进来,附耳在百里无忧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百里无忧脸色大变,让柳旭留下来,自己带着展枝往后院赶去,不巧碰上了知暖,两人差一点就撞在一起,两人纷纷往旁侧一让。
“实在抱歉,在下还有事情”百里无忧说完就匆匆离开,却不想知暖也和他一个方向。
百里无忧也管不了其他,眼前的事情还是比较严重一点。
知暖紧跟在百里无忧的身后,进入院子里,知暖先看了一眼四周,院墙院门,以及四周的土地,视线从花草树木扫过,落了一地的树叶,还有一旁散落的木棍,有一些木棍已被劈成两半。
在木棍堆不远处,一名体型微胖的中年男子躺在地上,胸口露出的刀,有血浸染了衣服,靠近些能味道血腥的问道。
将男子翻个身,一把劈柴的柴刀正插入他的背,那名中年男子瞪大双眼,颇有几分死不瞑目的感觉。
“何人发现的”百里无忧紧蹙眉头,视线紧盯着死者的伤口。
“是我发现的”知暖往前走了两步到百里无忧面前说道。
百里无忧看着面前只到自己胸口的小姑娘,百里无忧眼里写满了困惑和质疑,知暖抬头看着他,看的脖子有些酸。
“你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死了”百里无忧低下头看着知暖说道。
“我是听到声音才过来的”知暖道,方才她是在喝茶,突然间有些尿急,茶楼里的茅房早已有人,知暖只能运轻功去找茅房,却不想就听到驿站里有救命的声音传来,不过知暖只听到一声,随后就没有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