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就依了老爷的话吧,你看看老爷和太太这都一天都没吃饭了,你不心疼啊。一旁丫鬟小花对着张家二小姐张翠翠说着。
翠翠是一个性格开朗活泼的女孩,年芳十八,出落得亭亭玉立,上面有个大哥已婚陪,还有一个姐姐也在两年前许配李府上了,大哥张展俊和姐姐张纯纯从小就是父母口中的榜样,听话,孝顺,特别是姐姐,做的一手好针线活,深得婆家喜爱,不像张翠翠从小就是一个刺头,喜欢舞刀弄棒,街头混混的感觉,这不韩府掐指一算翠翠到了出阁年纪,就立即差人来提亲,就怕这当中有啥差错。
翠翠听了丫鬟小花的话,心里确实不好受,她理解父母的心,虽说韩家公子不太聪明,直接说有点笨吧,可是韩家家境殷实,不想让她以后为生计发愁,还有这个大宝,他虽然有点笨,父母觉得他为人老实厚道,不刷心眼,特别像张翠翠这种假小子在杨华镇这里出名了的,随便哪家的大家贵府也不想娶个这种儿媳妇,没一点家教,关键也让他们二老惯的有点任性,韩大宝也随父亲来过几次张府,父母也看出来他对翠翠的喜爱,他们也想着日后如果成亲,必定会护着小女周全,让着她,更重要,张老爷也是一个守约之人,他在张翠翠满月宴上和韩老爷的两岁公子韩大宝定下了儿女婚约。
既然是顺水成舟的事,也算是完美的结合,有何不妥,张老爷把一家人都召集过来商讨,哥哥,嫂子徐氏和小侄子还有快临盆的姐姐和姐夫,还有张老爷和太太钱氏和姨太太小艳红,小艳红是镇上戏团的名角,让张老爷在八年前娶回来的,小艳红与张老爷没有多少感情的,只是图他家大业大,不愁吃喝,眼看自己也到了芳华渐逝的年纪,投得张老爷喜爱,也就随了他,可是进门的几年,没有为张家生下一儿半女,再加上这几年小孙孙的诞生,张老爷就对这个姨太太就慢慢冷淡了,基本平常就不会搭理她,只有家中有大事,才会象征性的喊她出席一下。
小艳红平常没事就喜欢在庭院中唱戏,府上的人都习惯了她,知道她成天穿着戏衣在庭院中扭扭捏捏,唱来唱去,没有一个人在意她,可是就有一个人在屋里偷偷看着她唱戏,每次她唱戏,他都会悄悄地看,他就是张府管家的儿子小顺子,小顺子为人老实勤快,深得老爷和太太的喜爱,他有时候也觉得不妥,她是老爷的姨太太,她已经三十有八,而他二十八九,无论人伦还得年龄都不合适,可是小顺子控制不住的想去看,一天不听她唱戏,就缺点啥,他感觉那个时候她美极了。
爹,你把我们叫回来做什么,大女儿张纯纯说道。
张老爷清清嗓子:是这样,想必除了纯纯和岩峰,府上都知道了吧,关于翠翠的婚事,前几日,韩府差人过来提亲,翠翠已经到了出阁的年龄,所以商量一下你们妹妹的事,你们有何意见。
爹,我们都没意见,全凭你做主了,大哥张展俊说道。
我不同意,什么都凭爹做主,这是我的婚姻大事好不,谁来问问我意见,还有你,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的主,就想赶紧把我打发出去,碍你们的眼了,张翠翠从椅子上跳下来指着哥哥说道。
二妹,你消消气,你哥不是这个意思,他觉得韩家也不错,大宝为人也可以,他相信爹的眼光,嫂子徐氏连忙起来安慰翠翠。
翠翠头一扭,就不吭声了。
这时间姐姐也开腔:妹妹,我们都见过这个韩大宝,他就是老实,厚道,不喜欢刷心眼,看得出他特别喜欢你,以姐姐过来人的经验,女人要嫁个喜欢自己的男人,这样才不会那么辛苦说完朝姐夫李岩峰看去。
张翠翠从姐姐脸上看出这洋溢不住的幸福感,顿了顿,说着:他不是韩大宝,他是憨大包,你们看看他吃的,一走路脸上的肉都一动一动的,他能跟姐夫比吗,他除了吃他会干什么呢,总之我不喜欢他。
这时间小艳红扣着指甲,小声嘟囔道:这都什么时代了,儿女婚事可以不听父母了,可以自己做主了,真是变了天了,可笑不可笑。
你给我住嘴,你算老几,轮到你说话了吗,我再怎么也不像有些人一天疯疯癫癫,脸抹的给拱面缸一样,嘴跟吃了血一样,翠翠立马指着小艳红说道。
我知道我人微言轻,所以老娘不奉陪了,浪费这个时间不如去唱我的戏,哼,说完小艳红扭着屁股走了。
我呸,什么女人,翠翠看着小艳红背影说道。
住嘴,翠翠,再说她也是你长辈,你不能无礼,这时太太说道。
对,翠翠,你不能再这样任性不讲理了,你看看你的嫂子和姐姐,你再看看你,张老爷说着:韩府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哪像一个女孩子,大宝能够不嫌弃你,挺好的,现在这个世道,动荡不安的,你们看看现在街上多了好多东洋的人在这做生意,欺行霸市,蛮不讲理,听说,现在乡下好多能干的年轻人抓壮丁都抓去了,看着阵势要打仗,咱们家的今年的生意惨淡的很,不足去年前三月的,所以我想给你们交代,为人做事,不能太出风头,勤俭持家,不能浪费,国家现在是多事之秋,说不定多晚,我们就没有生意可做,安安稳稳过日子才是正道。
大家都点点头,张翠翠对这一点,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经常上街,知道这些变化。
张老爷继续说道:翠翠你一个女孩子就不要成天抛头露面,韩家韩老爷就这一个儿子,家境殷实,你去了不会受苦,韩老爷和韩太太我都了解,是厚道之人,不会亏待你,大宝这个人是老实,不喜欢坑人骗人,安分守己,听话孝顺,不像你说的憨,他是大智若愚,现在社会动乱,我把你们兄妹安顿好,我跟你娘才能放心安度晚年啊。
晚上,张翠翠翻来覆去睡不着,她不断的想着姐姐的爹的话,她知道一个女人终究是嫁人的,她明白姐姐给自己说的,嫁一个喜欢自己的人,不会受苦,她能感受到大宝是喜欢自己的,她更明白爹的心思,他最不放心的是自己,张翠翠纠结极了,她是个思想积极的人,她从小看惯了封建婚姻,她暗暗告诉自己,一定摆脱这种封建思想,嫁个自己喜欢的人,自己婚姻自己做主,可是,她也有点妥协了,她一个女人能翻天吗,再说自己的婚姻也不是那么不堪,最起码大宝他不会欺负她,父母也没有像别的家,没有见过面的俩人在父母安排下就结婚了,最起码也跟她商量了,她也见过他了,从小都认识,很熟悉,现在这个社会确实太乱了,不能让父母操心了。
此时是1935年六月二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