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市场开始热闹起来。担夫走贩，货车摊板，熙熙攘攘。
今天是赶集日。
虚枉打了个哈欠，活动了一下左胳膊，感觉好多了。
老爸老妈大早上开始忙活，来不及做早餐了。直接去买早餐吃吧。
他走出市场巷口，驻足看了男癫子一会儿，继续抬步向北山麓上的学校进发。
不一会儿又被人拍了肩膀。
他回头一看，果然是瑞敏。
“早上好啊！先生。”虚枉礼貌地打招呼。
“早上好！小伙子。”瑞敏蹦跳几步，和虚枉并排而行。她今天穿着一套牛仔套装。七分裤，白球鞋，胸口还打着小领带，让她看起来活力精干。
虚枉眼睛眨巴眨巴，称赞道：“先生，你比跟你一样大的其他年轻人潮流多了！”
“哦？是嘛？呵呵呵呵。”瑞敏开心地笑出两个小酒窝来。“还好啦。在大一些的地方，年轻人都很潮的！”
“潮流得简直不像个先生，就像个学生嘛。”虚枉笑嘻嘻地说道。
“……”瑞敏小脸一红，薄恼道：“你是在笑话我嘛？”
“不敢不敢。不过我敢打赌，学生们都会很喜欢你这种先生的。”
“哦？那可太好了！”瑞敏眉毛都扬起来了。她笑眯眯地问道：“我听说你们有一个评分榜哦，每个先生都被你们悄悄评了分吧。我有多少分啊？”
“额……”虚枉摸了摸鼻子，神色奇妙。“那个，您吃早餐了吗？我请您吃早餐吧，我知道好几家好吃的早餐店。”
突然转换了话题让瑞敏呆了一下，不过新的话题也让她眼睛一亮。“谢谢你，不过还是我请你吧。你喝过胡辣汤吗？”
“没喝过……那是什么？”虚枉暗道不好，头皮开始发麻。胡辣汤……难道就是昨天被大家私底下疯狂描述的那个……那个吗？
“哈，你不知道吧，胡辣汤可好喝了！”说道胡辣汤，瑞敏开始热情起来。“你没喝过，真是太可惜了！食堂的白师傅就会做呢。走，我请你去吃一次!”
“额……咱贤州的米粉也很好吃的，你肯定也没吃过。我自己都会做的，也贼好吃了。今天还是我请你吧？”虚枉客气地苦笑，小脸都绿了。
“客气什么，我可是你的先生，当然是我先请你了！”瑞敏豪气地拍了拍虚枉的肩膀。“下次咱们再礼尚往来，就这样好了！”
“……对了，先生，我突然想起来我把作业本忘家里了，得赶快回去拿一下。您先走吧……”
话音未落，虚枉只看见眼前一花，然后就看见瑞敏笑眯眯地捻着从他书包里取出来的作业本，得意地站在他面前。
“……好的，谢谢先生。”虚枉认命。
……
马路高度缓缓爬升，直通山麓上的学校；路旁樟梧荫盖，松柏苍翠，早有鸟雀枝上鸣。
虚枉肠子都悔青了。他真想给自己两个大嘴巴。为什么要同情心作祟?白白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他发誓以后不论刮风还是下雨，他一定吃了早餐再出门，哪怕喝白开水也喝饱了再走。
高兴的瑞敏和悲伤的虚枉，沿着缓缓爬升的马路一起走向学校。
他们路遇左婵史琰李芒儿，和去见柳先生的左昊，以及自称要做一个热情合格的男朋友所以特地来送李芒儿上班的唐当。
虚枉当着众人的面，促狭而亲切地喊了一声老大早上好和一声屎蛋哥早上好，然后在左婵和史琰黑黑的脸色中再乖巧地向其他人问好。
瑞敏也和众人相互认识了一番。热情而来的唐当更加热情了，被李芒儿凶恼地白了一眼后，才没敢向瑞敏问出道话号码是多少这样的话来。
瑞敏和左昊握了握手。左昊眉宇间惊异之色一闪而过；瑞敏平常而礼貌的微笑着。
一群人走到了一块儿，倒令清晨稍显清冷的小马路有继续热闹，吸引了不少其他学生的目光。
到了校门口后，一群人作别。这时左婵和史琰才知道瑞敏请虚枉一块儿去吃早餐。瑞敏还对他俩也发出了盛情的邀请。
他俩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坚定而委婉地谢绝了。还好在家吃过了，不然……
他们目送虚枉走入食堂，为这个新入伙的小老弟默哀致敬。
“可怜。”
“造孽。”
他们完全不知道，十分钟后，本来抱着大不了就吃一次那个的念头的虚枉，正眉开眼笑地舀着汤勺，一勺接一勺，根本合不拢嘴。
“真香！”
……
一上午全是体修课，五六年级同上。
偌大的演武场上，有两个大大的跑道。其他训练设施一应俱全。
三百多名学生，站成六个方阵，三位先生在前方带领热身练习后，开展体能测试。
体能测试主要有三项：体力、耐力、速度，各自下面又有具体的目。半个月一次大体测，今天刚好赶上。
三位体修先生检查了一下虚枉的伤势，然后让他去自由活动。
“得多练练！”大络腮胡子的柳先生捏了捏虚枉胳膊上的肌肉，意味深长地笑着说道。
虚枉赧然，点了点头。
半个上午过去，体能测试完毕，体修先生安排学生们自由对练，然后重点去指导训练那些成绩较上一次没什么进步的学生了。出乎意料的，猴子这次竟然没有在列。
学生们看了分数和排名，如往常一样一边自由组队一边各自议论起来。谁谁谁哪一项哪一目分数又提高了；谁谁谁名次又上去了，压了谁一头。
“行啊你，看来经受过前天的连番打击之后，潜力被激发出来了。”虚枉优哉游哉地晒着太阳，笑着对身边的猴子说。
猴子气喘吁吁，咕隆咕隆灌着水，胖脸黑红，热汗滚滚，确实一副幸苦模样。
“你不知道每个胖子都是潜力股么。”他傲然说道。“像你这种细胳膊细腿的，就是最没潜力的那种。”
“嘿。”虚枉哂笑，翘着二郎腿转着脚踝。“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你说，等明年毕业，你去哪上中学？”猴子忽然问道。
“我？可能会去冲神寨，更有可能会去凉襄城。”虚妄忽然躺下来，沉静说道。
猴子吃了一惊。
“不去小雁县吗？或者郡里也行啊！”
虚枉摇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