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深谷,万物复苏的谷中泛起雾气,泥土和空气都有些湿润。
赵齐的坟堆旁又添了一座新坟,李清源和时夏都在立了木质墓碑的坟前为两人烧了些纸钱。时夏看着阿爷的坟仍在啜泣,让人看了甚是难受。
“走吧……”
李清源不想时夏再沉浸在丧亲之痛中,如今自己对于谷外的事一无所知,也想尽快出了深谷到北峪关上。
谷中的洼地较多,两人的鞋和衣服下身皆沾上了许多泥土。出谷的道路比较崎岖,两旁长满荆棘,路面的杂草使得这条路看起来多年没有人走过一样。李清源挥着手中的斧子,边走边砍去挡在路上的荆棘,让时夏跟在自己身后。
出了深谷,两人穿过一片荒野,进了一个残破的村落,村落里的路上躺了一些村民的尸体,似乎时间已经有许久了,发出一阵阵的恶臭,没见过这般场面的时夏感到一阵恶心,将嘴鼻捂住,紧紧跟在李清源身后。
夜里,一间破房内,火堆上的火光微弱,将屋内两人的影子照在墙上。李清源正拨动火将火弄燃点,时夏回想起进村那一幕还有点犯怵。
“大哥哥……那些人怎么死了啊……”
“不太清楚,不过可能这个村子里遭歹人洗劫了……”
“哦……”
“早点休息吧……明早还要继续赶路……”
李清源抱来一些稻草到时夏身旁铺好后,便一个人走出了屋外。看着漆黑的夜空中一轮新月,李清源心中有些感慨,几个多月来终于踏上归途。
不远处突然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李清源脸上一沉立刻警觉了起来,赶紧回到房中将火堆扑灭,将时夏叫醒。
“怎么啦?大哥哥……”时夏刚入睡没多久。
“嘘,别说话,有人……”
时夏赶紧将嘴闭上,跟着李清源躲在房墙后面看外面的情况。只见夜色之中,几匹快马飞过,不久后又有一队契丹骑兵快速经过,看样子前面的人正遭追捕。
李清源脑中突然生出一个想法,抓个契丹兵审问一下。
“你待在这儿别动,等我回来。”李清源直接跃出了破墙。
时夏倒也听话,乖乖的躲在房中,丝毫不敢出来。
树林之中。
一较为落在后面的契丹骑兵,被一个黑影从马背上扑到林中,前面的契丹骑兵都忙于追赶,没注意到身后少了一个人。
李清源将这契丹兵扑下之后,迅速将其制服并下了他手中的刀。
“说,现在大唐和契丹的战局如何?”李清源将刀架在这契丹士兵的脖子上逼问。
这契丹士兵一脸惊疑“你是唐兵?”
“说!现在战局如何!”见这契丹兵没回话,李清源将刀一动似要结果了他的性命。
这契丹兵吓得闭眼赶紧道:“唐军接连战败,已退守到泰州……要不了多久泰州便会城破……”
“什么?”李清源有些不敢相信:“唐军何人领兵作战?”
“好像是叫什么……廖……廖天星的……”这契丹兵生怕自己没命了,眼中畏惧着脖子上的刀赶紧道。
“你们追的那些人是什么人?”
契丹兵小心谨慎的回答:“上头只……是让抓捕,我们只是奉命行事……其他的也不知道……”
这士兵说的倒是不假,他们只是抓人,别的一概不知,上头也不让他们知晓。问完该问的话,李清源一刀干净利落,便将眼前的人解决了。
树林中,有五个人正被二十几个契丹士兵围住。那被围的五个人当中,其中一个显得狼狈的少年般模样的人被身边四人死死的保护在中间。
那些契丹骑兵,往前冲去,手中的刀砍向那四个保护少年的人,他们收到的命令便是抓那少年,对于其他人则是格杀勿论。
这四人身手虽还不错,杀了几个骑兵,但却抵不过这些契丹骑兵一起进攻,转眼间死了三个,剩下的一个人重伤。此时,李清源突然从这些骑兵身后杀出,这些骑兵被杀得措手不及,李清源夺了一匹马,冲向那少年一把将他抓住,提坐上马背,砍杀挡在前面的契丹骑兵冲出了包围。
在李清源逃离不久之后,一个青年领着一批契丹骑兵赶到,只看见地面死的尸体,和先追来的骑兵,却没发现想抓的少年。
那青年便朝着先追来的骑兵怒道:“人呢!”
“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人,把人救走了……”回答的人生怕被怒火降临,赶紧让人拉上来被捆绑住的少年身边受了重伤人。
“这人是他身边的人……”回话的人指着这重伤的人道。
“说!人哪儿去了!”青年咆哮道。
这重伤的人轻蔑道:“不知道!”
这青年一下子拔出腰间的刀,眼睛不眨一下的将这重伤的男子劈死了,将刀收回后,眼中尽是杀气朝着周围的人吼道:“给我找!”
这近百人的骑兵立刻分散做几队去寻找去了,只留下一队守在青年男子身边。
破房屋中。
时夏见李清源捆着一少年进来,有些惊疑的看着那少年,这少年冷看了一眼时夏便不再理会她的眼光。
“那些人为什么要抓你?你是什么人?”李清源询问少年。
少年骨子里带着一股桀骜,李清源抓了自己,心里很是不爽,冷哼一声,反而问起了李清源来:
“你是什么人?”
“没关系,你若不说,我便把你送回他们手里去!”李清源威胁道。
没想到李清源这一威胁还真有了效果,这少年略为一慌:
“别送我回去!他们抓我回去,是要杀我的!我父汗是契丹汗王,你放了我,或者你护送我回去,我保证你荣华富贵……”
“哦?”
原来这少年藏着这样一层身份,连他李清源也吃惊不小,虽然正在和契丹交战,但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些契丹骑兵胆大包天,敢杀他们契丹汗王的儿子,要么就是这少年在说谎,要么就是有什么猫腻。
正在李清源准备问下去的时候,听到了不远处的声音。
“仔细找找看!一定要找到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