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道是周平儿与银姑娘一前一后走在街上,眼看四周热闹的景色,后者全然没有任何赌气之态,目光所及之处皆引来其阵阵兴奋之色。
“蝴蝶山庄在武林中虽然不是个大的宗门,却是在做生意这方面很有一番作为。据说第一任家主之妻是个颇有能力之人,和丈夫一起做女子的红妆发家,随后像是香粉、胭脂等便也都是他家的招牌。久而久之,现在倒成了一个商业组织,平常里有什么找不到的,通过这蝴蝶山庄必然等得些线索。”
“怪不得我看这山庄之下的城镇,发展得如此之好,竟比一些主城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是自然,此次前来,一者为取得赤金,另一者便是与你见见中原中有名的女子街,其间所贩卖的种种稀罕物,就连金城中的女子都艳羡不已”
“平日里见你口舌如簧,倒是未料想你竟还有如此细心的一面”言罢银姑娘浅浅一笑,故意将头别过一处,只是脚步又轻盈了几分。
人群边缘,有一只飞虫,悄悄在周平儿曾经待过的皮影师摊前微微一顿,随即便向后飞回,落在一根粉红色的手指上。
“世人皆说金城七子相遇必出事端,玉公子你果然还是来了啊。你这多事的人,凡你所在,皆是几番春秋”说话之人面色粉白,一双长目不见眼仁,身后背着一个大葫芦。他朝二人前进的方向微微一叹,便朝着一个相反的方向走去
上城灯火通明,下城烟花漫天,好一个蝴蝶山庄,竟真的是美轮美奂、流连忘返。
“嗨,周平儿,你看那有一个算命的。我老家也有类似的职业,不过叫做祭师,他们在我们族中很有威望,断不可能如此落魄在街中摆摊”
“中原与你们不同,凡是能说会道的便都可以吃这口饭,倘若在你们那里,没有族中长老首肯,就贸然顶着天师的名头招摇撞便,怕是会掉脑袋的吧!”
银姑娘貌似深沉的点了一点头,有些沉吟。
在她从小成长过程中,对于祭师这个行业很是敬重,不知她所遇的都是些什么高人,对其所预言之事莫不灵验。又听得周平儿说中原骗子甚多,她有一心中之事亟待指点迷津,竟然有些踟躇起来。
她默默看着眼前的算命老人,又假装看灯略微侧过头,自长发间偷偷望向周平儿,眼角波光流转,心中便拿下注意,对周平儿说道:“我之前看那里有个卖糖果子的,现在忽然想吃,你可否替我买些过来?”
“那你可要小心,这里人多混杂,你且待在附近,可别走远了啊!”周平儿略微叮嘱几句便转头离开。
“刚才那位青年侠士与姑娘是恋人吧!”刚刚来到摊前,这老人便面带微笑的朝着银姑娘低声说道。
“哪有什么关系,只不过是欠了东西罢了”
“呵呵,这世间人与人的关系,便都来自一个欠字。一生下来,谁与谁相干?不过是总有一个人首先欠了一个人情,又有人认了一份人情,有的还的快,便是萍水相逢;有的还了一辈子,便是伴侣至交”
她听他谈吐不凡,虽是土话,却不曾像周平儿所言的那些骗子一般,心里又多了几分期待。
“姑娘可有什么信物,我来给你算算姻缘”老者开门见山,银姑娘微微一怔,随即面现桃花,下齿微微一咬上唇,从怀中掏出一个略有血色的手帕。
老者将它放在手心,两个眼睛一眯,轻声说道:
宝玉本生锦龙旁,奈何一错落凡尘,南辕北辙殊途向,终是离别徒感伤
银姑娘听闻,心中感到一阵针扎,这判词听起来便不是什么好话,难道,这个他偷藏起来、曾经为周平儿止血的手帕,竟有什么不祥的预兆?
她刚欲再做询问,忽然听得周平儿在后面叫她,她回头一望,变感觉一阵头晕。
有人从后面拍了一下她肩膀,这才令其清醒
“你这是把人家算命的怎么了,看他手忙脚乱的收摊,你也站着不动,是不是抽到不好的签又不肯罢休?”
那个算命的已经走了?这是何时发生的事?不过是略微一转头的功夫,怎么感觉好像过了很久?
“他对你说了什么判词?”
“他说、他说……”一阵有些印象又有些迷糊的感觉袭上她的心头,竟然一时语塞,回想不起来了。
“人生在世,最重要的呢就是要有信心,既然前途未知,不如把握当下”周平儿难得没有讥讽,竟然微微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随即又解释道“你可是说,在你们部落,男儿拍女子肩膀是朋友间的正当礼仪”,后者也不言语,接过来他买的蜜饯果子,放一颗在嘴里,一阵甜蜜暂且冲淡了那种迷惑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