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彦行坐在沙发上,略显小家子气的双手置于身前摩挲两下。
“田原先生,我们近日来就只是想要问个准话,我小舅这到底是死还是活,好歹也让我们安心啊。”
司政博眉眼低垂,抬起手边的茶杯轻抿一口,对于身旁这个蠢货一点儿都不想搭理。
田原由哉慵懒的抬起眉眼,扫了他一眼。
那目光中带着的明显的轻蔑与不屑:“小舅?你们是亲戚?”
蒋彦行嫌弃的冷嗤一声,脸上充满了嫌弃:“谁和他是亲戚啊,就那个性情凉薄的人根本就没有把我们当成他的亲戚,我哪里还要管他是不是我亲戚啊。”
司政博冷眸扫过身旁的男子,让他能少说话就少说,好好的闭上嘴。
田原由哉没说话,但却轻笑一声,抬抬手。
站在他身后的阿肖将平板电脑递到他的手中。
“自己看看,是不是已经解决干净了。”
他随手将平板丢到蒋彦行的面前,对于蒋彦行这种连自己请人都能随意迫害的人,他表示不屑并且厌恶的。
田原由哉即便手段在狠在决绝,也绝对不会将这些行径对付到自己亲人身上。
老祖宗留下的规矩,伤人绝对不伤自己人。
故而田原由哉十分看不起这个蒋彦行,连带着同样也有些看不上这个司政博。
平板上的是几张画面清晰的照片,照片上蔺时俢浑身是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蒋彦行看见那些照片的时候心中惊惧不已,但同时又在看见他身上那些血迹时忍不住的心跳加速。
太刺激了。
“现在可以了吧。”
田原由哉冷然的语气从口中吐露出来,光是听声音便能叫人察觉他的不耐烦。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简直太可以了。”
蒋彦行声音微微颤抖着,很明显他还沉浸在那几张照片的激动之中不能自拔。
“既然这样,司先生,我要的东西……”
“田原先生放心,我已经让人入了研究院帮您寻找您所要的那份资料,想必不出一个礼拜必有结果。”
“那就烦扰司先生多多上心的帮忙了。”
“哪里的话。”
……
——
姜乔回到家里三天,这三天的时间,却始终没有一点儿蔺时俢的消息。
余琮泽和小玫那边传来的消息表示,蔺时栎母子近期频繁与司政博方面联系,而司政博又投靠田原由哉旗下,很有可能这两边的人正在进行什么不知名的合作。
姜乔日日夜夜都沉浸在思念里,但她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余琮礼和戚越都还不允许她随意外出,范围就画在蔺公馆里,甚至就是连后院都不允许她随意踏足。
这天晚上深夜,姜乔被小葡萄的哭声吵醒,起来给她换了干净的尿不湿。
回到床铺上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海里想着的也都是蔺时俢。
心里头越想越觉得伤心,她把自己的脸埋在枕头里,低声隐隐哭泣起来。
天知道她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好不容易从田原由哉那边熬出来了,可谁知道蔺时俢这儿却又出了事情,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白日里她要忍着自己的伤心,面对旁人时要装作一副坚强无畏的模样。
也就只有晚上深夜时,她能发泄一通自己的情绪。
姜乔趴在被子里任凭眼泪从眼角涓涓的流出来。
耳边突然传来一道重物落地的声音,她警戒的从床铺上坐起,抬头看去阳台上赫然出现一抹佝偻的身影。
月光与窗外的路灯打在窗帘上,映照出对方的身影。
姜乔在那一瞬间寒毛顿时惊起,房间里亮着一盏小暖灯,她被吓得整个人僵在床上,完全不敢随便动作就连要去叫人的事儿都给忘记。
她眼睁睁看着对方一只手搭在自己卧室阳台的玻璃门上,准备推开。
姜乔猛地反应过来,跌跌转转冲下床铺往阳台方向跑去。
她晚上睡觉没有锁阳台玻璃门的习惯,以前是现在也是。
毕竟公馆安保设施好,没有人会在深夜闯入,更何况是二楼,距离地面有一定距离,周围也没有什么适合攀爬的物体。
姜乔吓得惊慌失措的拉开窗帘想要上锁。
然而阳台上的人在看见她的一瞬间动作停顿住,姜乔正庆幸的想要转身去喊人的时候,不经意抬头瞥过阳台上的那人。
顿时僵在那一处,唇瓣颤抖着,眼泪在眼眶里不停汇聚。
窗外的男人无声的冲她喊了一声:“乔乔。”
姜乔差点摔倒在地上,她连忙折身回去打开玻璃门的锁,让男人进来。
“你,你怎么会突然……”
姜乔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用力拥进怀里。
男人身上的衣服都还是那天婚礼上穿的西装,夹带着一股浓烈血腥味顿时涌进她的鼻尖。
可此时姜乔顾不得太多,紧紧回抱住他,以此来述说自己对他的思念。
“你去那儿了,他们说你失踪了,我都吓死了,好不容易我回来了,你却又失踪了,我,我……”
姜乔激动的语无伦次,抬手毫不留情的往他胸口锤去。
然而头顶上的男人却因此闷哼一声。
姜乔连忙抬起头去看她,夜色中,他瘦了脸上的胡子多了整个人平添了几许沧桑感。
只是那双看着自己的眼眸依旧不变充满了对自己的关切。
“你受伤了?哪里受伤了?我去叫赵医生,他最近都在公馆的。”
姜乔摸到了湿热的东西,抬起手正是血迹。
然而蔺时俢却伸手一把拽住她的手腕。
“先别打草惊蛇,你把窗帘拉上,再把医药箱拿来,我们慢慢说。”
“可这……”
她看着手上的那一团血迹,便一阵心惊肉跳。
可蔺时俢态度强势,她最后还是妥协冲他点头后,先是关好阳台的玻璃门拉上窗帘,然后又把房间里的医药箱取出来。
这都是先前蔺时俢给她准备的,先前她闹腾,就怕她跌跌撞撞会伤了自己,做的一些不时之需。
没想到今天居然用到了这男人的身上。
姜乔把医药箱找出来,男人已经先进了浴室,免得吵到房间里的两个孩子。
姜乔进浴室的时候,男人已经脱掉身上的衬衫,原本矫健的后背此刻却遍布大大小小的伤痕,她差点没拿住手里的东西。
“这到底……是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