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沐枫等人连夜赶路,终于在一处城镇外落脚,因为在那守着的人,已然发现了苏豫的踪迹。
“公子早知道那人其实没去乔安客栈,而是走了相反方向?”
身形瘦削的那侯尧惊愕地看着沐枫,看他对在此发现了苏豫踪迹的事半点不惊讶,他不禁有了这猜测。
“不然你以为为何我们要来这?”
沐枫淡淡笑反问了声。
“属下不明白,公子既是已然知晓他并未去那方向,为何还要分散人马过去?”
侯尧不解地又问,末了又担心问的话太多会惹得他反感,于是又躬身低垂下头去,沉声说:
“属下多嘴。”
“其一,是为了让苏豫以为,我们并不清楚他的去向,让他降低戒备,其二,他既是让人误导了我们,客栈里也定然有他的人,让人过去一趟,于我们则而言,也不亏。”
沐枫缓缓坐下身来,语气仍是平静得很,似乎只在说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侯尧是上边派来辅助他的,这也是初次与他一同办事,见他分析此事如此细致入微,一时对他也多了几分恭敬。
“这是苏豫与人联系时专用的信号,今晚,我们先在此歇息下,等会再赶路。”
沐枫又看了眼那边树上的暗号,遂径直走到了不远处的一棵树边,倚靠着树缓缓坐下了身来。
“不趁着这会继续追查吗?”
对于他的这一吩咐,侯尧却又闹不懂了。
“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少问。”沐枫还未开口,倒是一侧的斓白已然忍不住开了口。
相较于侯尧,斓白跟随沐枫的时间已经很长了,他们是在战场上相识。
那时斓白几次命悬一线,都是沐枫救了他,若非是他,他早已死了。
后来沐枫为人做事,需要有人做帮手,他去找了斓白,问他是否愿意与自己一起冒险,如是任务完成,可以提早衣锦还乡,不用再在过刀口上舔血的日子。
相反,如是失败,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或许连个收拾的人也没有。
斓白心想,他这一条命都是沐枫捡回了几次的,没有他,自己早几已经命丧战场了,最后也自然也答应跟着他。
而侯尧着还未问出口的话,自是也不敢再说出口。
“是。”侯尧恭敬地应下。
不多时两人便一道走去四周寻些水跟吃食什么的了,沐枫则静静地坐在树下歇息。
连着赶路了几日,这好不容易找着了点线索,他的确是有点乏了。
不多时斓白拎着几只野兔子跟一包野果回来,侯尧则捡了些柴火跟水。
“我来。”沐枫接过了野兔子,很利落的将其处理好,因野外也不方便煮,就直接烤着吃了。
好在沐枫火势掌握得很好,饶是没有什么调味用的东西,味道也是不错。
“没想到公子还有这手艺?”
在吃着烤兔时,侯尧又忍不住感叹。
“你没想到的事情还多着,赶紧快点吃完。”斓白不悦地扫了他一眼。
这厮废话怎么这么多?尽说些有的没的浪费时间。
“下次这事公子不必亲自动手,让属下做便是。”斓白见他亲自烤肉给他们属下吃,感动之余,却也为他不平。
他本是个主子,这种粗活怎能让他去干?自然是他们来做才是。
“在外分这么清楚作甚?都是为人办事的。”
沐枫漫不经心道,他也只是位于他们之上,如是上边有吩咐,他也得要照做,这有什么?
“是。”斓白应声颔首。
三人很快吃好,歇息了一阵便又开始了赶路,这次发现了暗号,但暗号却没指明具体方向,二人却又犯了难,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做。
“跟我来。”
沐枫朝二人微微招手,遂翻身上马,走向了西北方,二人饶是不解,却也都相信他的判断,均是策马跟上了他。
翌日,陈府之内。
在午时为陈老夫人做了药膳后,沈婉茹与陈水仙一道用了午膳,就过去向老夫人辞行了。
“我身子已经好很多了,就不在府上多打扰了,药膳我会让人按时送来的。”
沈婉茹微微躬身道谢。
陈府再好,也没有自己家里舒坦自在,在这里始终是不大方便,她也不想在这里待得太久。
“怎么不多留上几日?你身子还弱,可要多注意歇息,别太累着了自己。”
老夫人见她又要磁性,心底也是十分不舍。
“我会注意的,回去我也会多休息,就先告辞了,在府上叨扰了一日,着实不好意思。”
沈婉茹说着,遂也朝陈逸凡兄妹俩微微躬身了下,在这一日里,他们对她也是着实很好。
“还说什么叨扰不叨扰的?这也太见外了。”
陈逸凡眸中也多了几分不悦,似是在生气她这么见外,将事情分得太过清楚。
“逸凡,你去让人准备辆马车送沈姑娘回去,她身子才刚好,走路怕会累着。”
老夫人又忙交代了下去,陈逸凡正要应下,沈婉茹却连忙摆手拒绝。
“不了不了,没这么严重,真的不用了,谢谢老夫人,我自己可以的。”
在府上住了一日已经够麻烦他们的了,怎好又让他们派马车送她回去。
“这你若不答应,我就亲自送你回去。”
陈逸凡冷不防的来了这么一句,也让沈婉茹一时惊愕了下。
“那就多谢了。”
沈婉茹轻叹一声,终究也还是答应了。
“巧儿。”陈逸凡一摆手,巧儿也很快应声,忙下去准备了。
在她离开时,陈逸凡兄妹俩也一直将她送到了陈府门口。
“不用送了,我先走了,告辞。”
沈婉茹踏上马车,又朝他们告别了下,这才放下帘子让车夫启程。
为免途中颠簸,陈逸凡还刻意吩咐下去在马车里加了软垫,坐起来很是舒服。
沈婉茹感叹于他的细心,又想起早前陈水仙说的他的糗事,唇角也不禁勾起了抹笑。
“沈姑娘,到了。”
不觉间,已然到了家。
沈婉茹走下马车,又向车夫道了声谢,看他离开后,这才又看向了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