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战生出一种感觉,面对这个帅气的剑圣比面对发怒的雕展还要可怕,大概也仅次于面对老大。
他吞了口吐沫,声音都沙哑下来,道:“我想这大概是个误会。对不起,你可以带钱总离开了。我以人格保证,我以后绝不打钱总一点主意。”
“呵……呵……”剑圣学郑道的语气倒是有模有样。
剑圣往前一步,落脚时,身影再次“闪现”,出现在狗战身前,一剑刺出,毫无花哨。剑光好似被无形吸力拉扯,紧缩于一点,剑势沉沉,犹如千钧巨石。
狗战虽然被剑圣随手杀掉猫斩震惊,但命在旦夕之间,本能反应还是让他举起双手招架。他虽然看不清迅疾的剑势,但仅仅凭借超乎常人的感觉竟然用双爪夹住了长剑,用尽全力阻住长剑时,剑尖离他额头不过几毫米。
剑圣倒是微微一怔,他没料到狗战如此强悍。但丝毫不改潇洒姿态,长剑陡然圈转,狗战死里逃生还没来不及得意,就感觉左臂一凉,眼瞅着一条胳膊飞出老远,甚至连疼痛感都没传到大脑。
狗战怒吼一声,仅存的右手蓦然多了一把手枪,对准剑圣就是一枪。
钱豪看见手枪目光一紧,他自然是认得这就是陈刀的枪,也明白陈刀就是这个怪人所杀。但危机时刻,倒将恨意暂时抛却,只是担忧剑圣安危。
两人的距离实在太近,哪怕剑圣鬼魅般的速度也不一定能躲过子弹。
但剑圣根本就没躲。
枪响,声音在密闭的房间内振聋发聩。接着剑圣本来背在身后的另一只手,好像影片跳帧一样变到了身前,双指并拢,那颗子弹竟然被他接住。
狗战紧急关头自然不会只开一枪,几乎眨眼间,他就将枪里子弹打空。弹壳挥舞,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叮叮声,掺杂在巨大的枪声中显得极不协调。
但剑圣游刃有余,接一颗扔一颗,手臂位置连续变换,给人一种很不真实的穿越感。
同时长剑看似很快,却又一步一顿地刺出,每次停顿正好卡在他接住子弹的瞬间。在子弹打空,手枪只能发出“咔咔”的空腔时,长剑终于刺入狗战咽喉。锋利的剑刃直接将他脖子穿透,狗战和猫斩一样,连惨叫都没发出,双眼瞪得滚圆,一脸难以置信。
剑圣抽回长剑,剑身上仍然没有一丝血迹,他转身面对钱豪,归剑入鞘,房间内的明亮白光跟着消失。身后的狗战轰然倒地。
电影要是这么拍,钱豪肯定鼓掌赞叹一句:真帅!可惜现在这种环境下,钱豪内心剩下的只有惊诧,那种三观尽毁、茫然无措地无力感充塞整个大脑。
剑圣恢复自己不紧不慢的步调,走到钱豪跟前,帮他解开绳子。钱豪傻了一样任由他动手。
钱豪得了自由,被剑圣扶起,手臂上的疼痛终于让他惨呼一声,同时也将他思绪拉回,清醒许多。
剑圣将长剑夹在咯吱窝,双手抬起他的胳膊,微微用力,轻而易举将脱臼的胳膊接好。
钱豪又是惨呼一声,脸色变得极度苍白。但剑圣却没给他休息机会,搀住他,低声道:“我们要快点离开。等回到外面,我在跟你解释。”
钱豪点点头,压住心中无数的疑问。两人路过狗战尸体,钱豪停下,弯腰从他手里捡起手枪。等起身后,看着尸体皱眉问道:“这些尸体怎么办?”
剑圣淡淡一笑,道:“诱饵!”
钱豪听得摸不着头脑,但他知道不用再问,剑圣想让自己知道自然会说。
出了房间,眼前是一片黑暗,但这只是黑夜而已和那个猫斩展示的屏蔽光线天壤之别,再加上剑圣好像轻车熟路,两人不一会就离开地下室到了星空之下。被夜风一吹,钱豪感觉好受不少,内心的慌乱也平静下来,四处打量发现这里是一处未完工的工地。
剑圣带头,钱豪恢复不少体力,已经不用搀扶,紧紧跟在剑圣后面。
借着星光,视野已经很是开阔。
剑圣给钱豪解释:“这里是一处在建小区,但因为是私建,市委领导换了以后就以影响整个城市规划而叫停,所以就闲置在这里。倒让这几个畜生成了藏身地。”
钱豪也有所耳闻,暗地里吐槽上层领导的不作为,同时担忧这里离工业区不下三十公里,大半夜万一再出意外该怎么办。但看着前面剑圣坚挺的背影,一切害怕瞬间抛诸脑后。
剑圣走了几步,又道:“我找了两天才循着蛛丝马迹找到这里。钱总,我代表中刃局向你道歉,事先没有通知你。”
“不!是我应该感谢你才对,你替我为陈刀报仇。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对了,你一直说中刃局,你还是副局长,我是不是要叫你裴局长?能问一下,你们这个中刃局是做什么的吗?”
“中刃局是一个神秘部门,里面的人都有特殊本领。就像我一样。钱总,我有个请求,说出来,你别生气。”
“你放心,我一定为你们保密。”
“保密是其中之一,最主要的是我们虽然是合法部门,但政府只承认而不支持,这就导致我们资金相当紧张。我想请钱总赞助一下。”剑圣说起要钱的话理所当然,丝毫没有不好意思。
钱豪愣了一下,刚刚脱离危险就要好处费,这也太过现实了,但他还是道:“在我力所能及之下,定然全力支持。”
“那我就替我们局长谢谢钱总的爽快。”
钱豪呵呵笑了几声,又想起什么,道:“你刚才说找了两天。难道我已经昏迷了两天?可我怎么感觉不到?”
“不!两天是我的时间,如果换算成你的时间,大概一个小时吧。”
钱豪纳闷道:“什么你的时间,我的时间?”
剑圣道:“我们找个地方休息,我会和你详细介绍属于我的时间概念。说实话,连我们局长我都没仔细解释过,因为我怕他们智商不足以理解。钱总高材生,年纪轻轻就达到科技领域的最前沿,应该能很好理解。”
剑圣其实另有打算,他非常想回到中刃局,所以私自帮助钱豪报仇,找他要赞助,接下来就是让他加入中刃局,如果这些都做到了,那他相信中刃局没理由不接受他回去当名副其实的副局长。
一小时后,两人开了间小旅馆,之所以不住高档酒店,因为剑圣的身份证是假的,钱豪的身份证遗失。
等钱豪冲完澡,彻底安定后,已经到了凌晨三点。这个时间两人自然也不用再睡觉。钱豪虽然有点困,但想睡怕是也睡不着。
剑圣其实是孤独的,能找人倾诉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事。
但至于从何时说起,剑圣边喝水边思考着。
钱豪等了一会,见他还在沉思中,忍不住问道:“我心中其实有点担忧。你说将那两具怪人尸体留下是当诱饵,是你们中刃局要设局埋伏吗?”
剑圣解释道:“不。诱饵是一部分,之所以要马上离开是我不敢保证他们剩下的人还有什么奇怪的本事。那个猫人可以屏蔽光线,我之前还碰到过一个让人短时间得健忘症的鸽子,我想他们肯定是一起的。说实话,我虽然有十足把握对付他们,但怕钱总有什么闪失。”
喝了口水,剑圣继续道:“中刃局还不够强大,我们一定要谨慎小心。最理想的状态是能够活捉几个对手,然后逼问出他们的所有秘密。今天是个例外,你的安危是重中之重,所以我没有留手。但要是猫狗的同伴发现了他们的尸体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如果我们提前做好准备,或许就能如愿抓住几个。当然,这很可能还要委屈钱总。”
钱豪心里差点骂了出来,但良好的修养还是让他忍住,暗自毁谤这人真是得寸进尺。但他知道救命之恩、报仇之恩若不报答也说不过去。同时开始怀疑中刃局的能力,要知道自己刚刚才脱离危险,差一点就报销了。而且,至始至终所谓的中刃局也才出现了一个裴昱而已。
剑圣好像对他的怀疑毫不在意,接着道:“钱总尽管放心,哪怕不能成功抓住他们,但保证你的安全还是可以的。经过今晚,不,昨晚,我绝不会再大意。一个时刻保持警惕的剑圣可是非常厉害的。”
钱豪对他的这股自恋显然没有柳木接受得快,不由皱眉,岔开话题道:“说说你当时是怎么做到瞬间移动的吧?还有为什么你的两天等于我的一个小时?”
比起那些疑神疑鬼、捉摸不透的事,这种亲眼所见的奇迹显然让钱豪更有兴趣。
“时间!”剑圣缓缓道:“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我发现我可以拉长或者缩短时间。我的时间和你的时间就像两条线,虽然都遵循着‘过去、现在、将来’的规律,但本质却不同。你的是一条笔直的直线,而我的除了不能后退却可以往任意方向。比如我可以将我的一天缩短到你们的一小时。举个例子,我从这里到门口需要五秒钟,但当我的一天等于你们的一小时,那对于你来说,这个距离我可能只用了零点零几秒,因为时间实在太短,所以在你看来就好像瞬间移动。但我却实实在在有这个走过去的过程。”
钱豪听得双眼放光,他成功之前也是一个专心研究软件学的高科技人才,对这些超乎认知的事情有莫名的冲动,加上亲眼所见知道这是事实,这更加坚定了他想要好好探索一番的激情。
剑圣继续解释:“但也有弊端。就是两种时间不能直接相交,比如刚才,我可以闪到那两人身边,但要想用剑杀人,就必须和你们的时间同步,所以那个狗人就可以接住我的剑,这是我始料未及的,没想到他那么强悍。而我接子弹则是在不接触其他拥有时间的物体时将正常时间拉长,那子弹在我面前就变得很慢。我说的可能有点拗口,简单来说就是只要我不接触活的物体,我就能改变自己的时间性质,因为活物都是受制于时间而存在的。还有一点,虽然不能直接用我的时间影响你们,但我可以将你们强行带入我的时间,再简单举例,我们相距十米,我先闪到你身边,在我和你同步之后,抓住你的身体,将你强行带进我的时间,然后带着你再闪回来。”
“我去!那现在就让我试试这种奇妙感觉吧。”钱豪不由跃跃欲试。
剑圣却摇摇头,道:“不行。这有副作用,对你对我都有。我自从熟练掌握这种本领后,带普通人进入我的时间只有不超过十次。而目标都是行将朽木的老人或者身犯绝症、命不久矣的人,因为我知道普通人一旦进入我的时间后,他的人生剩余时间就会锐减,注意不是加速老化,一年算十年,而是单纯地消耗生命,而且是按比例消耗。比如,你还能活五十年,第一次被我影响就会只剩下二十多年,然后是十多年,总之每一次都是剩余生命的一半。钱总还想尝试吗?”
剑圣以为钱豪会干脆地拒绝,毕竟生命对一个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但仔细观察钱豪,见他虽然纠结,竟然还保留着想要试一试的表情。这倒让剑圣心中震动,暗道钱豪魄力够大。
为了打消钱豪念头,剑圣赶紧道:“除了对你有副作用,对我也有危险。如果,你进入我的时间后稍有挣扎,就会导致我陷入时间紊乱,最严重的就是马上挂掉。所以,一个强壮的成年人我是万万不敢强行带他进入我的时间的。”
钱豪闻言,这才失望地暗自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