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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参见雨后

夜观星来到人鱼王国的第十五天,被困蓝府别院。终日百无聊赖的混吃混喝,虽然衣食无忧,但是自己是来找密藏钥匙的。

好在别院里有座书阁,里面粗浅的记载着人鱼一族的历史。

秦始皇在统一六国时,人鱼王国还只是一个个小小的城邦。社会形态类似于西方城邦的小国寡民,但是经济则类似于华夏小农经济。

待到唐朝达到鼎盛时期时,各个大小城邦主开始四处征战兼并,类似于华夏的春秋战国时期。

此次战争被史学家们命名为第一次人鱼战争。结果是建立起三个同时存在的国家,城邦主变为国王。

此后两三百年里,黑尾一族从边缘眼进入人鱼世界,逐渐融入人鱼一族。其实在次之前,第一次人鱼战争中就有人类巫师作乱的影子。

第二次人鱼战争在经历了四百年的和平之后被挑起,国王变成了皇帝。

那个人鱼传说中出卖长女的国王也在这个时期,后来他的王国覆灭。人鱼中的黑尾一族渐渐消失不见。战争结束之后,人类巫师被皇帝以“挑起战争罪”的名义处死。

第一任皇帝不久病逝,第二任皇帝废除宰相一职,并给黑尾一族追封“先知一族”的名号。

而夜观星所处的时代正是第五代皇帝的时代,一个黑尾一族消失已久的时代。

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鱼打了两次群架就一统了,黑尾一族消失,巫师被处死,根本没有头绪嘛!夜观星把书盖在脸上睡起觉来,因为根本看不到海洋之心的踪迹。

“夜先生,近日在府中也是无聊,不如我陪夜先生出去逛逛吧。”烛女迈步进来,行了个礼。

“好啊!”终于有机会逃跑了!夜观星在心底狂喊,等我出了这个府,那还不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烛女早已准备好了一切,并且最后对府内的副总管嘱咐道:“我带先生出去这件事必须保密,还有我们没有回来之前,任何人不得进入先生的屋子,告诉来人先生在房内看书,任何人都不见。否则小心脑袋搬家!”

“是是是!”副总管点头如捣蒜,别看烛女平时慈眉善目,但骨子里却是心狠手辣的很。

丝毫不知情的夜观星跟着烛女走了出去。

“先生,我们走后门吧!您身份尊贵,免得引人注意。”烛女小步优雅。

“嗯,好。”这不是帮着我逃跑嘛!夜观星心里窃喜,便大踏步出去。

白驹马车缓步慢行,车外是繁华的街道。店家们坐售着各类货物,玛瑙翡翠,最珍贵的是猫眼石。因为人鱼世界的产量很低。

而这并不是他们的目的地。

夜观星有些怀念起和萨诺在海上的日子了,钓钓鱼吹吹海风。若不是妹妹的病一直压在心头,这样的生活也挺好的,自在惬意。

“呼——呼——”

听着旁边惬意到睡着打呼噜的夜先生,烛女的眉毛直跳,甚至还有些咬牙切齿。

这家伙真的是先知一族的吗?怎么睡得这么死?难道真是艺高人胆大?烛女有些无语。

白驹马是人鱼特产的一种马。浑身纯白,也通水性,蹄子张开时中间有脚蹼,能够划水。作为一头地位很高的畜生,它缓缓地迈着步子,只有被抽一鞭子时,才会意识到自己是代步动物而加快脚步。

穿过小巷大街,白驹马车最终停在一座古式的城堡里,这是三殿下游猎的行宫。

“夜先生,醒醒,醒醒!”烛女推着夜观星的肩膀,然后,“啪!”。

“嗯,萨诺你回来了?”夜观星睡眼惺忪,迷迷糊糊的。

“夜先生,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夜观星敷衍道,差点就暴露萨诺了,不过自己怎么睡着了,逃跑计划好像泡汤了。我怕是个废物吧!夜观星内心哭泣。

侍女在前引路,烛女落后半步跟在夜观星身旁,一行人朝着行宫的偏殿走去。

偏殿两旁立着一位位人甬,他们或者手持着刀剑,或是手持着弓弩。头顶挂着青铜的灯具,里面燃烧的鱼油发出橙红的火焰。

而正是在这样一座杀伐气极重的宫殿里,在最上方的位子上坐着一个国色天香的女人。

头顶着王冠,一身赤红的衣服鲜艳如血。清冷面目散发着淡淡的威严。

“参见雨后!”

“参见雨后!”

“参见雨后!”

身旁数十个侍女跟着行了一个繁复的礼节,夜观星也有样学样的拱手,不过没有说参见雨后。

好歹咱也是先知一族,有点傲气也是应该的吧。

“都下去吧,我和夜先生单独聊聊。”女王带着长长的镶嵌着猫眼石的指甲套一挥手。

“诺!”

偌大的偏殿里只剩下夜观星和雨后两人,气氛显得有些凝重以及……暧昧。

这皇后什么路子?私会先知一族,难不成有什么阴谋?不行,我得防着点。越美的东西,越是致命!夜观星脑子里胡思乱想。

“夜爱卿,近前些。”

夜观星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下了下来,心里直犯嘀咕。

“再近前些,让我看看仔细。”

夜观星在此往前走了几步,一直到台阶的末端。

“转一圈,转一圈。”皇后的声音带着几丝莫名的颤抖。

夜观星依照她的意思转了几圈。怎么个情况,皇后看上自己了?那萨诺怎么办?呸呸呸,关萨诺什么事儿!夜观星脑子一团浆糊晃个不停。

“弟弟,真的是你吗?弟弟。”

“啊?弟弟!?。”夜观星一惊。

“你不认识姐姐了吗?你看!”雨后下半身化身鱼尾,那是一条紫色的鱼尾,鳞片森然。只不过,其中有着一道浅浅的黑色痕迹。

黑尾一族!

雨后怎么会是黑尾一族呢?完了,完了,要露馅了。拼了,赌一把吧!万千思绪飘过,夜观星狠下心来,一咬舌尖。

“嘶!姐姐,真的是你吗?姐姐!”疼疼疼,咬重了!夜观星在心里狂喊,借着咬舌尖挤出来几滴眼泪来。

“弟弟,弟弟!”

然后,雨后下了几步台阶,和夜观星相认相拥。眼泪顺着脸颊就一滴滴的流了下来。

接下里的时间里,完全是雨后的主场。她回忆了以前在一起生活的日子,后来一场大风暴卷走了她的弟弟,只剩下自己和母亲相依为命。

夜观星除了一个劲儿的“嗯”,一副“我没想到还能见到你”的模样,连连点头。只是不知道自己这么明目张胆的占皇后的便宜,会不会被她爸妈识破啊!

“父亲早早离世,后来我成为皇后,母亲也咽了气。只剩下我们了啊!”雨后一脸悲痛的表情。

死无对证,天助我也!不是,节哀顺变,节哀顺变。

有那么一瞬间,夜观星其实挺同情这个皇后的,因为他同样知道父母双亡的痛苦。但是在自己的小命面前,庆幸可能是种本能吧。

“对了,你之前和蓝师说的‘交易’是什么?姐姐全权帮你。”

“姐姐,我爱上了一个女孩儿,只是她身患怪病,需要海洋之心,我是来寻找密藏钥匙的。”为了不暴露自己是个假弟弟的事实,夜观星只好撒谎了。

“海洋之心?密藏钥匙?”雨后看起来十分惊讶,只是这种惊讶未免太过于惊讶了。“好,我帮你。”

在闲话家常之后,夜观星转身离去,因为这不是他们相认的最佳时机。至于最佳时机是什么时候,则要看雨后的安排了。

走到偏殿的长廊里时,只有烛女一个人恭敬地站着。

夜观星拍了拍她的头,随口说道,“打道回府吧。”一脸的得意。

“是!”

烛女以前也是这样回答的,只不过以往偏向于冷冰冰的客气和礼貌,今天却是带着惶恐的畏惧。

夜观星斜眼瞟了她一眼。软禁了自己十多天,天天给我吃萝卜,看我怎么整整你。一朝翻身啊!他感叹道。

等找到密藏钥匙和萨诺,就返回人类世界吧。夜观星这样打算着,在这儿剩下的时间就当是度假了。

第三卫城。

萨诺正坐在一架白驹马车上,目光看着窗外。早知道准备一个对讲机或者信鸽之类的,也不至于这样死守着一个地方。

马车匆匆的跑着,留下一阵远去的烟尘。

关城,青阳。

蓝府别院中,算是忙翻了天。也不知道新来的夜先知怎么了,吃葡萄要人喂就算了还要剥皮。三殿下的水果专供院里,最珍贵的无核桃被他糟蹋一空;西山的竹林被他砍了做家具……

看着身旁面色阴沉的要拧出水来的烛女,夜观星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其实做的都不是什么大事,无核桃和竹林总是要长起来的,只是这却是要麻烦烛女。因为三殿下必然不会把怒火发在皇后和夜观星身上,那么只有烛女这个中间人来背锅了。

这更像是一种恶心的恶作剧,和之前烛女一天三顿给夜观星喂萝卜差不多的程度。

接连被夜观星以“你跟着去我才放心”理由使唤的烛女,脸色都晒黑了不少。而终于迎来了正题。

“烛女,你派人去第五卫城帮我找个酒馆老板,我的护卫可能在那儿。”夜观星淡淡吩咐道,仿佛毫不在意。

“是。”

以游玩为借口买了一艘船,船上时常备着食物。自己还特意训练了一队人马,用人类的练兵方法。

而这些都是混在一堆不着调的事情中,免得引人注意。这样以来,找到密藏钥匙之后,可以迅速离开这个爬行类的危险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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