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和于嫣嫣!他们……”冰卿此刻的心情真是无以言表,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冰卿拉着玉楼低着头,装作不认识他,匆匆走过陈清和于嫣嫣身边。
表面上似乎风平浪静,内心早已波涛汹涌,痛苦万分,像是打翻的醋坛子,更像是碎了一地的玻璃渣。
陈清怎么也没有想到会遇见冰卿,一脸错愕的表情。
在冰卿与他擦身而过时,他企图拉住她,却没能成功,他喊着,“冰卿娘子!冰卿娘子!听在下解释啊……”
冰卿似乎一句也没有听到,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声音。
似乎整个人都在一个无声的世界里,她只拼命地向前走着。
玉楼提着东西,大步加小跑的跟着冰卿,努力帮陈清找着合理的理由说,“小娘子,您慢点啊。陈郎君应该不是那样的人!可能是误会……”
冰卿完全听不进去,依然快步地向前走,任凭泪水如珠子一般流出眼眶,滚过脸颊,颗颗低落,湿了裙裳。
“就算是他们什么也没发生,但是看着他抱着她就来气!再说,谁知道发生了什么呢……”冰卿胡思乱想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们回到了府中,冰卿把自己关在房中,谁也不想见。
早上,玉楼端着饭食在房门口踱来踱去。
这时小菊走过来了,她小声地问,“小娘子还没有起来么?”
“是啊,她可能最近太累了,睡过了头。”玉楼解释着。
这时梅儿走过来,对玉楼说,“姐姐,门外有人求见。”
“找我的?”玉楼再次确认。
“是的。”梅儿说着。
“梅儿,你先把饭食拿到厨房吧。”玉楼把装饭食的托盘给到梅儿。
然后又对小菊说,“小菊,你先守在这里,若小娘子醒了在通知厨房做热的饭食。”
说完她就匆匆走出院里,朝门口走去。
玉楼一看到那个人就知道是陈清派来的。
“小娘子,这是陈公子给你家主子的信笺。”那个人递过信笺小心翼翼地说。
玉楼接过信笺,把信笺藏到衣袖里,警惕地向四周看了看就赶紧回来了。
快到了中午时分,玉楼听到冰卿的房中终于有动静了,便吩咐小菊梅儿做准备。
她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说,“小娘子,起来了么?我进来了哈。”然后她走进去关紧了门。
她匆匆掀起帘子,走进内室。
看着倚靠在床边一脸愁容的冰卿拿出信笺说,“小娘子,快看看这个。”
冰卿一看那字迹就知道是陈清写的,一脸怨怒的表情,把头像床里头转去。
“小娘子真的不看么?那我帮您看喽?”玉楼故意逗她说。
“给我!看他有什么好说的!”冰卿急速转过身,一把从玉楼手里夺过信笺。
打开来,只见信中只简单的写了几行字,“见字如面,甚是思念。昨日所见,皆是误会。今夜子时,老地方见。”
“什么误会!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好说的!”冰卿合起信笺,小声嘀咕着。
虽说很是气愤,但急切想知道缘由,还是按照约定来赴约了。
陈清已经早早在桂花树下等待了,看到冰卿,他急忙迎过去说,“冰卿娘子来了!”
冰卿没有说话,只回了他冷冷的眼神。
他伸手企图去抓住冰卿的手,冰卿向后退了一下,避开了他。
她轻轻地走到石桌旁,背对着陈清坐下来说,“你不是要解释么?说吧。”
陈清慢慢移到她身后说,“真的都是误会,小娘子且听我慢慢道来。”
时间回到斗香大会当日。
那日,程文江和陈清在东市闲逛,听人们纷纷议论着关于西市斗香大会的情况。
两人本来对斗香并无兴趣,但对于于嫣嫣引来蝴蝶的壮观颇为好奇,便想过来观望一番。
结果当他们过来时,大会已经结束了,于嫣嫣也早已离开了现场。
两人想着也不能白来啊,就决定在这西市最好的酒楼畅饮一番再回去。
不知不觉,天色渐暗,两人也算尽了兴,就准备往回走。
走之前,程文江说要去茅房解个手,于是来到酒楼的后院。
当他从毛房出来,却发现两个人鬼鬼祟祟地在后院,不知道在做什么。
他也没有太在意,就走出去找陈清。
但仔细一想,还是觉得那两个人似乎有不轨嫌疑,就对陈清说,“陈兄,我刚刚在后院看到两个可疑的人,我想还是去看看究竟,比较稳妥。”
“竟有这事?既然如此,那我陪文江兄走一遭吧。”陈清思索了一下说。
然后两个人悄悄地来到后面,黑暗之中,隐隐约约看到那两个人正抬着一个人在匆匆往出走,后面还跟着一个洋人。
他们两个悄悄跟过去,一阵幽香扑面而来,仔细一看,那两个人竟抬着一个美艳女子,那香气就来自那女子。
他们跟出院子,只见一辆马车停在路边,那几个人快步朝那辆车奔去。
程文江窜出去说,“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你少管闲事!”那个洋人吓了一跳说,他应该是没有想到会被人跟踪。
“鬼鬼祟祟,趁人之危,不是正人君子所为。”陈清也跟过来说。
“不管你们的事,赶紧给我滚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那洋人携着威胁的口气说。
“哼~今天本大爷我就偏要管了!”文江不甘示弱地说。
“给我教训他们!”那洋人对那两个人说。
“啊~”那两个人放下那娘子,拔出刀剑冲文江和陈清砍过去。
陈清和文江迅疾躲闪,一人对付一个,三拳两脚,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两个人打得前仰后合。
那洋人见状不妙,放下那姑娘,迅速跳上车。
他万万没有想到两个看似文弱的书生竟然会武功。
洋人驾车准备逃跑,文江心想,“想跑,没那么容易!”
然后甩了一句话给陈清,“照顾那娘子,福香楼见!”就匆匆去追赶那马车去了。
此时两个狼狈的手下早已逃之夭夭了。
陈清赶紧过去扶起那娘子,娘子仰面,陈清看着她,“这不是于嫣嫣吗!她怎么……”
“小娘子!小娘子,醒醒啊!”陈清企图叫醒她。
叫了一会,于嫣嫣似乎是有了意识,她弱弱地说,“我浑身无力,似乎是被下了迷药,帮帮我!”
“恕在下冒犯了,这就带小娘子到安全之处。”陈清一边说着,一边将于嫣嫣抱起来,准备先去福香酒楼。
于嫣嫣迷迷糊糊地点点头,有气无力地瘫软着,头依靠在陈清肩上。
陈清抱着她匆匆向前走,刚好走到转弯处,好巧不巧,竟遇到冰卿和玉楼。
他顿时大脑一片空白,一脸错愕地愣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看到冰卿看着自己的眼神,似乎是一团烧的旺旺的火苗,瞬间被熄灭了,一阵冰冷刺骨钻入他的心。
他知道冰卿一定是误会了,然而还未来得及解释冰卿就匆匆走远了。
他努力喊着,“冰卿娘子,冰卿娘子,听在下解释啊!”
然而冰卿只留给他一个冷冷的背影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他十分痛心,并不是因为冰卿误会他而痛心,而是因为冰卿因为误会他痛心而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