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举测考在即,凤舞却连考哪些内容都还不知,想来也是挫败,这一躺就是两个月,醒来一个月的时间里身体也一直软弱无力,直到前几日才感觉丹田之处有一股莫名的力在她体内来回徘徊,浑身上下犹如洗筋伐髓一般,竟变得无比轻盈,不到几日的功夫,便跟以往一般无二。
顾羲和进宫之前说有好戏要带她看,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好戏,“凤小姐!”
薛凯一如既往的做着他的望哨工作,见凤舞来了立马从瞭望塔上下来,笑嘻嘻的道:“凤小姐!”
“刘叔可在?”
“将军进宫去了。”
又不在,也罢,她今天本就不是来找他的,“白副将可在?”
“白副将正在训练大家的箭术。”
凤舞点点头,正好去问问白副将武举测考的内容,“我去找你们白副将。”
薛凯点点头,目送着凤舞进去以后,转身望瞭望塔而去。
军营里将士们一字排开,手举弓箭,眼神凌厉的望着十米开外的箭靶,“记住,射箭的要领,稳准狠,稳扎马步,瞄准把心,箭风狠历,战场上生死只是一息之间的事,若要活命,就要先把对方射在脚下,预备,放!”
“咻,咻,咻!”
白霖满意的点点头,正准备发号施令,突然双眼瞬间带着肃杀之气,一个转身朝身后之人攻去,“白副将是我!”凤舞身形一闪稳稳的站在离白霖两米之外的地方,“白副将还是如以往一般,拥有着高度的警惕性。”
白霖见是凤舞立马收回了自己的招式,笑道:“小姐,今日怎么没卤肉?”
“白副将,你看你最近都长膘了还吃。”
“哈哈哈。”众将士闻言哄堂大笑,也只有凤小姐来了,他们才会如此的放松。
“小姐,要上场试一下?”
“不用了,我有事问您。”
白霖点点头,“一人十箭,若有两箭未射中靶心,今晚就不用吃饭了。”
“是。”
凤舞跟着白霖来到了帐篷里,“不知小姐要问何事?”
“这盛夏的武举白副将了解多少?”
白霖倒了一杯热茶递到凤舞面前,“凤小姐有所不知,在下正是武举出身,只是未及状元,后有幸得皇上赏识才入了军营,得以建功立业保家卫国。”
问对人了,“那白副将知道武举测考的内容吗?”
“先策略,后弓马。”
“策略?”
白霖:“军事策略分为阵法,兵法,武经。试策两题,后一题乃默写武经,若策略不过,则无法进行之后的武试。”
凤舞:“武试又考什么?”
白霖:“武试乃两场,首场为箭,枪,刀,戟,二场为火药,营阵,战车。”
第一场她不足为据,只是这第二场……倒有些棘手,想这些也没有,先把策略过了再说吧。
白霖:“战车,分为冲车,巢车,流马,偏箱车,洞屋车,塞门车,云梯车,塞刀门车,我朝主要用云梯车,洞屋车以及塞门车,三车分别使用于攀城,攻城和守城。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战车带动了骑兵的发展,然而尽管我朝战车发展迅猛,却奈何输在了马上,无论是突厥亦或者是匈奴,其战马四肢健壮发达,奔跑速度极快,乃是一等一的好马,反观我朝战马矮小,瘦弱,因此皇上曾有想过派人去两地学习饲马之法,可却无济于事,只能将希冀寄托在战车之上,战车速度极快,攻击力强,尤其是在开阔地带,优势立现。”
“白副将可有关于这方面的书?”她听白霖这么一说,脑袋昏呼呼的,既然战车对于陈国来说如此重要,想必定会出题,自己还是先行准备为好,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自然是有。”白霖起身从床边掏出一本名为《战车》的书,“此乃姜子牙所著,里面有关于战车的作战方法,八种有力的情况以及关于各类战车的详细记载,这可是你刘叔最珍藏的书籍,论世间可能也不会超过五本,别弄脏弄坏了,不然你刘叔会要了我的小命的。”
“多谢白副将!”
白霖不舍的将手中的书交到凤舞手中:再见了老朋友。
“请白副将放心,凤舞一定将它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那可使不得,小姐您可比这书重要多了,书没了刘将军最多杀了末将而已,您没了末将可能连个完整的尸身都没有。”
虽然知道自己在这些将士心目中占着很重要的地位,但被人当着面说出来也挺难为情的。
凤舞将书贴身放好,“小舞先告辞了。”
“凤小姐下次记得带卤肉,您不在我们将士们可馋了。”
此刻凤舞已在帐篷之外,闻言道:“记住了!”
凤舞回府之后一直在研究这本书,不知不觉竟已入深夜。
顾府门外,顾相和顾羲和并肩入府,“曦儿,今日之事你过激了。”
“曦儿知错了。”
“你啊,说你错了你还真不为自己辩解,从小便这性子,也不知是像谁了。”
顾羲和:“皇上的性子琢磨不定,今日之事若不涉及舞儿,曦儿也不会逆着皇上的意思来,可若是舞儿因此有所闪失,曦儿定要让他追悔莫及。”
“唉,你母亲生下来之后便丢下你撒手人寰,为父也只有你一个儿子,能看着你娶妻生子便是为父此生最大的心愿,你要做的事为父自然不会阻止,大不了就是这顾府一夜之间从京都消失,你爹我无牵无挂,唯独放不下你,切记万事不可拿自己冒险。”
顾羲和点点头,“曦儿定会早日让父亲抱上孙子。”
“这孩子,敢情你爹说了这么多肉麻的话,你只记住了娶妻生子,也好,生个大胖小子,省得像你祖父哪样整日竟知道养些花花草草,甚是无趣。”
“曦儿明白了。”
顾相点点头,转身往风院而去。
雪院一片寂静,房间里灯火通明,“姑爷!”碧儿端着一杯凉茶,走近顾羲和,“姑爷,小姐在里面看书呐。”
“给我吧。”
碧儿将凉茶递给顾羲和,见没自己什么事,便打着哈欠退下了,正好她瞌睡也来了,回去睡个好觉。
“叩叩”
“进来吧。”声音里透着软弱无力,顾羲和低头一笑,轻声的推开门,“碧儿,这些字怎么都这么难啊,我一半都看不懂。”她真得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舞儿那里不懂?”
凤舞一惊,抬头眯眼笑道:“你回来啦!”
顾羲和微微颔首,从身后搂住凤舞,脸颊紧贴着,“夫人,要为夫替你看看吗?”
既然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凤舞也没什么好别扭的,拿着手中的《战车》道:“这上面的话我一句话也看不懂。”
“给为夫看看。”
“步贵知变动,车贵知地形,骑贵知别径奇道,三军同名而异用也,凡车之死地有十,其胜地有八。”
确实,对于舞儿来说能懂才不正常,“这本书可是及难找到的,夫人是从那里来的?”
凤舞拍了拍身旁的凳子,顾羲和自然的坐下,“这是刘叔的珍藏,白副将拿命做担保借我的。”
“夫人若想了解的透彻,不如让为夫讲解给你听?”
“不急,明日再讲也是一样,今天宫晏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顾羲和将凤舞拦腰抱起,将下颌轻轻地搁在她的肩膀上,“有,突厥王带了五位壮士要与我朝比试一番,皇上让你出战。”
“想来想去,确实也只有我比较合适,刘叔是将军若赢了也没什么,倘若输了整个陈国的军队都将会蒙上一层阴影,我却不一样,我是女子,即便输了也是情有可原,赢了反而能说明我大陈的国力强盛,就连女子也巾帼不让须眉,这算盘打的倒是挺好。”
顾羲和揉了揉凤舞的头,“为夫已经替你出了口气,夫人不必觉得委屈。”
“你干什么了?”
顾羲和嘴角微扬,眉目亲和,倒让凤舞忽然想起了之前自己在书房随意翻看到的两句话,子之轻颜,扬之且长,本是形容女子明眸善昧,眉秀长,但此二句用在他身上凤舞却并不觉得有任何不妥之处,怎么内心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怎么了?”
凤舞低头将自己的情绪尽数内敛,随即仰头笑道:“没事。”她总不可能说你长的太好看了,让她这个做女人的都自愧不如,这样真得就太丢脸了。
顾羲和全然以为是她在想宴会上的事,于是低头耳语。
“皇上没治你的罪?”
“没有,既然他要利用你,我出言惹他不快也是他罪有应得,况且皇上他也自知,我此行只是一个丈夫对妻子的保护而已,并未不妥,若真想治我一条出言不逊,忤逆之罪,即便我巧舌如簧,也百口莫辩。”
凤舞不可置否,“无妨,正好武试将近,我也去攒攒经验,正好向皇上讨个东西。”
顾羲和低头在凤舞的唇上轻啄一口,极其暧昧的望着凤舞,笑道:“夫人,父亲大人想抱孙子了。”
“这个……这个……这个来日方长,以后再谈以后再谈。”凤舞一惊,连忙离开顾羲和的怀抱,脸上红韵一片,转身朝床边走去,“我累了,先睡了!”
顾羲和无奈的摇摇头,起身缓步朝床边走去,低头静静的望着床上装睡的某人,此时的他甚至都未发现自己的眼神是多么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