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悠悠不知是何年,原是秋分又一年。”她呢喃道。
下了一整天的雨,夜秋更是微凉。
站在帝都的最高处,俯瞰着星光熠熠的帝都,她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没人知道大商国的真正的历史,好像每个人记忆中它就存在了那样。
两国联姻,乃是天下盛世,且男才女貌,天造地设。
书上说,那一日,春桃生花,季女宜家。且有,仲春令会男女,然则桃之有话,正婚姻之时。
那日桃花开得正旺,接嫁车队浩浩荡荡。
无可比拟的婚礼,只是就在成婚的那天,新郎差人把她送到了婚房,却整夜整夜等不来他。
后来听闻那夜他独自一人去了书房。闻后,她还自嘲地他只是一人去了书房,无旁人、无旁人所在。
她看着新房内绣着凤凰的绸缎被面上铺着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寓“早生贵子,百年好合”之意的东西圈成一圈一圈心形,她捏着一颗莲子,觉得可笑至极。
那天,他那白皙又温暖的手掌拉着她缓缓入场。他的手很温暖,让她都不舍得放开,她戴着头纱没能看仔细他的样子,在夫妻对拜时,她忍不住偷偷窥视了一眼,虽然只看到了下巴,她猜他一定是长得温文尔雅。
当时她怕对方发现,心跳都少了一拍。
只是那天以后,再也没见过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她想,为何他要娶她?这世间女子多的是,为何偏偏是她?
她想,为何自己不辞千里执意嫁与他?这世间钟情于他的也多的是……
她是芙兰静如,芙兰国的“芙兰公主”,而她的夫君是大商国的七王爷。
商国,渭国,芙兰国,三国鼎立,芙兰国最弱,商国最强,她能帮哥哥的只能如此了。
“哥哥。”她对着远处轻喃道。
思绪飘得老远,她记得那年,父母战死在沙场。
那年,哥哥也不过十岁罢。她哭得稀里巴拉的要找啊娘,哥哥噙着泪跟她说,“爹和娘是为了芙兰国百姓战死了,他们是芙兰国的英雄。日后,哥哥会照顾好小静如,定给小静如最好。”
一句童言,一生承诺。
那一晚,她清晰记得,哥哥抱着她,很温暖很温暖。
“娘娘,更深露重,可别着凉了。”小青把白纱衣披风轻盖在这个国色天香女子身上。
“娘娘?”
芙兰静如收了收思绪,拢了拢衣服把自己裹紧一些,衣服多厚,还是暖不了心底处的凉意。
一旁的小青甚是堪忧地看着自家娘娘越来越倦闷的容颜,却又不能做些什么。
成婚那天后,她甚是讨厌彩色,以至于她的住处都略显得素冷。
她说,素色那是最干净的颜色。
还不到冬令时节,这里就下起了小雪。
“今年的冬天来得真早。”
“是啊,庄稼都没得收成了。这老天爷还让不让人活呐!”
小孩子倒是兴奋得很,一片玩耍声。
“打雪仗咯!堆雪人咯!”
近在城外,孩子们欢呼声和老百姓的交谈声不绝于耳。
“咳咳~咳”她捶了捶绞痛的胸口,声音丝弱,“小青,外边何事如此热闹?”
小青是陪嫁一起过来的,而且自小一起长大,关系自然亲近得很。
小青挨近榻前,看着帷帐内的她,堪忧难掩,“禀娘娘,外边正下着雪。”
她问道,“不是还没到冬令吗?”
小青回道,“是啊,今年的天气怪异得很。”
“扶我起来出去看看。”芙兰静如有气无力地说道。
最近心绞痛频频发作,一次比一次痛得厉害。
想着这次过不了这个立春,心里反倒松了一口气。只是哥哥,她想到哥哥芙兰陵城,心里不免有些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