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你小子昨天干什么去了,今天才回来。快去收拾收拾,和曾柔说一声,然后我就带你去个地方修炼一段时间。”向阳刚走进商会后院,便被唐显批斗了一番。
向阳答应后便跑向了曾柔的房间,刚想要敲门,曾柔便打开门投入了向阳的怀中。
“向阳,你终于回来了,你知道吗,我的心里很慌。自从被你救下后,总觉得我好像要和你分开,总觉得我要马上离开你了。”
“安心了,柔姐,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把心放在肚子里就好。师父一会儿要带我去个地方修炼,这几天不要想我哦。”向阳安慰道。
……
月初山脉山脚下。
两个男子正骑着两匹骏马停在这里。
“师父,我们这是……要上山?”向阳看着这连绵不断的山脉,有些发怵道。
“对,我要带你去山脉中的一处地方,记住,跟好我,千万别到处乱走,山中很多地方都是高阶妖兽的地盘。即使一般情况它们不会主动攻击人族,在他们的领地也十分危险。”唐显耐心地解释道。
“来吧,跟着我走,你也可以记一记怎么走的,以后自己来。”唐显说完便骑着马带头走进了山脉。
沿途向阳看到了很多手持兵器或是背着药篓的人,也看到了众多种类不同的野兽,可越深入月初山脉,无论是人或是兽,都越来越少,树林却越来越高大茂密。
经过两天的走走停停,唐显带着向阳穿过了一处灌木丛后,顿时,向阳觉得视野一下子开阔了起来。
这是一处飞流而下的瀑布,瀑布落下的地方是一处宽阔的湖泊。令人有些诧异的是,瀑布落下,却没有使湖泊产生过多的涟漪,飞流直下在这里却好似流水轻注。
瀑布冲击在山壁上,激起一朵朵雪白的浪花,正当向阳为这美景入迷时,却听唐显大声喊道:
“老伙计,在不在——”
向阳还对唐显的做法有些奇怪,可不久,他便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
原本毫无波澜的湖水开始慢慢涌动,湖泊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身影,这道黑影实在是令难以向阳想象的庞大,身体仿佛占据了整个湖泊。
“哗啦……”
一个巨物露出水面,待湖水褪尽,向阳终于看清了这巨物的样子。
这是一个如蟒蛇般的头颅,与蟒蛇却又有不同,它的额前有着两个包状的凸起,眼睛也不似蟒蛇般竖瞳,而是宛如黑珠,目光深邃如浩瀚夜空。
圆形鳞片细密地覆盖着它的庞然身躯,通体雪白,还泛着丝丝寒气,虽只露出了一个头颅,却仍然可以想象它有着多么庞大的身躯。
它并没有看向唐显,而是死死盯着向阳瘦弱的身躯,一人一蟒便这样无声地注视着对方。
被它这样盯着,向阳却并没有感到害怕,而是感到一丝微微的亲切感,自己的血液中仿佛也有着什么东西正在涌动。
“你是……”低沉的声音从那巨大的头颅中传出。
“我?我是向阳。”向阳如此答道。
“啸月,向阳他怎么了吗?”唐显看着双方这有些奇怪的对视,打断道。
“他叫向阳是吧,向阳他好像并不是人族。”依旧低沉的声音接着传出。
“什么,向阳他不是人族,难道他是妖族?”唐显看着向阳惊异道。
啸月仍旧看着向阳向唐显解释道:“不,也不是妖族,不过人族血脉,妖族血脉皆有,此外还有几种我所不清楚的血脉,不过这些血脉都过于微弱。
这些本来也并没有什么令我所惊异的,然而它们虽然微弱,却很纯粹,就像妖族血脉,似来源于远古且与我颇有渊源。
怎么,为何带他来我这里。你应该知道的,我并不喜别人打扰我。”
唐显向啸月解释道:“他是我新收的徒弟,我带他过来是想让他在这里修炼一段时间,毕竟我也找不出比这里的寒潭之水更适合引星前淬体的地方了。”
啸月终于转头看向了唐显,道:“还未引星在寒潭中修炼的确事半功倍,但你也知道,我喜欢安静,虽然你曾经帮过我,但我也已经回报过你了。
不过如果是他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他在引星后给我一滴他的精血,我便同意让他在这里修炼。”
“当然同意。”唐显也没有过问向阳,便主动替向阳做主道。然而啸月却并没有理唐显,而是看着向阳似是在等向阳自己的答复。
“我同意,师父说的就是我说的。”向阳连忙答应道。
“好,既然没别的事,唐显你也该走了,至于你徒弟,我会替你照顾好他的。”向阳话音刚落,啸月便对唐显下了逐客令。
“向阳,那为师就先走了,过一段时间为师再来接你,曾柔我会替你照顾好的。”唐显看着啸月的面容愈冷,不便多交代一些,只得赶紧离开了这里。
“向阳是吗?我是一条啸月天蟒,你可以叫我啸月。”唐显走后,啸月对着向阳语气和善地说道。
……
“坚持,我还能在坚持,可是,真的好冷,真的好痛啊……”
飞流的瀑布下的一块巨石上,正盘坐着一道渺小的身影,这便是已经在山脉中修炼了三日的向阳。
向阳开始只是在寒潭中浸泡,可啸月在向阳三日晋升通脉境后,便让他盘坐到了这飞流的瀑布中。
当向阳最开始踏入寒潭时,便就忍受不了那刺骨的寒冷跳了出来,是啸月缩小身子硬把他拖入水中,一等到向阳的身子受不了时,啸月便会不知从哪里找来妖兽的尸体和药草,将向阳扔进妖兽腹中,浸泡着鲜血与药草。
而每次到了该吃东西的时候,啸月也会为他抓一些新鲜妖兽,毕竟向阳还未引星,没有脱离凡体的束缚。虽有食物,然而却是让向阳生生吞下血肉。
向阳就算想要拒绝想要逃跑也没有办法,啸月不会和他讲人情,向阳感觉自己就像被啸月肆意摆弄的玩偶。
……
此时,向阳正盘坐在瀑布下,猛烈的水流冲击着他的骨骼与血肉,鲜血从皮下肆意流淌,骨骼也好似丝丝寸断,向阳已无力哀嚎,也早已感受不到痛楚。
啸月在水下默默地看着这一切,觉得差不多了,便拽下已经昏迷过去、瘫软成泥一般的向阳。
啸月将向阳拖至湖边,看着向阳,从口中吐出一枚雪白的珠子印在向阳的额上,它那原本缩小的身子显得更加虚弱。
那珠子在向阳的额上散发出氤氲的白光,向阳那千疮百孔的身体也在缓缓恢复,向阳渐渐恢复了知觉,而当他睁开眼睛,一切就又恢复的原样。
就这样,向阳一天天被反复折磨着,十天后,正当他已经被折磨得麻木,便听啸月说:“不错不错,资质的确很好,不到半月便已到了练气境。不过我看你并没有练过合适的武技,我这里倒是有些乱闯入我领地破坏的人族所修炼的兵器武技,你看看喜欢什么就挑两样。”
向阳原本已经有些神智不清,迷迷糊糊就看到啸月扔过来一堆书和武器,向阳下意识翻看了一下,什么刀、枪、剑、戟,《幻影步》、《万星诀》、《绝杀剑诀》……
啸月看着向阳只看却不选,以为向阳看不上这些武技,觉得有些脸面无光:“怎么,这些里面一样看得上眼的都没有吗?”
“啊?”向阳迷糊着回答了一声。
“拿你没办法,这个拿去吧,能领悟多少,便看你的造化了。”说着,啸月将它的额头与向阳的额头相印,一滴乳白色的液体渗入向阳的眉心。
向阳的脑中轰的一声似要爆炸一般,迷糊的神智顿时便清醒了过来。而向阳的眼前,似是有着群蛇乱舞,龙蛇交汇。
不知不觉的,向阳便站了起来,突然,他向前极速击出一拳,迅疾如灵蛇出洞,又猛的向后直臂挥出,似神龙摆尾,“轰……”他的身后,一株苍天巨木轰然倒下,将要砸到向阳时,只见他的身体仿若游蛇,脚步轻点,身体便躲到了巨木旁边,那挥出的直臂又宛如灵蛇般欲将巨木绞缠,虽与那数十人才能合抱的巨木相比,他的臂展实在可以忽略不计,然而就是这柔软的手臂,好似轻轻地一卷,又是轰的一声,巨木直接从中折断。
“龙蛇拳,盘蛇劲,游蛇步吗?不愧是……”啸月看着木屑纷飞间静静伫立在寒风中的向阳,喃喃自语。
眼前的龙蛇渐渐消失,向阳也逐渐清醒过来,不过觉得脑中似是多了些什么东西。
“清醒过来了是吧,清醒了就去瀑布下面,练习你脑子里的东西。”啸月说着就又把向阳丢到了瀑布中。
……
“出拳太慢……不够灵活……怎么,才多久就又累了……快点……照你这进度什么时候才能学会。”
瀑布下的一道身影,正在努力挣扎着,不断地出拳、奔跑、躲闪,他的前面则有一条雪白的小蛇正不断的用蛇尾鞭打着他。这便是在练习着武技的向阳和当他陪练的啸月,而每当向阳没有躲过或挡住啸月的尾鞭,便会被啸月狠狠地鞭打在身上,鞕印所在便是一片血肉横飞。
……
夜幕降临,一天又要过去,每天也只有这个时候向阳才能稍微偷闲一下,因为每当明月高悬,啸月都会对着月亮张开嘴,而它的口中便会出现一颗泛着寒光的雪白宝珠,伴月而出,口含宝珠,似在啸月,或许这应该就是他啸月天蟒名字的由来。
虽然每当这时没有啸月的陪练,向阳却也要在瀑布中不断练习,不敢放松自己,因为一到第二天,啸月的尾鞭速度会更快,力度会更重。
在这时,东岳城方向,天空突的骤亮,整个夜空仿佛都明亮了一瞬,浓郁的星光不断挥洒,在夜空中勾勒出了一个雪白似盾牌的形状。
向阳呆呆地扭头看向这一切,动作也停了下来。啸月看到后也收回了那颗宝珠,来到向阳身边,看着东岳城方向喃喃道:“星灵境,甚至星魂境,这就是人族大星师之上的力量吗?”
而后看向向阳:“你快回去吧,东岳城应该发生大事了,可能是星辰大陆来人,秦岛应该还没有超越大星师的存在。”
“哦,好。”向阳呆呆地答道。他也被这一切所震撼,向阳还是第一次了解道,原来不借助外物,仅靠人自身的力量也可以做到如此惊人的地步。
向阳连夜赶往东岳城,虽然没有坐骑,但却一直在路上练习着游蛇步,速度甚至比骑马来时还要快很多,而且耐力也早已被啸月折磨出来,便一路奔行过去。
尽管向阳没有在路上休息,赶到东岳城时也已经是第二天下午,到了城门口,向阳便发现守卫的士兵比以前多了很多,经过多次地审问搜查后向阳也终于得以进入了东岳城,刚一入城,他便十分着急地冲向了唐宏商会。
这是……唐宏商会?
在向阳终于赶到了唐宏商会门前时,入眼的再不是云窗雾阁,而是只剩下一地的狼藉,“师父……柔姐……你们……”
“向阳,过来,师父让我一直在这里等你,这次终于等到了。”正当向阳难以想象究竟发生了什么时,恍惚间听到似是有人在叫他,转头果然看见青玄正站在他的身后。
“先别难过了,曾柔没死,师父也没死,你跟我来,去见师父,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说着,青玄便拉起向阳离开了这里。
跟着青玄到了一处客栈的房间,唐显正虚弱地盘坐在床上,听到有人来了,也睁开了眼睛:“向阳回来了,为师我对不起你,曾柔她……被人带走了”
“师父,柔姐她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