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爱,原来只是一句话之间
自己在那场大逃亡中充当了什么角色,自己怕是早就忘记了,只记得女子的眼眸亮如寒星,长剑横放入颈,点滴鲜血滑落剑身竟没有再剑身上留下任何印痕。柳白一张脸都急成了惨白色,连连后退,只怕拿剑女子一时兴起,真会长剑入颈,从此这如花美地,变着断肠伤心之处。女子泪光涟涟,怕也是不忍,只是倔强至极,定要出去。
柳白脸上白了又青,青了又白,到最后终是不忍,脱下身上的金丝软甲放到女子面前,连一句小心都未说,便回头而去。女子拿起软甲也未回头,宛若一头小鹿穿过丛林一般,瞬间失去身影。
那些天的柳白心神极为不灵,连他一向喜爱的书法都无法下笔,一张脸更是冰到极致,直到下人抬进一个浑身是血的血人。自己虽是旁观,却也看到那个女子哪有平时的娇媚顽皮,脸上虽被血污,但是依旧留有最后决绝扬眉的样子,身上皮肉翻飞,白骨森然,双手紧握利剑。柳白用尽全力却无法将剑拿下,鼻间已无呼吸,若不是柳白用极品药丸吊着怕是胸前这口气也没有。
那时霓裳命在垂危,柳白不但要集中心智为霓裳寻药治病,而且要应对在门外索人的女子仇家,本是儒雅至极的男子,眉目长日紧锁,额间便有了皱纹,头发也硬生生的白了几根。除了在外辅助自己登上皇位,散尽资财来平息大家愤怒,在内更是日日不离霓裳半步。直到那一日,女子从深层的梦中醒来,大病多日的脸颊苍白瘦削却展颜向柳白甜甜一笑说“我就知道你会在我身边。”那时的自己便知不管从前如何,这次自己是彻底输了,永不会再得到她的心。
自己能做的不过时登上皇位,用尽借口处理尽要找她报仇的人,自己好久都未跨入柳白后院,只把那抹俏影压于心底作为生命中最后的温暖。
可是自己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在那个曾经承载自己所有美好记忆的地方,再遇到那个已做人母,可是依旧美丽异常的女子,嘟着嘴向自己抱怨柳白克扣自己钱粮。自己还在奇怪为何曾经认为有一朝散尽百年家资的人会如此,却看到柳白微皱的眉头。女子才撒娇似的环上柳白的脖颈,人家骗你的啦。可是手却不自觉的在柳白胸前乱摸,想顺手再摸点什么的,却被柳白直接提着领子,让若八爪鱼似的人和自己分开一段距离。可是眼中的宠溺却是如此明显,那柔若春水般的双眸看着即使被自己提离自己身边,依旧不死心想从自己身上偷钱的女子,唇角竟弯出了好看的弧度。威胁道“你若再不老实,几天的江南之行,你就别指望了。”女子立刻一脸讨好的从他手下逃开,一溜烟的跑的不见了影子。
可是宛若暗夜中看见一盏指路明灯,再遇见时便再也忍不住。即使与柳白交恶又如何,即使得不到她的心又如何,只要看到她娇俏的身影呆在自己身边,所有一切都值了。
从此自己更经常的来柳白后院中,尽量让自己看着仿若混不在意,即使心中忍得极为辛苦,却终不对整日绕于柳白面前的女子露一丝笑意。
可是当网终于织好后,得到的却是女子绝然一跃,当那一身白衣宛若飞鸟迎风而去之时,自己听到心在空中破碎的声音,即使是死都不愿看自己一眼吗?霓裳,霓裳,你心好狠,好狠。
可是我却要你最心爱的人痛苦不堪,从此财神之妻竟与人私奔被财神赶至跳崖的事成了人人都乐道的话题。
可是没有看见柳白眼中的失望和震惊,只听闻她跳崖后极度是哀伤,从此上天入地的搜寻,可是那一抹浅碧身影成为一抹传奇。八年究竟有多长,可以让一个儒雅风流极致的男子哀若死灰,形容枯瘦,可是她还未出现。我知道他终是死了,被我逼死的。
可是痛苦极致却是也欣喜极致,柳白我们两清了,从此我将皇位传给一个甚至一无所知的草包,四处游玩。我也不知道我在找什么,再白的云,再高的山都激不起我心中丝毫情趣。
也许我行遍万里河山,不过想找哪位当初一身浅碧衣裳,头戴花草,偏头浅笑道“石长亭,好名字,可是我却不知道好在哪里。”娇俏的女子而已,可是来回万里却终是不见,当真相见时,她的眼中却依旧没有自己的身影。
“哀莫大于心死。”到如今我终是明白话中的真正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