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边产生了什么八卦,禾源是不了解的,两个小家伙在自己的人(武)格(力)魅(威)力(胁)下,不再有任何不礼貌的举动,自己过得倒也舒心。
晚上,唐婉早早的下了班,还做了不少菜,虽然有荤有素的凑了四个菜,但是味道着实一般,不如王爱梅同志的手艺。
不过这年头,吃什么不是吃?
都有饭菜吃了,还矫情什么!
反正这顿饭菜是做给自己接风洗尘的,虽然禾义山嘴上没说什么,但是现在什么家庭一顿饭能吃四个菜?只是大家都互相不了解,一时间桌子上除了吃饭的声音之外,只有拨拉饭菜的声音,感觉没什么家的氛围。
或者说,因为自己这个变数,饭桌才这么安静的。
禾义山也有点手足无措,平时在军队里有啥问啥,谁不听指挥就直接收拾,哪里跟小姑娘相处过,何况,跟闺女见面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想搭话,也不知道怎么搭。
禾源看着自己亲爹多次尬聊,且不成功,只能说,我的内心波澜不惊,甚至还有点想笑。
两夫妻相互使了个眼色,想问问最近这几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迫于丈夫的请求,唐婉十分无奈的率先发问,给了禾源一个慈爱的眼神。
“小源,你爷奶那边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禾源扒拉饭,“分家之后,都挺好的。”
“什么?分家?”坐在旁边一声不吭的禾义山直接就炸了,怎么就分家?自己还不知道?
唐婉默默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是推自己去问,怎么又咋咋呼呼的。
禾源简单解释一下,隐去了自己是推手的事,看得出来分家对禾义山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小源,过了周末就跟弟弟妹妹一起去上学,都在一年级也好有个照应。”接到丈夫示意的唐婉继续发问,内心苦笑,自己这后妈也不好当啊。
“行啊。”禾源继续扒拉饭,“不过我上初一了。”
“什么?初一?”禾义山震惊了,不是还没上学吗?怎么就上初一了?
禾源拿出县小学开的证明信,“建议直接进初中就读”九个大字,晃了人的眼,打了人的脸。
“小源啊,你这几个月都是怎么过得啊?这没钱没票的,日子得过成什么样啊。”说完,唐婉还给禾源加了一块油光锃亮的排骨,好像非常心疼禾源的遭遇,实则委婉的打听这段日子是怎么过的。
“没钱?”禾源继续扒拉饭:“我有钱啊。”
“傻孩子,你一个小孩子,哪里来的钱?”唐婉看着禾源就进入正题,立即给丈夫使了个眼色。
“我爸给我的钱。”禾源仍旧扒拉饭,感觉两碗饭填不满自己的无底洞,“还有不少呢。”
你爸?
唐婉怒了,直接给了禾义山一个白眼,怎么还藏了私房钱?
禾义山连连摆手,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给过你钱。”
“哦,说了是我爸给的,又没说是你给的。”禾源满不在意。
“老子是你亲爹!”禾义山拍桌而起,声音震天,亲爹在这里呢,哪里还有爸?
禾源从饭菜中抬起眼,扫了眼生气的禾义山,和打圆场的唐婉:“你是亲爹,继父是爸,有毛病嘛?”
空气顿时安静。
也不知道这顿饭是怎么结束的,反正自己吃了两碗饭,勉强算个四分饱,也不管禾义山铁青着的脸色,径直回了屋子,侯正华把自己的行李都给送来了,得赶紧收拾收拾。
禾源跟常蓉蓉挤在一间屋子里,不过用木板隔着,虽然没有刘家祖屋房间大,但是也算是有了私人空间,自己也不嫌弃。
反正经过这次不愉快的晚饭之后,禾义山就没有再跑到自己面前尬聊了,自己乐得清静,倒是唐婉联系了学校,等周一的时候就把自己给送进初中上课。
讲真,读书上学对自己来说实在是无聊,不过总有几个不长眼的找自己麻烦,最后都没有落什么好。
家里面也没安静,时刻在打游击战,也算是无聊生活的润滑剂。
禾义山忙得要命,唐婉面上做的还可以,蓉蓉比较内向,不爱说话,吃饭也只吃个六七分饱,一筷子都不敢多吃,生怕别人把她给送回去,对自己没什么恶意。
倒是,禾长那个小屁孩挺有意思,只要是离了大人的面,就想法设法的针对自己,不是拿毛毛虫吓唬人,就是在吃食里加点盐、加点醋,总是味道都挺一言难尽的。
“乖崽,把它喝下去。”
禾源面上带笑,但是看在小小的禾长的眼睛里,自己就是男版灰姑娘,面前这人就是灰姑娘的恶毒继姐。
眼睛滴溜一转,禾长迈着小短腿就要跑,禾源一伸手就将他给提了过来,把一碗把粘稠的稀粥抵到了禾长的嘴边,他倔强的将头偏向一边,禾源就用手捏住他的下巴,把一碗加了两勺盐的粥给他灌了下去。
“咳咳咳……”禾长被猛灌的粥给呛得满脸通红,脸上还带着愤恨,气喘允了赶紧灌了两杯水,“拖油瓶,你再欺负我,我就告诉爸爸,让他打你!”
“哦?你去说啊?我不拦着你。”禾源笑眯眯的,对付熊孩子就是得以暴制暴,说什么温柔感化,那都是屁!
一切的花言巧语都不如把人打一顿来的实在,既简单,又解气!
只有让他们尝到了苦头,才能明白什么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你……”禾长气急败坏,直接用脚踢,可惜又被禾源轻轻松松的提了半尺高,突然“撕拉”一声,衣服竟然华丽的烂了,小禾长也摔了个屁股蹲。
现在衣服质量都非常好,一穿十几年的都有,何况自己还没有使劲,衣服怎么可能烂呢???
自己还没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禾长没哭没闹,捂着衣服像个受尽了委屈的小媳妇,看到禾源颜色不对,就直接就在地上打了个滚,翻身跑到了屋里,哐的一声门就被从里面锁了起来。
这就有点尴尬了。
自己也就是想给他点教训,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而且这真的是个孩子,要不给他赔个礼道个歉?
还没想好怎么办,禾长就换了件整齐衣服出来了,直勾勾的看着禾源,撂下一句“我会报仇的”就跑了。
禾源:……
算了,到时候再说吧。
这孩子年纪小,感觉被家长给宠的太过了,但是本性还算不错,即使是受了委屈也不会嗷嗷直哭,懂得自己想法子报仇。
但怎么也想不明白,禾长的里衣为什么都是补丁。禾义山、唐婉都有工作,工资还不低,再落魄,禾长都不该穿这样的衣服,何况,家里的伙食水平不怎么样,饮食花费少,钱都到那儿去了?
着实奇怪!
自己下午上课,就收到了一个纸条,那字迹跟狗爬的似的,看了好半天才看明白,上面明晃晃的写着“有种放学别走”
禾源:……
怎么有一股中二气息扑面而来?
自己没在意,人家却放在心上。
“你就是新来的?”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子挡在面前,胖墩墩的,左手拿着球拍,右手拿着乒乓球,一颠一颠的。
哟呵,这样子是来者不善啊!
禾源挑挑眉,恨不得把话筒怼到对方面前:请开始你的表演。
“知道这是什么嘛?”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拿着兵乓球一颠一颠的。
还没等禾源答话,旁边几个“狗腿子”就开始点头哈腰。
“乡巴佬,别说是红双喜了,可能连乒乓球是什么都不知道!”
“这头发短的,这皮肤黑的,一点都不像是个姑娘。”
……
七嘴八舌的,几个人笑的站不起腰,根本就没给禾源发挥的余地,自己三四个人就演了起来。
“这叫红双喜,乡巴佬。”叫小虎哥的小男孩颠颠的,站没个站相,满眼不屑,“来两把?”
话一落地,几个个头不一的小男孩就把自己给围了起来,看这情况,是根本不给自己反抗的余地。
禾源看着小孩手上的兵乓球陷入深思,现在乒乓球推广面就这么广了?
1959年种花国体育运动员首次获得金牌,运动员回国之后受到国家领导人接见,一时间体育运动和乒乓球进入大众视野。
与此同时,时逢国庆十周年,国内生产的乒乓球便被命名为“红双喜”,即使是现在,后世乒乓球虽然常见,但是现在能弄个乒乓球,也当真是不容易。
只不过,禾源每天的日子不是练功,就是混黑市,再者就是跟王爱梅同志斗智斗勇,哪有时间关注这些?现在被他们叫一句乡巴佬,也不算委屈。
众人看禾源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时候,就理所当然的认为小丫头这是害怕了,几个人又咯咯的笑了起来。
被他们推着走到球台上的时候,禾源还在思考自己也不认识这些人,怎么就跑过来找我打乒乓球?
不过自己也好久没打球了,就跟他们玩一会。
禾源看对方发球那么臭,就不太想玩了,可看着小孩打球这么高兴,只能无奈的又去捡球,就这样周而复始,真是累死个人。
王虎看着禾源不断地跑去捡球,乐的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几个狗腿子对着虎哥连连称赞“虎哥,牛逼!”
“这方法好,既不能自己动手,又能好好教训教训这丫头!”
“你们看,这撅着屁股捡球的样子,像不像一只鸭子?”
王虎被他们的形容词给逗得哈哈大笑,也不知道这乡下来的黑丫头怎么得罪他弟了,非得让哥几个给他点教训,既然收了人家东西,总得办事不是?
上辈子没钱的时候把揍找茬的小流氓当运动,有钱了就经常去锻炼,散打、射击什么的一个都没落下,现在能打球过过瘾也挺好的,当捡球捡到第七次的时候,就想明白了:他们根本就不是想跟自己打球,是拿球打我啊!
刚进学校,就先遭到了校园暴力。
只可惜,他们找错对象了!
“王虎,你都打球那么多次了,该轮到我了吧?”禾源勾勾唇角,顺便使个激将法:“该不会,你接不住我发的球吧?”
王虎被禾源轻蔑的眼神一扫,当即炸毛了,自己球技是家属院这一片儿数一数二的,能怕一个黑丫头?
“好男不跟女斗,小爷我就给你个发球的机会!”王虎落不下面子,嘴上还不忘口花花。
闻言,禾源捏了捏手里的乒乓球,唇角带着笑意,只是这笑意不打眼底,熟悉的人一看就知道肚子里闷着坏水呢!
发了几次球之后,王虎也没看出黑丫头有什么技术,反正都是乱打,自己这身肉可不是面团捏的。
天马行空的乱想还没结束,王虎看着橙色的小球在禾源灵活度手指下翻动,球拍与球一接触,就像是发生了化学反应,砰的一声就直直的朝着自己面门攻来,至于为什么说是攻,而不是飞,是因为这哪里是乒乓球,分明就是突突突狂奔的小火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