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笑了笑,十分感激:“没想到农科院派了这么多人来啊,实在是……”
等村长带人去接农科院的人的时候,斧子直接就慌了:“三叔,这可怎么办啊?”
三叔也有点慌,谁想到竟然真有农科院的人过来?赝品遇见真货,能不慌吗?
不行,不能慌,三叔立即呵斥斧子:“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不要自乱阵脚!”
三叔内心多次翻转,思绪万千,先冷静下来看看情况再说。
不多会儿,村长就引了三个人进了屋子,村长乐呵呵的笑道:“没想到农科院竟然还派了五个人过来,我们……感谢国家的重视。”
五个人?三人狐疑,明明就只来了三个人,村长怎么说是五个人?
村长有点迷惑,“你们不都是农科院的吗?”随手指了指坐在椅子上的三叔跟斧子。
斧子第一次遇见这种冒充人就遇见正主的事儿,内心慌得一批,双腿发抖,竟然抖的都站不起来,差点就趴下来了。
三叔也是一样很慌,但是面上还得装着冷静,起身跟农科院来的三个人分别握手,面上诚恳:“同志你好,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同行。我们俩也是农科院的,不知道你们是哪个农科院?”
三人有些疑惑,其中一个年轻小伙子说话不动脑子,直接问:“县里不就一个农科院吗?你们是哪里的,怎么没有见过啊?”
旁边四十来岁的男人拉了拉小伙子的衣角,可惜还是没有来得及,让他直接话直接秃噜了出来。
三叔内心大笑三声,抓住语言漏洞:“原来是兄弟单位啊!我们来是省农科院那边过来的,没想到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啊!”
县农科院来的中年人皱着某头,说不出哪里不对,但是就是有点不对劲:“原来是省农科院来的干部啊,不知道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两位同志是来给我们送粮种的,还是多亏了他们的帮助啊!”村长没觉得气氛有什么不对,还乐呵呵的招呼大家:“都是来帮助我们的朋友,快,来,大家都坐下喝杯水。”
县农科院来的中年人眼睛一眯:“粮种?送什么粮种啊?”
村长热心地给三人指了指地上两袋子粮种:“前两天我们就种了农科院新开发的青菜,长势特别好,还特别快,种了几十年的地,我只是这么见过这么神奇的种子啊!还是知识重要啊,看看,农科院就能开发出新种子,咱们这些泥腿子就不行!”
“陈研究员真是不得了啊,竟然能拿到这么多省里新研发的种子,真是劳苦功高啊!”县农科院来的青年小伙话里有话。
三叔当做听不懂他们话里有话,笑呵呵的解释:“哪儿啊,我们也就是把粮食给送了过来,搞研究是大家的共同努力,种地是老乡们的功劳,哪里排的上我啊!
村长觉得陈研究员真是有奉献精神,辛辛苦苦的为村里办事还不占功劳,哪里来的这么无私的人!
嘴上更是对三叔与斧子二人赞不绝口。
倒是县农科院三人中年纪最大的人说了第一句话,而且还是对着斧子说的:“不知道你们陈院长最近怎么样?我好多年都没去跟他报告工作了。”
斧子一时间手足无措,磕磕巴巴地说:“陈……院长,最近……挺……挺好的,身体倍棒。”
三叔出来打断了斧子的话,继续插科打诨:“咱们还是坐下来继续谈吧。”
县农科院三人中年纪最大的人笑了笑,就坐下来跟三叔与斧子继续谈话,只不过谈话的主题却都是关于农业的。
三叔与斧子是地地道道的“城里人”虽然平时会倒腾些农副产品,不至于对种田是一问三不知,可哪里是农科院研究员的对手。
关键是,他们还打着考核的名义只问斧子这个小年轻,就只问他一个。
“小同志,省农科院来的新种子的种植密度和间距分别是多少?”
“你们是通过什么方法提高新粮种的抗旱性的?”
“成熟周期、亩产量、出穗率是多少?”
……
斧子被这位老研究员的问题砸的头昏脑涨,来自学霸的提问让学渣瑟瑟发抖,嘴上结结巴巴,答案模模糊糊,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三叔大骇:糟了。
只能在旁边帮忙打圆场:“这些粮种都还在试验中,这戏也是因为碰巧赶上了,才把罗山村当做试验田,我们还有继续收集数据,所以暂时不好先说。小同志刚进农科院,平时也只是说打打杂,让兄弟单位见笑了。”
袁老板果果真料事如神,当初培训的时候就提过这些事情,让自己不至于手误无措,就怕对方是个人精。
随后瞪了斧子一眼:让你好好培训!
老研究员看着对方的回答都是是似而非,模模糊糊的,哪有一点做研究的样子?三人交换了一下颜色就明白这是碰到赝品了!
年轻研究员是个急躁的性子,顿时跺脚,指着两人直接骂道:“我看你们还怎么扯?一问三不知的,快说,哪儿来的瘪三,冒充省农科院到底是想干什么?”
斧子脑门直冒冷汗,整个人如坠冰窟,自己虽然也跟着三叔在黑市跑了几回,但是经验有限……自己才十七岁,万一投机倒把被抓进去了,家里的爹妈可怎么办啊?
唉?投机倒把……自己不是投机倒把啊!
哪儿有投机倒把不要钱往别人怀里塞东西的?
怕什么???
随即反应过来,对着年轻研究员大声质问:“你说我们不是省农科院的就不是了?你有证据吗?你有证据你就拿出来啊!”
年轻研究员被这三连问给砸晕了,自己好像还真的拿不出证据证明对方是冒充的!
对了,突然想起来:“省农科院院长不姓王,根本就不姓陈!你还说自己不是假冒的?”
“你说姓王就姓王了,你怎么证明啊?你有证据吗?”斧子继续开怼,虽有送给对方一个白眼,“你们仨才是冒充的吧?说到底是有什么企图?现在说出来咱们可以不追究,要是咱们报了警那就不是两句话的事了!被给脸不要脸!”
斧子本来就是个混迹街头的小混混,发起混来什么话都敢说,一开始是被几个研究院的专业主语给吓住了,现在反应过来,耍泼无赖还能是自己的对手?
“你才有企图!你才是冒充的!”年轻研究员是个知识分子哪里遇见过这种骂街的架势,被气的面红耳赤。
三叔此时也被点醒了,对啊!
自己是来送种子的,又不是投机倒把,怕她娘的!
然后理直气壮的对着两位年长的研究员质问:“这位同志说我们是冒充的,我就问问我们为什么要冒充省农科院的人?我们粮食多的吃不完吗?没事儿把粮食往外送,你们难道不知道现在粮食有多贵?”
三位研究员被三叔的三连问问的说不出话来,确实,谁家粮食不精贵?上赶着往外送?本来几人都是做研究的,哪里遇见过这种架势,一时间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村长被这突然的翻转吓到了,可是转念一想:两位省农科院的研究员两次一共送了三百来斤的粮种,真能是骗子能干的事?
看看省研究员笔挺的中山装,胸前插着钢笔,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看看县研究员,穿着得体,有的衣服上还打着补丁,极为朴实。
老村长出于对城里人神化情绪的影响,省研究肯定是真的!顿时把打量的目光放在了三位县农科院的研究员身上。
三位研究员被村里人打量的目光弄的浑身不舒服,手都不知道在哪放!难堪极了!
“你们别不是过来骗粮种的吧!”斧子突然又冒了一句话。
这下可是把乡亲们的怒火给扇了起来,骗子就算了,竟然还是来抢粮食的!
三个研究员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为过来的村民给围了起来,手里还拿着农具,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十分骇人。
几人连忙解释:“我们真的是先农科院的研究员,不是你们公社发了消息说是粮种出了问题吗?”
“你有什么证据?”众人一心,连连质问。
以前下乡那个村里不是欢欢喜喜的,谁会要求出具证明啊?研究员苦笑,没想到有一天就竟然因为没法证明自己是研究员而被人给围困了。
“就那你们还敢冒充研究员?你看看这两位省城过来的研究员,人家前前后后跑了好几趟,还专门给我们送了三百来斤的粮种!”
“看看你们自己,你说自己是研究员就是研究员啦?我还说自己的皇帝呢!”
“,他妈的,骗子就是骗子,就知道干无本的买卖!假装国家干部是什么罪名你知道吗?”
“咱们得把他们给送警局去!骗什么不好,竟然敢骗粮食!干他娘的,打死活该!”
“这是在要我们的命啊!”
……
村民们一声声的哭诉直击心灵,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讨伐“骗子”的骂战中!
村民情绪激动,推搡到了几位研究员,年轻研究员用身体护着老研究员,被打了好几下,脾气一上来,就推到了村民。
这下可不得了,顿时就打闹了起来,难以分开,三下两下就见了血。
三叔看情景不对,赶紧上前阻拦:“村长,他们毕竟什么都没有做呢,咱直接把他们赶出去就得了,万一弄出点认命,说也跑不掉不是?打两下教训一下就算了吧。”
村长一想也是,站出来大喝一声,阻滞了村里的闹剧,就安排村民将三人给“请”出了村子,弄的三人狼狈不堪。
三叔带着斧子很老村长以及村民又聊了几句话,交代了几句具体的种植以及记录的注意事项,便匆匆地告辞了,约定等秋收的时候在过来收粮食。
在村民的护送下来到了大路上,两人双腿越跑越快,被人家给抓到了可怎么办啊!
跑!
得使劲跑!
万一人家秋后算账,咋办?
……………………………………………………
县公安局派出所。
叮铃铃一阵电话声响,警局突然接到一个特殊的报警电话。
队长黄义山严肃的拿起电话:“局长,有什么指示?”
局长语气有些激动,讲述了农科院研究员如何遇见冒充者,结果两个骗子鼓动村民把研究员给打了,这事必须严肃处理!
黄义山接下这起案件,面容严肃,随即便叫来了新来的队员。
“禾义水,跟我去罗山村看看到底是谁敢冒充农科院的研究员!”
“是”。禾义水大声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