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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造反成功

在玛雅社会中,男尊女卑,男性处于绝对优势地位。妇女被禁止参加宗教仪式,不能进入庙宇,不许在街上正视男子,男女擦身而过时,女子必须侧肩而过。在家庭中,丈夫绝对处于统治地位,妻子要服侍丈夫,而且不分长幼,就连儿子的地位都排在母亲前面。

妻子为丈夫准备美食,那是理所当然的。而且,男人和女人不能一起吃饭,男人先吃,然后才轮到女人。每天晚饭后,女人还要为丈夫准备热的洗澡水和替换衣服,如果妻子没有做到,丈夫可以理直气壮地胖揍妻子以示惩罚。而这一家暴行为居然被法律所许可,堂而皇之写进了法律条文中。

季兰家中每个成员地位是这样排列的:父亲>季兰>母亲>姐姐。季兰是个孝顺的乖孩子,养成了万事征求父亲意见的习惯。

当然这么多年来,凡是季兰提的要求,不管多离谱,父亲都会同意。他有种奇怪的感觉,父亲对他好像怀着隐隐的敬意。所以今天父亲生硬的态度,让他很诧异,完全无法理解。

“云大哥一个人来到我们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是我邀请他来我家住的,你不是说过,助人乃快乐之本吗?况且云大哥是个有本事的人,他会鸟语,还答应要教我呢。”季兰努力说服父亲。

季爸爸听了儿子的话,语气有所缓和,他向云亘致歉:“对不起,小虎子不该没经过我同意,就随便邀请你,是他食言,我代他向你道歉。为了表示歉意,请留下来吃这顿饭吧。”

怎么感觉在拿这顿饭打发自己呢,有志者不吃嗟来之食,大不了回去吃生鱼片呗!云亘瞟了眼桌上仍飘着香气的美食说:“不了,我不饿,先告辞了。”说完,也不待对方回复,就往门口走。

“别走,我不让你走。”季兰看着云亘已经扭转的后背,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爸,云亘必须留下,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是无论如何不会让他走的。如果你一定要让他走,那我跟他住林子去,直到你回心转意。”不知道为何,从来没有忤逆过父亲的季兰,这次就是想反抗暴政,也不知道是出于少年的逆反心理,还是先天骨子里的基因在起作用。

父亲的脸一下子变得铁青,额头青筋暴起,一突一突跳得厉害。父亲的崇高地位被挑衅,这让他很愤怒,但大脑里有个声音在说:“不能反抗,要服从。”

“先吃饭吧,吃完饭再说。”季妈妈赶紧打圆场,希望能用吃饭来缓解剑拔弩张的气氛,说不定吃饱了,心情好了,就能好好说话了。

“不麻烦了,我走。”云亘坚持,现在他哪有心情跟他们吃饭,就算是满汉全席也吃不下去。

“我们一起走。”季兰始终抓着云亘的手臂,就怕自己一放手,对方就跑了。

这下云亘尴尬了,走也不好,不走也不好,他也不想挑起别人家的家庭矛盾。可是季兰抓得很紧,总不能拖着一起走吧。

云亘试着把季兰的手甩开,没有成功,他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劝道:“别闹,小孩子要听家长的话。”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是男子汉,不能说话不算数。”季兰索性把左手也搭上云亘的手臂。好嘛,现在云亘的手臂,被他两只手紧紧抱住,就像树袋熊抱住了桉树,死不撒手。

云亘无语,他看着执拗的季兰,又看看他爸,再看了眼他妈,一筹莫展,现场陷入僵局。

“这是怎么了?”一个妙龄少女走进屋子,疑惑地问。

“姐,这是我请来的客人,爸非要赶他走。”季兰吐槽。他希望拉个同盟来,却临时忘了姐姐是家庭地位中最低的那一个,即使成为同盟,也无济于事的事实。

索性她有自知之明,既不想,也无力掺和,于是这位姐姐“哦”了一声,羞涩地瞟了一眼云亘,就退到一边,低下头,默不作声了。

季兰梗着脖子,微抬头,看着父亲,不说话,用眼神表述着自己的坚定。

父亲的脸由青转红,也不说话。

母亲看着杠上的父子俩,束手无策。

姐姐抬头看一眼弟弟,再看一眼父亲,又低下了头。

云亘抽了抽胳膊,被箍得紧紧的,抽不出来。他放弃了,转头望向天空。天好蓝,云好白,天气真好啊……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着,走得特别慢……

1分钟过去了……

3分钟过去了……

6分钟过去了……

在第9分59秒的时候,沉寂的空气被打破。

“你一定要留宿他?”父亲无限冷硬的声音背后,有一丝隐隐的妥协之势。

“是的,肯定!必须!绝无商量!”季兰的声音更冷更硬,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用这种口气跟父亲说话。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像今天这个事情触发了身体里的某项天生机能。

气氛再度凝固,父子俩的脸都绷得紧紧的。

季爸爸破功,扔出一句硬邦邦的话:“那就留下吧!”说完,直直走到饭桌前,坐下,抓过一张饼就吃,以此掩饰被击溃的父权形象。

“欧耶,谢谢爸爸。”季兰也不放手,直接拖着云亘来到饭桌边,“我们去吃饭。”

云亘很想像季兰一样坚持,坚持走,可是“被收留”的这个胜利果实来之不易,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实在是太感谢了。”云亘不卑不亢、礼貌地说,说着随季兰一起坐了下来。闹了那么一场,更饿了。

“云大哥,快吃玉米饼,我妈的手艺可好了。”季兰抓起一张饼塞进他手里。

“谢谢。”玉米饼入口,不知道是因为饿,还是原材料纯天然,没有任何添加剂,或是手艺关系,总之,一张普普通通的玉米饼,让云亘的味蕾体验到了一场超级享受。

三个男人坐着吃饭,季妈妈和季姐姐侯在一边候着。

这让云亘不太习惯,想想那些被称为“妻管严”的大老爷们,新社会的妇女同胞实在是太幸福了。她们与这里的女人相比,简直是天地之别。

好在自己穿越到的是玛雅,不是母系社会,还算是穿对地方了。

也不知道季乐怎么样了,她的运气能像自己一样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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