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从李经翰那偷来的,本想着给你打电话的,结果看到新闻,然后就去找你了。”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据实说了一遍。
想看李经翰那货,北冥曜脸色不太好看,“赶快还给他。”
“嗯。”点头后,她接起电话,刚想说她不是机主,电话那头却传来李经翰焦急的声音。
“美人儿,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不可以离开无菌舱?”
见身边的人黑着脸,她握着他的大手,对着话筒说:“我已经回来了。”
“你是不是都知道了?”电话那头的李经翰试探性的问。
“知道什么?”景致故意装糊涂,随口编了个理由,“我就是看你手机落我那了,就出去找你,结果没找到,然后我就回来了。”
李经翰觉得她不会骗人,信了,松了口气,说:“我马上过去找你。”
说完便挂断电话。
“他跟你说了什么?”北冥曜好奇的问,心里醋坛子已经侧翻在地。
“他说他马上过来取手机。”她据实以告。
一听这话,北冥曜快步往外走,手搭上门把的时候,突然听到有脚步声由远及近。
不会吧,这么快。
看出他表情有些不对,景致小声询问:“曜,难道他……”
“嘘。”北冥曜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闪人卫生间。
景致立刻明白,李经翰应该不知道男人装昏迷的事情。
手机归还以后,她立刻催促着让李经翰离开。
确定人已经走了,北冥曜才出来,依依不舍的说:“景致,我该走了。”
眼泪忍住没掉下来,可却没忍住扑到他怀里,抱了好一会儿她才舍得放手,猛然发现他手腕上缠着纱布,担心的问。
“这怎么弄的?”
北冥曜迅速将手背到身后,微微牵起薄唇,道:“没事,我真的不能再多待了,一会儿让梁少博过来给这里做下无菌处理。”
说着就往外走,景致顾不得身体虚弱跳下床将他拉住,泫然欲泣的问。
“曜,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她这才知道,那篇新闻报道并非空穴来风。
“怎么会?”他一脸的认真,俊美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
看出他是有意隐瞒,景致心疼的问:“那你告诉我这手腕上的伤哪来的?还有你脸色也不好,额头也出了虚汗。”
没看到他手腕上的伤,她以为他是向北冥曜说的那样,单纯的贫血,可现在看来,他的情况一点也不单纯。
“小笨蛋,这不是虚汗。”他在额头上抹了一把,笑着开玩笑,“主要是你变沉了,看来医院的伙食还不错。”
“北冥曜。”景致被他这玩世不恭的态度气的够呛,也心疼的要命。
“乖,我真没事。”他信誓旦旦保证。
景致不信,抓过他的手给他把脉。
已经过去一星期,按常理来说,单纯只做了骨髓移植脉象不会这么弱。
“你说不说?”她担心,可他不说,急的她眼泪噼里啪啦的掉。
北冥曜疼惜的给她擦眼泪,边擦边温声叱责,“都告诉你多少次了?哭对身体不好,你怎么就是记不住呢?”
“我是你的女人,我有权知道我的男人到底经历了什么?”她哭着嚷出来。
叩叩叩。
是敲门的声音,随后就看到门被缓缓推开,走进来的梁少博看到串病房的某人一脸懵逼。
“北冥少?”
“正好你来了,把这里做下无菌处理。还有刚刚景致出了无菌舱,你给她好好检查一下。”北冥曜就势说道。
梁少博僵硬点头,暗想,他就出去吃了个饭的工夫,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谁能告诉告诉他?
正在他晕头转向的时候,景致突然开口道。
“梁医生,曜到底怎么受的伤,请你实话告诉我。还有,他刚刚抱我回来的,顺便给他也好好检查一下。”
抱回来的?!
一个直腰都疼的人竟然把人一路抱回来?
梁少博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瞪大了眼睛看向不要命的某人,“北冥少,你……”疯了这俩字还没说出来,就被北冥曜厉声打断。
“你闭嘴。”叹了口气,他看着景致解释道:“还是我告诉你吧,手腕上的伤是想给你做点吃的,学做饭时不小心伤到的。”
景致压根不信,睨了眼他两只手腕上的纱布,没好气的说:“伤的还挺对称。”
听了北冥曜的话,梁少博忍不住翻白眼,拜托,编瞎话可以,可是总要走点心吧。
就在这时,北冥曜再度开口,“景致,不管是怎么受的伤,我现在不是没事吗?”
说这话是为了让她安心,不过她连个标点都不信,一把将他拽到身边,顺势用手摸了一下他的背。
虽然力道不大,可北冥曜还是疼的皱起了眉。
“这叫没事?”景致气的嚷他,“北冥曜,你现在就给我老老实实躺床上去。”
暗暗后悔,不该让男人抱着她回来。
后背不断传来刺痛,北冥曜忍着痛嘱咐道:“那你也不许再乱跑,听到没?”
景致乖巧点头,看着他离开。
这个傻瓜,总是告诉她要注意身体,可他自己却从来都不注意,让人心疼。
北冥曜坚持走出病房,刚一出门口脊柱疼的就站不住了,一直守在门口的展霖立刻将他背回病房。
“梁医生,请你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景致脸色苍白的用身体挡住门,不依不饶的追问。
看这架势,不交代点什么今天是出不去这里了。
梁少博心一横,把事情的整个经过交代得彻彻底底。
听了他的话,景致心疼不已,暗骂北冥曜是个天底下最傻的傻瓜。
为了救她,竟然不顾自己的命。
猛然想到什么,她忧心的问:“那曜的公司现在情况怎么样?”
“之前一直封锁消息,直到昨天,那个陈董事将北冥少昏迷的情况爆了出去。现在公司北冥少不在,都乱了套,媒体更是炸了锅。”梁少博说道。
“那怎么办?”她下意识的问了句。
梁少博牵起嘴角笑了笑,挑眉说道:“将计就计。”
刚刚在男人口中也多少知道一些,此时面临的状况不过是个计划,可她还是很担心。
“我听曜说过,这个陈董事一直觊觎总裁的位置,如果曜不出现,公司会不会易主?”景致很是紧张,烟眉不住的向眉心聚拢。
“徒儿,你家曜可是十几岁就经商的老油条。”梁少博将她扶到床上,又道:“不用担心,俗话说,舍不着孩子套不住狼,安了。”
他对北冥曜可是相当的有自信。
即便他说的很有把握,可还是稳不住景致对北冥曜担惊受怕的心。
“曜,一定要成功抓住那只老狐狸。”她在心中默默祈祷。
……
VIP病房。
“我上辈子真是欠你的,躺好。”梁少博给他打了一剂止疼针,又给他输了液,这才又说道:“如果你下辈子不想在轮椅上度过,就好好卧床躺几天。”
北冥曜不以为然,半坐着看文件。
见他不理睬,梁少博叹了口气,工作狂应该说的就是这种人吧。
“我徒儿很担心你。”
听到这话,北冥曜终于给了反应,凉凉掀眸看着他。
“你应该没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景致吧?”他声音低沉,带着些许威胁的意味。
都告诉了,一点不剩。
梁少博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这动作立刻被他犀利的眸子捕捉到,声音带着不可抑制的怒。
“梁少博。”
他怕女人担心,各种隐瞒,这货倒好,全交代了,不生气才怪。
看他这要吃人的架势,梁少博吓得缩了缩脖子,很有理的解释道。
“不告诉她,难道让她每天在无菌舱胡思乱想?万一她再跑出无菌舱一次,那这次手术就白做了。”
他是医生,深知此时病人的情绪要格外注意,稍不留神就可能抑郁了。
话已经说出去也收不回来,想想他说的话似乎也很有道理,北冥曜也没再追责。
“她情况怎么样?”沉吟片刻,他关切的询问。
危机解除,梁少博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缓精神,随口应声。
“恢复的不错,只是很担心你。”
薄唇勾起一抹幸福的笑意,妖冶的桃花眼也带着明媚的色泽,北冥曜心情大好,忍不住打听。
“你刚刚去查房,景致在做什么?”
似有意给他添堵,梁少博贼兮兮的笑着说:“和季思明聊天。”
北冥曜的俊脸秒黑成焦炭,这么晚了还去找他的女人,了然女人的心意,可还是不开心的板起脸。
见他难看的脸色,梁少博幸灾乐祸的笑笑,让他有事没事晒幸福,一点都不顾及他这单身狗的感受。
半晌,看他脸没那么臭了,梁少博才好奇且担心的问:“北冥少,你相信季思明吗?”
削薄的唇瓣微扬,那邪肆的笑容带着神秘感,他轻轻吐出三个字。
“不可说。”
“切,懒得管你。”倏地起身,梁少博向里面房间走去,边打哈欠边说:“困死了,补个觉。”
北冥曜看向窗外缀星挂月的夜色,若有所思。
无菌舱。
“景致,现在感觉怎么样?”穿着隔离服的季思明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温声询问。
“好多了,前几日吐得我是昏天暗地。”她小脸皱成一团,可怜巴巴的诉苦。
眼前的人对于她来说就像亲哥哥一般,一见到他就忍不住把心中的小委屈说一说。
“这是正常反应。”季思明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又说道:“我问过梁少博,他说看你的恢复情况,下周应该就可以转入普通病房。”
一听这话,她分外欣喜的说:“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说实话,我在这里都快闷死了。什么东西都要灭菌消毒,连吃的东西都不放过,好怀念能在小吃街大吃二喝的日子。”
季思明笑的一脸宠溺,操着温润如玉的嗓音说道:“等你出院,你就可以大吃二喝了。”
“我只能大吃,喝就算了。”说完,景致自己咯咯的笑。
她那滴酒就醉的小酒量也是醉了。
两人聊的很开心,就好像那些不快乐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一般。
沉默良久,季思明追究还是问出了口,“景致,你很喜欢北冥曜?”
明知答案,可他仍旧忍不住想再次确认一下。
怕会伤了他的心,景致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缓缓点头默认,眼神中充满了歉疚。
季思明觉得心似被划出一条细长的大口子,鲜血淋漓且痛彻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