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若曦一脸不解，注视着二人，“客卿这是有受虐倾向？”
老头毕竟年岁老迈，知道幻武门内能以稚童之身现人的，都是隐于秘处的大能。自然十分恭谨的立于一旁，不敢聒噪。
秦婉儿笑道：“虽然有些狼狈，但都是皮肉之伤，不打紧。由得他自己去折腾，我们看着便是。”
若曦丫头一嘟嘴，“巴不得他三天三夜起不来床，省得每日都要盯着我练剑。”
辰玄千般功法，万般招式尽皆用尽，可都是徒劳无功。别说是伤到这稚童分毫，连衣衫都未曾袭掠到片缕。
终于在又被踹飞出去十数次之后，盯着满头青紫大包，摆手告饶。道：“不打了不打了，完全就是我单方面受虐，没意思。”
稚童一收身形，道：“好生修炼，我明日再来。”
待稚童一走，秦婉儿和汪若曦走上前来，看着满头皆包的辰玄。汪若曦捂嘴窃笑，呢喃道：“活该，让你练我练得那么狠。”
秦婉儿掏出绢帕，替他擦拭满头泥沙，“你又是惹了哪位前辈，看这满头的包，疼不疼？”
辰玄摇头，“我也不知，说是无聊来我紫霄阁逛逛，一时兴起，便想着切磋一番。谁知道...这幻武门还真是藏龙卧虎。”
秦婉儿边擦泥沙边道：“师傅说过，武道突破圣武境后，便能肉身重塑，返老还童。玄冥山又不比俗世宗门，人人皆可入山，这等稚童模样的，想必皆是圣武境之上的高人，你哪里能是其对手。”
辰玄自然也是知晓其中道理的，不过灵虚剑法一直未能精进，正所为想破脑袋不如实践一次，好不容易遇到这等武道高手，自然要好生讨教一番。
虽然这个代价似乎大了些。
晚间，辰玄卧于软榻，细细思索那稚童的话语，心中似有所感，便期待着明日再战。只要性命无虞，肉身受些伤痛，算不得什么。
第二日，就在汪若曦又被晨玄训了一通，气鼓鼓的收掉长剑，回到阁内之时，那稚童又如约而至。看着辰玄满身外伤已经完好如初，也不由得惊奇几分。
“奇人，奇人，短短一日便能肉身自愈，看来是要对你高看几分。”
随后似又想到什么，问辰玄：“你不会是用了灵药吧？”
辰玄摇头，“并没有。”
稚童点头，老气横秋的说道：“灵药之用，不过是拔苗助长，若非真是到了性命攸关之际，不可滥用。不然，体内杂质排解不出，武道至多止步圣武境，得不偿失。”
辰玄行礼，“多谢教诲。”
接下来便又是二人对战，毫无意外，辰玄依旧是单方面受虐。战斗结束，又顶着满头大包回了阁内。
如此五日，三人早已习以为常，甚至已经将他这副模样当做是本来面目。只有汪若曦还时不时的戏谑两句，以解白天被辰玄压迫的气恼。
又是五日，辰玄自觉对灵虚剑法第二层领悟诸多。虽离突破还遥遥无期，但终归已经开始触摸到了门槛。
而那稚童，当真如闲散之人，日日准时而至。不过渐渐的话语变得稀薄起来，这二日更是见面便出招，直到辰玄告饶就闪身离开。
不发一言一语。
又是一个黄昏绚烂的时辰，稚童闪身而来，不做丝毫停顿，一脚便朝辰玄踹去。
辰玄今日做足了准备，甚至将体内的九朵火焰都召唤出来，在稚童的脚丫袭来之际，不再盲目对攻，而是聚气而扛。
九朵火焰如莲花般绽放，光华流转。
脚丫袭至，辰玄大喝一声，九朵火莲再次张开大嘴，将袭到身上的力道吞噬一空。随后丝丝缕缕的再注入辰玄四肢百骸，化为其用。
“有意思。”稚童收脚，盯着辰玄，“难怪张恩说你是有机缘之人，看来的确所言非虚。你可知自己体内是何物？”
辰玄收掉火莲，“不知。”
稚童也未作解释，只是说道：“不知也是好事，只有不知才能运用自如。有时候，知道的越多，失去的也就越多。”
辰玄垂眉思索，深以为然。
稚童连着来了一月，辰玄连着被虐了一月。所以现在汪若曦都不再以客卿唤之，而是直接唤作“受虐的辰玄。”
“受虐的辰玄，让我数数，今日又添了多少大包。”
“受虐的辰玄，你可真厉害，竟然又好了。”
“受虐的辰玄，今日不练剑了行不行？”
“受虐的辰玄......”
一个月后，辰玄又被一脚踹飞，待爬起来，便听闻稚童说道：“以后我不来了，你如今的实力，再练下去也毫无作用。至于灵虚剑法第二层如何突破，我不可妄言。武道一途，讲究明心开悟，你自己悟出来的，才是你自己的。”
辰玄对着稚童拜了一礼，“多谢前辈指教，只是晚辈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前辈是何人，可否一解心中疑惑？”
稚童闪身离去，一句轻飘飘的话语落在半空：
“幻武门尊主，就是我了。”
“唔...”辰玄哑然，顶头上司陪着自己做了一月陪练，这份尊宠，只怕没人能望己项背之一二了吧。
待阁内三人知道一月以来，天天虐辰玄的竟然是幻武门尊主，更是一副诚惶诚恐之态。尤其是老头，恨不得对着虚空叩拜几百个响头。
辰玄却是不以为然，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既然尊主能屈尊前来指导自己，其间定是有自己不曾知晓的缘由。
便就想到张恩，这位师祖当日在云溪庭说过，待自己突破灵虚剑法第二层，唤醒帝君剑后，要借她一用。想必能请得动尊主大驾的，定与这位师祖脱不开关系。
。。。
紫霄阁的日子过得平淡无奇，幻武门内却是波澜又起。
顾芳身死，开阳院千余弟子便成了无头苍蝇，或说是无主之物。对于这些弟子的归宿，几个长老院已经连续日久，吵得不可开交。
戚玉璇不屑于参与到这种在她看来，毫无意义的纷争。再加上两院之间本来就不对付，自然也就置身事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