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闭嘴。”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只是一道低柔，一道粗噶，风芊桦轻轻推开搀扶着她的青裳，莲步轻移，毫不理会院内各人的目光，径自走到了那火把下已经被打捞上来的尸体旁。
王大石虎目炯炯有神地注视着那徐徐走来，一袭轻纱罗裙的翩翩少女，长及腰际的发丝显然是刚刚沐浴还没有来得及拭干，随意地披散在肩后用一根丝绳绑了，女子烟眉明眸，五官凑在一起并不怎么精致，比起王大石见过那些或妩媚，或娇柔，或端庄或楚楚动人的女子，只怕要被甩出不知多少大街去，淹没在人群中只怕他都不会去注视一眼。
可是有一种人她就天生自带着一种气质，是任何人想要模仿也模仿不来的，映着满园的星星火光，看着那女子踏着夜色走来，他就恍然有一种看见了九天玄女从天上落下了凡尘的感觉。
“夫人，且慢。”
一个恍神间，这才发现那女子依然走到了打捞上来的尸体旁，只见她眉头轻蹙，然后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下缓缓地蹲下身去，纤长白皙的手指抚向了那尸体的脸部。
夜色，火光，众目睽睽，女子，横陈地上的腐尸，王大石心中咯噔一声，突然扬声道。
“还是等仵作来了验看之后夫人再行辨认吧。”
风芊桦疑惑地回头，对上王大石不自然移开的眸光，这才心中恍然，原来他是以为她要辨认尸体。
王大石心里也纳闷了，他向来我行我素惯了，又不善言辞，平时别说解释，就是多说一句话都难，今日怎么就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倒是睿王的这位侍妾也着实是出人意料了些，碰上这等事，别说是官家女子，便是寻常人家的女子看到了这种情况不都是脸色苍白，或尖叫，或有多远躲多远，谁愿意沾染上这等晦气，还有那腐尸的味道就连他们这些手染血腥，杀人不当回事的武将都觉得有些胸中作呕，怎么这位倒是还摸上了。
“嗯。”
风芊桦点了点头，也不欲多言，这里人多口杂，她之所以上前来查看一番也不过是为了做到心中有数，免得被人破了脏水却无从辩解。
又扫了几眼那腐尸，风芊桦这才站起身来，早有青裳上前递了帕子，风芊桦仔细地擦了擦手，然后小心地叠好收入了袖中。
看着负手而立，神色一派清冷淡定的女子，再看看后面那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或蹲在墙角大吐，或直接就吓晕过去的一群丫鬟婆子，王大石不由地上前一步，犀利的眸光直锁住背光而立的女子。
“夫人认识此人？”
“不认识？”
这是真话，对这王府里的下人她还真没有几个是认识的，毕竟她可是才从偏院搬出来的。
“夫人可有见过？”
“不曾。”
回答的干脆而毫无迟疑，王大石沉吟了片刻，这才眼神犹疑地望着地上的腐尸道，“那看来她并不是夫人院里的了？”
“不见得。”
这下换王大石郁闷了，这不认识，没见过，不就说明不是你身边伺候的人吗，怎么就还不见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