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冥的回答不可谓不精彩,李长老哈哈大笑,摸了摸自己的胡须,接着便开始详细教导众人呼吸吐纳的方法。
按照他的方法,众弟子便开始修炼起来。
随着这一呼一吸,江鹏只觉得身体中像是有无数小虫在向外钻,弄得他浑身搔痒,根本集中不了精神。
睁开双眼,看了一眼一旁的童童和张效南。二人头顶竟不停的冒着丝丝白气。
“这就是呼吸吐纳吗?”江鹏心里想着,随即又闭上了双眼,按照李长老教(一声)授的方法,继续呼吸吐纳起来。还是那搔痒的感觉,迫使他不停地扭动着身体。
“此子心坚,奈何大道无情,可惜啊,可惜。”李长老早就发现江鹏这边的情况,他也看出江鹏了乃是一废灵根,全身经脉闭塞,根本不是修仙的材料。
摇了摇头,李长老也不打算打击江鹏的积极性,并没有说出口。
而这时,教坛外却忽然走来三人。
三人中两人身穿黄袍,一幅趾高气昂的模样,另一人身穿灰袍,在二人面前点头哈腰,一阵吹捧。
待到两名黄袍管事走入教坛,看见教坛中央的的李长老时,一改之前嚣张的态度,恭恭敬敬向李长老醒来一礼。接着便问道:“李师伯,请问今天听课的弟子中,有没有一个叫江鹏的外门弟子。”
“他在那里。”还未等李长老开口,一个声音从教坛的后方传了出来。
李长老微微皱眉,接着便见马茂站起身来,指向江鹏的位置。
“毕师叔,罗师叔,我是马茂。那小子就是江鹏。”
“原来是马师兄家的公子。”二人向着马茂点了点头。随即走到江鹏面前。
“你就是江鹏吧,我们是刑法阁的,请你随我走一趟吧。”说着便伸手向江鹏抓去。
“且慢。”在江鹏愣神的一刹,张效南突然挡在江鹏身前,嘿嘿的笑了笑,接着对刑法阁两位管事说道:“请问江鹏所犯何事。用得着刑法阁诸位如此兴师动众吗。”
“张效南,别以为你师傅是丹药阁的二把手,你就可以插手我们刑法阁的事。”马茂见张效南想要出头,立刻阻止。他本就与张效南不对付。
如今有打击张效南朋友的机会,他当然是不顾一切的落井下石。
“我。”
眼看着二人把江鹏架起,张效南也不知如何是好,毕竟刑法阁有抓人调查的权利,即便是他,也不能轻易插手。
“老夫也想知道,他所犯何事。”一直没有开口的李长老突然问道。
两名黄袍管事面面厮觑,互相对望了一眼,说道:“我们接到伙房举报,江鹏至进入伙房以来,每日偷奸耍滑,拒不劳作,伙房众人怨声载道。”
不止是江鹏,在场众多弟子都是愣住了。他们在场绝大多数都还处在练体境或是真元境,未能辟谷,每次用餐都能看到江鹏在伙房里忙上忙下的,帮众弟子打菜擦桌的身影。这叫偷奸耍滑,拒不劳作?
两名黄袍管事有些尴尬,轻轻咳嗽了一声,又道:“据可靠消息,此子偷盗丹药,且以偷偷服下。”
此话一出,整个教坛都炸开了锅,要知道,极南派丹药阁每年炼制丹药本就不多,每一颗丹药的去向都是有记录的。偷取盗丹药可是大罪。一旦证实,是要被废除修为赶下山去的。
“对,他一定偷盗过丹药。”跟随刑法阁管事而来的灰袍弟子声音尖酸,果然便是那汤贤德。
“你们想一想,我们外门弟子都是同位废灵根,他凭什么短短一个月就从练体二层突破到练体三层。他一定是吃了丹药,至于丹药的来历嘛,小的不敢说。”说罢,他还微不可查的瞟了张效南一眼。不过这一眼却被马茂看到了。
“对,他一定偷了丹药。”马茂此时十分激动。指着张效南就道:“张效南就是他的同伙。张效南和他关系莫逆,又是丹药阁弟子,且地位不低,一定是他俩里应外合,监守自盗。”
“少血口喷人,效南想要丹药还需要...”童童气的直打哆嗦,刚想要反唇相讥,却被李长老示意打断。
“江鹏,你作为当事人,有何解释?”
江鹏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自己是吃了丹药啊。于是答道:“晚辈确实吃过丹药,如果晚辈记得不错,是两粒引气丹。”
他的话让童童瞪大了眼睛。
“你果然盗了丹药!”一开始有些畏畏缩缩的汤贤德一听江鹏这话,顿时来了精神。“好你个江鹏,我们伙房待你不薄吧,你竟然盗取丹药,这让我们伙房以后如何在同门面前抬得起头啊。”说罢,还一个劲的催促两名邢法阁管事。
“你真的盗取了丹药?”张效南眼神有些黯然,没想到江鹏竟然是这样的人。
“那还用说,现在铁证如山,他自己都承认了。”教坛后方的马茂幸灾乐祸。
站在马茂身旁的铁应琰眉头紧锁,不知道是在纠结什么。
忽然,铁应琰的眼里露出一丝坚定,似乎感觉决定了某事,正准备开口,江鹏确先说道。
“我有说过我的丹药是偷来的吗?”江鹏满脸莫名,十分淡定。
其实也不是江鹏不怕,而是他根本不知道,被刑法阁带走会发生什么事。
他不知道,可张效南等人知道啊,这进了刑法阁,即使最后查明没罪,出来时也得拖一层皮。
“都这时候了,还想狡辩,晚了!罗大人,毕大人快将这个败坏我门派风气的败类抓走吧。”眼看江鹏要说些什么,汤贤德气急败坏。
“丹药是胡老大给我的。”江鹏口里的胡老大便是胡一勺。由于胡一勺性格不错,又是伙房的老大,于是众人便称呼他为胡老大。当然,长期在伙房就餐的内门弟子也这到这个称呼。
他话才刚说出口,便听后排传出一声狂笑。
“胡胖子?就他?谁他娘的脑子有坑,才会给他一个伙夫丹药。编个谎话也......”
“住口!”
李长老面色铁青,目光狠狠地盯着马茂,看得马茂心惊胆战。
“让伙房负责人,胡一勺前来见我。”李长老说完这句话便不在开口。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一肥胖的身影才急急的出现在众人视线里,来人正是胡一勺。
他双手无助的搓弄有些油污的围裙,半埋着头,眼神慌张,时不时偷瞟一眼蒲团上李长老,像极了一个犯错的孩子。
见他这番姿态,李长老到也气笑得说不出责骂的话来,于是问道。
“胡一勺,你可知此次唤你前来所为何事?”
胡一勺两眼茫然,摇了摇头。
“回长老,小徒不知。”
“噢?”李长老微微一笑,缓缓开口问道:“你的丹药...”
还未等他说完,胡一勺却已先发现被毕、罗二人架着的江鹏,稍一思索,心里便已知晓大半。于是急道。
“李长老,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啊!这事不能怪江鹏,他才刚入宗门,不知道宗门的规矩。是我,是我,都是我。”说完,他还狠狠地磕了三个响头。
此话一出,汤贤德立刻露出得逞的笑容,他没有想到,自己今天的举动,不但可以除掉江鹏这个眼中钉,还还牵出胡一勺这条大鱼。
这可能是他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刻了,要知道整个伙房,就只有胡一勺的地位比他高。如果胡一勺倒了,那他在伙房岂不是成了说一不二的存在。
退一万步讲,即使江鹏这次平安无事,今后也不得不在自己手下做事。那么将来,若要给他安个罪名,不也是手到擒来?
想到这,他竟然笑出声来。引得在场众人分分投来莫名其妙的目光。
收回看他的眼神,李长老又问胡一勺道:“你何错之有啊?”
“回长老,小徒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您赐我的的丹药送给江鹏。这真不关江鹏的事,是我看他勤奋上进,主动将丹药送给他的。”
李长老一笑,又问道:“你也是宗门老人了,你还不清门规吗?”他的话让胡一勺一个哆嗦,接着便见他话锋一转,道:“我派哪条门规写了,不能将自己的物品赠予他人呢?若是有这种规定,老夫赐你丹药,岂不是也违反门规了?”
胡一勺也是一愣,随即才摸着自己的大脑袋嘿嘿笑了笑。说道:“好像是啊,好像真没有这样的规定。”
“那今天这事是谁的错呢?”说到这,李长老的又看向了傻笑着的汤贤德。
感受到哦李长老投来的目光,汤贤德才止住了自己的笑容。一本正经的看着李长老,等待着他的嘉奖,可李长老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再也笑不出来。
“汤贤德,人品不正,为人奸邪,心狠歹毒,诬告同门,扰乱课堂,败坏门派风气。按照我派门规,本应抹除记忆,打断双手双脚,丢下山去。念在他这些年为我派伙房做出的贡献,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此次祸应他善妒污蔑,便只割掉其舌头,送下山去吧。”
“不,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汤贤德疯狂叫喊着。
眼见刑法二人向他走去,他竟拔腿就跑。
“冥顽不灵。”
李长老肃然开口,一道二指粗细的剑光从他的指尖发出。只听一声惨叫,便见汤贤德被拦腰削成了两节。由于剑光的速度太快,一瞬间切口居然没有流出鲜血,随后,便是血崩,眼看是活不成了。
此时江鹏才感到有些后怕,看着被赶上来的毕、罗二人拖走的汤贤德的尸体,以及在场众人见怪不怪的神情。
他打了个寒噤,才知道,若是自己刚才被抓走,结果恐怕也好不到哪去吧。
“修士眼里,人命果真就这么不值钱吗。”
他有些黯然,心中却更加坚定自己修真的想法。
又说回李长老这,由于汤贤德的这么一搅和,也全没了继续讲修的心情。随便说了几句,便也离开了。
此时离饭点却还有些时辰,而童童和张效南二人因有了些许灵感,便回自己的洞府闭关去了。
“你没事吧。”
待到众人分开,铁应琰却偷偷的找上了江鹏。
“我能有什么事。”
江鹏微微一笑,看向这个有些漂亮的小姑娘。虽然她一直在马茂身边,却并没有出言帮助马茂,看样子倒也不似马茂那种人。
铁应琰好像很容易害羞,见到江鹏看他,小脸红的像一颗熟透的苹果。
“抱歉今天没有帮到你。”铁应琰小声的说道。
“没事,没事,你看我现在不是没什么事吗。”
见江鹏打哈哈,铁应琰眼露出了一丝坚定,像是决定了什么事。只见她半低着头,小声的开口。
“如果你之后还需要什么丹药,我是说如果。”铁应琰微微抬头,眼神和江鹏刚一接触,小脸顿时更红,接着她转身就跑,蓝色道袍伴随她跑动时卷起的微风,翩翩起舞,说不出的好看。
她跑到一转角处,偷偷探出脑袋,支支吾吾的道:“如果...如果你还需要什么丹药...可以来...来找我!”
看着离去的铁应琰,江鹏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早已不是愣头小子,也能感受到此女对自己的莫名的好感。但江鹏也知道,她毕竟只是她,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