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帘官只能止步于外进,对读官将卷子送至外帘外,自有收掌官负责接卷,再送入帘后。按五经分房呈送。
卷子在房内,先由阅卷官阅卷,阅卷官若满意,则在上面勾圈,再交给房官。房官若满意即勾圈,送至副主考,副主考若满意再勾圈交主考,最后由主考定夺。
若是一张卷子写满四个圈,既是中举了。
这大概就是乡试里一张录取卷的流程,不过是若是写得差的文章,阅卷官就直接给你落卷了。除非主考官会在遗卷中收卷,将你文章重新拾起,当然碰上这事概率是微乎其微就是。
许清云交卷时,贡院内还有考生正争分夺秒,乡试规定戌时清场,也就是晚上七点到九点左右。到时候如果他们还没做完的话,就只能落榜了。
祝你们好运。
许清云交卷时,无声的说了一句。
第二天早上,考舍的门打开,考生终于可以出场。
许清云收拾了东西。准备跟着人群一同出江南贡院。
考完了,出考场可不像现代那样想走就走的。还是老规矩,要排队等候。
许清云在龙门前等候,与县试一样,照例是要等齐十人,才能开龙门放人出去。
不久一名士子走来,也站在龙门前。
许清云一看不认识,于是就点点头,算打过招呼,当下与他一并等候。
那人双手负后,满脸的志得意满的样子,看样子考得很好,心里很得意的样子。
看到许清云和自己打招呼,此人也点了下头,说道;
“在下安庆刘亚兰。不知仁兄如何称呼?”
“在下徽州许清云。”
刘亚兰听了许清云的自我介绍,想了想好像记忆里南直隶文章写得很好的士子里,没有此人的名字,于是心想,果真是无名之辈,倒让我白白担心了。
如此想来,刘亚兰的脸上更增添了几分傲色,淡淡地说道:
“仁兄这么早交卷,应是考得不错吧,你第一道如何破的?在下破题是。。。。。。”
许清云听了之后,听了心想,此人挺厉害的啊,这一题破得着实不错啊。
对方显然也是觉得自己破题破得很好,仿佛是急于找一个倾述者般,当下滔滔不绝地讲自己的文章。
刘亚兰说了几句,见许清云似乎并没有认真听自己的话,未免就有点不舒服。心想我文章写得这么好,这个人竟然也不动神色,难道是这个人水平太低,听不懂我文章的妙处?
这未免有点太遗憾了吧。
当下刘亚兰就有点想考察一下许清云的水平,询问道:
“这位兄台,你这一题是如何破得?”
许清云摇了摇头,拱手说道:
“兄台,难道你先生没告诉你,考后不讲题吗?”
刘亚兰心想先生没有讲过,哪里有这规矩,肯定是他瞎编的,于是故意问道:
“这是为何?”
许清云正经的回答道:
“考完试加了卷子,此时墨迹已定,纵是再议论下去,也无益于什么。就算考得好,未必见得对下一场有用,但是万一考得不好,心中烦躁,反而于下一场不利。你说现在说题有何用处?还不如用心着力想想下一场如何考?”
刘亚兰听了无言以对,问题是自己竟然还感觉道,此人说得竟是如此有道理啊。
这时龙门已开,许清云向刘亚兰拱了拱手,客气的说道:
“在下先行一步了。”
刘亚兰见许清云啥也不顾的走出门去,拂袖哼了一声,自顾自说道:
“肯定是此人自觉比我文章差得太远,故意这样说的,给我装什么装。”
走出龙门后,许清云见外头是黑压压的脑袋,士子的家眷,书童,仆人,车夫在青云桥外密密麻麻站着。待看到许清云走出龙门,众人都是一并朝许清云行注目礼,仔细的辨认是不是自己家的子弟。
“清云!”
许清云听到了熟悉的喊声,抬头一看,只见自己的老爸站在一处马车下。
见了这一幕,许清云笑了笑当下走上前去。
老实说,出了贡院,许清云觉得空气都新鲜了很多。虽然号舍离恭房还有一段距离,可是天气热,贡院的人又多,那味道真不好闻。
跟现代考试完一样。出了考场就看到三三两两先出场的的考生聚在一起,说着考场的事。当然主要就是讨论考题,你说一句我说一句。争得面红耳赤,然后便有人感觉到不对,最后面色惨白起来。
何苦呢,心理素质不够,干嘛要在这个时候讨论考题呢,不是自己吓自己吗。
许清云微微摇了摇头,勾着唇角,上了自家租的马车,坐在车上闭目养神,几位师兄还没有出来,还得等一下。
不过也没有等多长时间,几位师兄就陆续出了考场。
大家聚齐后,也没有说啥话,都很累了,也懒得开口了。
车夫驾着马车,就直奔租的小院而去,大家伙匆匆地赶回住的地方,回到自己的房里,许清云直奔床铺而去,躺在床上想睡觉,但是几天没有洗澡,身上有点难受真的不舒服,于是许清云就和老爹说,要些热水洗个澡。
许清云等老爹将热水拎过来,粗粗的洗了把澡之后,换上了老爹准备好的干净衣服,就扑到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等许清云睡醒后,已经是下午了。
在号舍里,因为空间狭小,还很热,顾诚玉也睡得不多,一个晚上,一半时间都是醒着的,还好他带了些驱蚊的药材,不然打蚊子都来不及,更不要想睡觉了。
将自己收拾整齐,顾诚玉神清气爽地坐在桌前,看起了书。
“清云!可要先吃点垫垫肚子?其他几个人还没睡醒呢!”
老爹在许清云睡觉的时候,一直在房间里守着。
“不用了,我还不饿,等他们醒来一起吃吧!老爸,这几天你过得怎么样了?”
老爹就在旁边,手里干着活,说着自己这几天的趣事和见闻,总的说来还是很开心的。
等师兄们睡醒后,好不容易才从床上爬起来,大家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你,就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