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场主要考的就是经义,所谓的经义,是围绕书义理展开的议论,就是以经文的核心解释来看高低。通俗点来说,就是以四书五经中的一段一句或不同章节同一主题的句子为题目,让应试者作文,阐述自己的理解和认识,类似现代的读后感。自然,想要写得好,引经据典是不可少的,这是可加分的文采。
除了考经义外,第四场考试也要考诗赋,但是这算是文才,在任何一场中都不算重点,只是点缀而已,能工整押韵就可,虽然出色者可加分。
不过许清云觉得要写得出色,肯定很不容易吧?毕竟能写的唐代和宋朝感觉早就写光了。
勤能补拙,在考试之前,许清云和娘子一起就把春夏秋冬、各种常见花卉、理想啊志向之类容易被考到的诗都准备好了,不说多好,起码写得押韵,特别是他还让私塾里的夫子给他批改过的,所以过关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当然,想要优秀那是不可能的,自己的水平就摆在那呢。
许清云权当这一场是荣誉之战,大概发挥一下就可以,也不是真的要去作经天纬地的文章,反而更要注意遣词造句,免得犯了忌讳,让到手的鸭子飞掉。
这场的四书文和五经文。县太爷出的题目都不算难,并无截搭题。
不过考试就是如此,不是说题目简单录取的机会就高,主要还是看大家的发挥。你觉得简单,别人也觉的简单,都能考出高分来,但总是会有更高分,就看谁发挥的好了。
所以,许清云没有在第四场的考试中再去议论什么仁政治国这些大道理,引经据典上也尽量避免深奥。这也是他在县试时一贯秉承的原则。
这年头,枪打出头鸟,你要写篇八股文,非要引用古代已经佚失残本的名家名著,考官知道的还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胡编乱造那就冤了,或者是有的考官也是半吊子学问,他不会的你都会,一准嫉妒你的才能,一发火硬是不给你过。那你也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写文章最重要的是切题,只要没跑题,用典别太偏颇就可。
唉,自己的记忆力太差了,想抄袭前世的诗句都记不住,即使记住也只是记住了一两句,根本就不成诗。而且抄袭的诗句还得符合自己的身份、背景、学识等,要不然容易被人识穿,那样的话就别想在文人圈子里混了。
所以,做这种事情容易心虚,不到山穷水尽时,许清云是绝对不会做的,省得自己一辈子都不安心。
他早早就把这条捷径划掉了。
许清云将草稿纸和试卷小心地卷好,放在考篮内,然后拿出今日早上娘子做的馒头,还有一些酱驴肉,这是他老爸在他进考场之前才塞给他的,肉片都切的薄薄的,将包驴肉的纸包一打开,只觉得空气中都充斥着酱肉的香味。
驴肉有补血益气,滋肾养肝、息风安神的作用,这应该还是他老爸天还没亮的时候,就起床去买才能买到,最起码以前他就从未见过。
许清云拿馒头配着驴肉吃的津津有味,却是苦了对面的考生。本来人家也正在吃着馒头,可是抬头一看,竟然发现对面的考生,正在吃着熟肉,那香味已经飘到他这里来了,闻得他都要流口水了。
再看两旁的考生,闻到酱肉的味道,似乎都觉得饿了似得,纷纷都拿出考篮内的食物吃了起来。
许清云可不管其他考生的想法,吃饱了喝足了,也就开始写考卷了。
摸了摸肚子,貌似有些吃多了,下次注意,只能吃七分饱,可能还是在在长身体的阶段,他这段时间有些能吃,还喜欢吃肉食。
喝了口水,定了定心神,接着许清云全身心地投入到考卷中,他这次写得有些快,天色看起来十分不好,许清云怕今日有雨,若是将考卷淋湿,那是哭也没地方哭了。
史知县踱步至许清云身前,见许清云已经开始在写考卷,大致看了一下他的草稿,试帖诗已经做完。
天色有些暗沉,史知县看不清诗写的什么,只能等批完阅卷才会知道了。
许清云依然是第一次放排就出了辕门,与他一同出场只有寥寥几人。
等许清云提着考篮,准备出考场的大门。今日果然下起了大雨,站在考棚的门口,许清云都能听到来自考生的哀嚎。不由得庆幸,他提早写完交卷了,不然就是顶着把雨伞也没用,雨太大了。
许清云一出大门,就透过雨幕看到许家元他们在考场外等候。由于雨太大,期间还有大风伴随,撑着的伞在大雨的拍打下,左右晃动,许家元使着很大的力气,才勉强稳住。
“爸!”
许清云顶着大雨,跑到老爸的面前,躲在了许家元的伞下。
“你跑慢些,这雨也太大了,你的伞呢?”
许家元大声对着儿子许清云说道。
“爸!何叔!咱去对面的茶楼避避雨,这雨太大了,等他们出来时,咱们再去接应。”
许清云扯着他们跑向那间茗香楼,等四人到茶馆的时候,衣服的下摆都湿透了。
“爸!你们干嘛不早点进来躲雨?要是淋了雨,得了伤寒可怎么好?”
许清云埋怨起许家元来,气他不爱惜自个儿的身子。
“这不是怕你出来看不到我吗?你们出来得早,不知道今儿会下雨,何家小子可能没带伞。下晌我们看着天色不对,就赶紧在考场门口等着,给你们送伞了。只是你的伞呢?咋没见你撑出来?今日考试咋你还出来地早了些?”
许家元也是怕儿子出来找不到他们,再说自家如今也是不需要这么节省了,儿媳妇开的店还挺赚钱的,所以上茶楼喝茶的银子还是有的,只是许家元平日节省惯了,一时半会也没想到,再加上其他人家里也不是多宽裕的人家,自然是能省则省了。
“我家书年出来没带伞,也不知道有没有被雨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