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云背了大包小包好多吃的,果脯,肉干,熟食,等等甚至还有一大把擀面条。这两个大兵用专用的食物搜检刀具,切切切,切了老长时间,手都酸了,活动量太大,那么冷得天,身上都出汗了。
结果啥都没有搜出来,真的很郁闷。
许清云通过搜检后,进入贡院,按照考牌寻找自己的座次。
京城的顺天贡院相对于金陵的应天贡院,总面积相对要小一些。
京城的顺天贡院里面盖上一排一排的简易房屋,土木结构,密密麻麻的有百十排。
每排一百号,一个号就是一间屋,按《千字文》“天地玄黄”排下去,所谓“天字第一号”就是从这里来的。
这间小屋叫场屋。也叫考号,还有的就叫做号房,与牢房的按房编号是出于同一思路。
许清云按照领到的考牌找到了自己的号舍。
会试的号舍和乡试时的号舍也有所区别,大小没有区别,长五尺,宽四尺,高八尺,也就是高能让人站起来碰不破脑袋,宽能让你伸出一只胳膊就摸到对面的墙,深的尺寸大一些。
这间号舍和乡试时号舍的区别在于号舍的布置,这个号舍里面盘了一个北方的炕。炕嘛,和南方的床一样,也就是睡觉用的,虽然不大宽敞,但只要脑袋朝里,腿总是能伸直的,不过也许要伸到炕外边去;这炕兼做答卷子时用的坐具,感觉比应天号舍舒服些吧。在炕上里这一块长木板,这也就是充当书桌和饭桌的家伙了,另外炕上还有炭火盆以及几根蜡烛。
这号舍也是没有门的,许清云径直走了进去,将东西收拾好。摆放好后,便径直掏出锅加上水,撒了些佐料,加上面条、肉块和几片白菜叶。
然后,就用带的简易支架,架好锅,咕嘟咕嘟开始煮起来。
从丑时洗漱出门到现在日上半竿,许清云可是滴水未进,粒米未食呢。
咕嘟咕嘟,小锅里的肉片白菜面条汤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飘着香味,传了好远。
坐在炕上,许清云在放空着自己,脑子里想的东西很多。
而会试的考试方法跟内容又跟乡试如出一辙,就算有人是第一次参加礼部会试,也能做到镇定自若。
其实,在等待进场时,外面等候的考生就已经议论纷纷,都在说自己听到的关于这届会试的考题。其中以第一场论语题为最多人议论。
但是,说老实话想这些东西真的没用。
会试跟乡试一样,同样是三天一场,初九正式开考,但需要在三月初八入场,不过中间不得离开贡院,要等三场全部考完之后才得离开。
这么长的考试时间,仍旧是给蜡烛三根,至于吃食需要自己准备。
因为要连考九天,若全部带熟饭进去,很可能会馊掉,所以食物一定要带容易保存的,或者升炭火自己做。
至于水则不用带太多,会试考试中,监场之人每天都会用竹筒送水进去给考生,但不会太多,所以考生在这几天时间里要避免吃咸的东西,免得口渴难耐。
至于一次要被锁在号舍里九天,对于大多数考生来说,吃喝拉撒睡全在里面,比蹲大牢还要辛苦。
可在这些为求取功名的士子眼中,会试的辛苦是必须要熬过的,就算以前不适应,多考几次下来也就适应了。
而许清云,算上这次,已经参加了3次会试了,基本上算适应了。
相比于童生试和乡试的搜检严格,会试的入场搜查则严厉许多。
以前倒不是这样,这也是明太祖朱元璋的意思,他认为举人既是国家从各省选拔上来的人才,已经算是士族阶层,人格应该得到充分的尊重,不能再像对待平民那样侮辱他们。
从明初到明朝中叶,会试的搜检时行时罢,就算施行时,检查也很潦草,绝不会让考生脱下衣服,或者是检查夹层。
所以明初会试夹带作弊之事屡有发生,一直到嘉靖四十四年,朝廷才“始命添设御史两员,专司搜检,其犯者,先荷枷于礼部前一月,仍送法司定罪”,这才在会试考试中大肆搜查,甚至要宽衣脱帽。
沈德符在《万历野获篇·科场》中感慨道:“四十年来,会试虽有严有宽,而解衣脱帽,一搜再搜,无复国初待主体矣!”
意思很明显,我们考童生试、乡试,就是为了能进入士族阶层,现在中了举人,都能当官了,现在却仍旧如同防贼一样对待我们,这真是让人寒心啊。
但是没有办法,既然碰到了,就要适应。
别看考生号舍没有门,但是有人看着。每一名考生都会有一名官兵负责守号舍,若考生在号舍内有什么事情,必须要通过这名守门的官兵。
在自己的号舍,许清云看了看里面狭窄的地方,竟然比之乡试的号舍差不多,但时号舍里很多东西都是旧的,用的时间也比较长了。
简单的对付了一下,把煮好的肉片白菜面条吃完了之后,在号舍里转了一会消了消食,许清云就上炕躺着了,闭着眼睛在养神,顿时感觉自己进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想到未来九天要被关禁闭,许清云心里多少有些小失落,反正入场第一天没有试考。他就坐下来,闭上眼睛想心事,很快天就黑了下来。
许清云带进考场的东西,基本跟乡试相同,米饭和咸菜,还有熏肉,面条。不过还加了厚厚一沓炊饼。
说是九天考试,实际上在号舍里要待上七天八晚,三月十六上午就可以出考场。一次要带够八天的吃食。稍微带少一点儿肯定是不够吃的,但带得多了,又带不进考场。
许清云会在号舍里做饭,但是也没打算在号舍里多做饭,倒不是说他自己是厨房杀手,动手能力比较差力不能及。而是怕生火做饭带来一些麻烦,索性多带些现成的吃食。
毕竟现在只是三月天,只要不是流食,要保存七八天还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