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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南北战争前后美国的财富

19世纪末期,在美国商业和金融业巨头中,有相当惊人的一部分都是战争期间没有服兵役的北方年轻人,其中包括J·P·摩根、约翰·戴维森·洛克菲勒、安德鲁·卡内基、杰伊·古尔德、马歇尔·菲尔德、菲利普·阿默、柯林斯·亨廷顿,以及其他几位铁路业大亨。他们通常都花钱培植自己的代理人,利用战争的机会迈出走向未来财富阶梯的重要步伐。

在南北战争开始前已经成名的富翁,他们的财富在战争期间也获得了更快的增长。1861年,范德比尔特拥有的财产已经达到了1 500万美元,而在战争期间和战后初期,他的家产翻了5倍,这主要得益于铁路业发展给他带来的收益。1877年,范德比尔特去世的时候留下的财产价值数亿美元,简直令人难以置信。但比这个巨大的财产数额更重要的,还是战争对财富增长所具有的温床效应。

19世纪40年代至50年代,整个美国社会的财富总额约为1 000~2 000万美元,而到了19世纪80年代至90年代,整个美国社会的财富总额已经上升到了2~3亿美元。与此同时,正如我们前面所了解到的,19世纪90年代美国市场的价格水平与19世纪40年代、50年代基本持平甚至还偏低。南北战争后,美国财富如此大规模的增长是惊人的,也是百年一遇的。而且,这种增长不是通过通货膨胀实现的,而是通过美元的升值。

1840—1890年间,美国的人口数量翻了4番;美国建立起了世界上最大的铁路网;美国的技术创新水平已经赶上甚至超过了英德;美国用了50年的时间成了全球头号工业强国;1890年美国的国内生产总值是1840年的7倍。

从1860年至1900年的40年当中,重工业的发展状况严重影响了美国财富的地域格局。早在1805年至1830年间,航运业、银行业的发展就很引人注目,与政府的特殊关系更是发财致富的关键。后来在1830年至1860年间,地产业成了新的财富增长点,无论是南部的种植园还是北部的城市商业地产,其发展都超过了航运业、商品贸易和新英格兰地区的早期制造业。然而,南北战争把航运业和商品贸易,甚至是地产业都统统推到了边缘地位。这一历史时期是铁路运输业、钢铁制造业、煤炭和石油工业以及与这些产业结盟的金融业占据主导地位的时期。纽约州和宾夕法尼亚州成了经济增长的领头羊,同时也面临着来自俄亥俄州、伊利诺伊州和加利福尼亚州日益激烈的竞争。

前面说过,谈洛克菲勒与洛克菲勒家族,离不开三个前提,一是南北战争,一是石油,一是慈善。南北战争是时代机遇,而石油与慈善则是洛克菲勒获利、成名的渠道,这真实地反映了世界第一家族的历史。

不过,这并不是说,石油与慈善没有先后顺序。事实上,如果没有石油,慈善也就无从谈起,洛克菲勒及其家族正是通过石油赚得的巨额财富维持慈善事业的运营。在这件事情上,是先有鸡然后才有蛋。

因此,要想深入了解世界第一家族,或者理清洛克菲勒家族的成长历史,首先要弄清楚石油。石油业在美国南北战争之后的国家经济大发展过程中,起到了其他任何行业、任何时候都不能起到的作用。而洛克菲勒则是促使石油业飞速成长的领路人。有人说他赶上了难得的历史机遇,有人说他是镀金时代美国的强盗资本家代表。

石油的影响

不过,可能谁都没有预料到,从石油在19世纪70年代走进美国经济以后,近150年来,居然一直是美国乃至世界最重要的能源原料,成为影响世界政治经济的第一战略物资。

简言之,至少在三个方面,石油彻底改变了并影响着世界。

首先,石油直接催生了资本主义与现代商业。19世纪最后的30年中,石油工业是世界范围内规模最大、分布最广与最为宏大的产业。标准石油公司是美国第一个100万元公司,也是第一个200万元公司,当然也是后来所有最大注册资本的公司。到19世纪末期,标准石油公司已经完全控制了美国的石油产业。因为业务扩张,标准石油公司成了出现最早、规模最大的跨国公司,它有一个近乎恐怖的名字——托拉斯。

石油影响世界的第二个方面,是改写了世界竞争格局,改变着国家关系、区域关系。今天,任何一个大国,尤其是像中国、美国、印度这样的人口与经济大国,能源问题都是领导人时刻需要关注的问题,都属于基本国策。

第三个方面,随着碳排放过量,大气层被破坏,环境恶劣成了全球必须面临的重大难题。但是,同样是碳排放,发展中国家解决的是基本温饱问题,而发达国家面对的则是生活质量问题,于是,碳排放问题成了政治问题,同时与经济、外交紧密相连。

从沈括到宋应星

要说石油,可能还真得从咱们中国说起,从咱们的老祖宗的发现说起。

《易经》是一本非常有意思的书,我们中国的很多问题,几乎都能在这本书中找到踪影,石油也一样。以前,全国批封建迷信,这本书就被批判过。但是,近年来,随着中国经济的进步,文化的昌明,《易经》的价值正在被重新定位,似乎在算命、定宅之外,这本书越来越有新的价值被挖掘出来。于是,有人说《易经》是第一神书。

神书不神书,咱们先不去管它,不过,关于石油,第一次提到它的古籍,确实是《易经》。《易经》中说到的“泽中有火”,说的就是石油蒸气在湖泊、池沼水面上起火现象。这是距今三千多年的发现。

后来,东汉文学家、历史学家班固在《汉书·地理志》中说:“高奴县有洧水可燃。”地点、特性,说得更加明白。高奴县,就是现在的陕西延安一带,前些年能源紧张时,有人在那里挖出石油,与山西挖煤一样,算是造富了一方。采油者是不是按照班固的记载找到的石油,无法考证,当然,也不用班固,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千百年来,黑糊糊的油就在那里燃烧着,只是过去咱们不是市场经济,没有开发而已。

到了南北朝,咱们老祖宗就开始采集和利用石油了。据南朝范晔所著的《后汉书·郡国志》有关延寿县(指当时的酒泉郡延寿县,即今甘肃省玉门一带)的记载为:“县南有山,石出泉水,大如,燃之极明,不可食。县人谓之石漆。”“石漆”,即石油。晋代(265—420)张华所著的《博物志》和北魏地理学家郦道元所著的《水经注》也有类似的记载。《博物志》一书既提到了甘肃玉门一带有“石漆”,又指出这种“石漆”可以作为润滑油“膏车”(润滑车轴)。这些记载表明,我国古人不仅对石油的性状有了进一步的认识,而且开始进行采集和利用了。

除了把石油用于机械润滑外,古人还用于照明和燃料。唐朝(618—907)段成武所著的《酉阳杂俎》一书,称石油为“石脂水”:“高奴县石脂水,水腻,浮上如漆,采以膏车及燃灯极明。”可见,当时我国已应用石油作为照明灯油了。随着生产实践的发展,我国古代对石油的认识逐步加深,对石油的利用日益广泛。到了宋代,石油能被加工成固态制成品——石烛,且石烛点燃时间较长,一支石烛可顶三支蜡烛。宋朝著名的爱国诗人陆游(1125—1209)在《老学庵笔记》中,就有用“石烛”照明的记叙。

中医是世间最勇敢者与尝试者,很多毒物与陌生的物品,中医都尝试着用于疗伤,石油就曾是我国古代最早使用的药物之一。明朝李时珍(1518—1593)所著的《本草纲目》曾经记载,石油可以“主治小儿惊风, 可与他药混合做丸散,涂疮癣虫癞,治铁箭人肉”。

除了治病,石油在古代战争中也扮演过重要角色。《元和郡县志》中有这样一段史实:北朝周宣帝宣政元年,突厥统治者派兵包围攻打甘肃酒泉,当地军民把“火油”点燃,烧毁敌人的攻城工具,打退了敌人,保卫了酒泉城。石油用于战争,这大大改变了战争进程。因此,到了五代(907—960),石油在军事上的应用渐广。后梁(907—923)时,就有把“火油”装在铁罐里,发射出去烧毁敌船的战例。我国古代许多文献,如北宋曾公亮的《武经总要》,对如何以石油为原料制成颇具威力的进攻武器——“猛火油”,有相当具体的记载。北宋神宗年间,还在京城汴梁(今河南开封)设立了军器监,掌管军事装备的制造,其中包括专门加工“猛火油”的工场。据康誉之所著的《昨梦录》记载,北宋时期,西北边域“皆掘地做大池,纵横丈余,以蓄猛火油”,用来防御外族统治者的侵扰。

在火药配方中,古人也尝试用石油产品沥青,以控制火药的燃烧速度。这一技术,比外国早了近一千年。

宋代著名科学家沈括(1031—1095,浙江钱塘人)是中国科学史上的著名人物之一。他在百科全书《梦溪笔谈》中,把历史上沿用的“石漆”、“石脂水”、“火油”、“猛火油”等名称统一命名为石油,并对石油作了极为详细的论述。“延境内有石油……予疑其烟可用,试扫其煤以为墨,黑光如漆,松墨不及也……此物后必大行于世,自予始为之。盖石油至多,生于地中无穷,不若松木有时而竭。”

汉语中的“石油”这个词,第一次正式露面,就在这里。可能连沈括也没想到,这个名称一用就是两千年。

中国古代的科学家,没一个是书呆子,与中医一样都是身体力行者,沈括更是如此。沈括在1080年至1082年期间做了延安路经略使,对延安、延长县一带的石油资源亲自作了考察,还第一次用石油制成石油炭黑(黑色颜料),并建议用石油炭黑取代过去用松木、桐木炭黑制墨。沈括第一次用石油炭黑制作的墨,不仅在当地久负盛名,被誉为“延州石液”。只可惜那个时候中国没有商业环境,如果要是有商业条件,说不定就产业化了。

“生于地中无穷”,并“大行于世”。近千年前,沈括就有这样评价,在世界上是罕见的,尤其是对未来石油潜力的预言,更是了不起!

古人可不是说着玩的,也动真格的,采集石油,特别是通过钻凿油井和气井来开采石油和天然气的技术,咱们的老祖宗都研究过。晋代张华所著的《博物志》记载了四川地区,从两千多年以前的秦代就开始凿井取气煮盐的情况。“临邛火井一所,纵广五尺,深二三丈”,“先以家火投之”,再“取井火还煮井水”。据载,此法效果大,省事简办,“一斛水得四五斗盐”,比家火煮法,得盐“不过二三斗”,显然火井煮盐,成本低,产量高,被认为是手工业的一项重大发展。当时,凿井是靠人工挖掘,1041年以后,钻井用的工具有了很大改进,方法也有所更新。据《蜀中广记》记载,东汉时期,“蜀始开筒井,用环刃凿如碗大,深者数十丈”。据古籍记载,古代在陕西、甘肃、新疆、四川、台湾等省发现了石油矿。据《台湾府志》记载,清朝咸丰十年,台湾新竹县发现了石油,一个名叫邱苟的人,挖坑3米,每天收集6公斤左右石油,并用其点燃手提马灯。

据记载,石油开采技术逐渐流传到国外,是从明朝开始的。这个流传的过程,与另外一位科学大牛人有关。

明朝科学家宋应星(生于1587年,江西奉新县人)所著的科学巨著《天工开物》,把长期流传下来的石油化学知识作了全面的总结,对石油的开采工艺作了系统的叙述。全书18卷,图文并茂,出版于明末崇祯十年(1637),是当时世界上仅有的一部化学工艺百科全书。它的问世,使后者难以为继了。书中的记载,不但反映出丰富的化学知识,也反映出当时的化学工艺生产水平。中国古代石油开采的许多技术环节和技术项目,皆有赖于此书而得以流传。这本书16世纪传到日本,1771年的日本翻刻本受到日本科技界的注意。18世纪传到欧洲,19世纪上半叶起,陆续出现了欧洲文节译本,目前比较明确的是1869年出现了比较详细的法文节译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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