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旭见费舒耷拉着个脑袋，还懊恼着不时地扇自己几下，便关切地问：“舒子，发生什么事了？你扇自己做什么？”
费舒沮丧极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当时为什么会冲动地去亲小桐。在他心里，秋雁是无人能替代的，也不可能再有任何女人能走进他的心里来。见茶几上正巧放着云旭刚才没有喝完的红酒，便拿了起来，一口便将半杯红酒喝了个精光，烦躁着说：“见鬼了，我居然亲了小桐。”
云旭心里咯噔了一下，但很快被他忽略了过去，调侃道：“怎么，咱们赫赫有名的少女杀手、情种、大才子陷入情网了？就这么被一个单纯善良的小姑娘给勾去了魂魄了？”
费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满满的酒，没几口又喝了个精光。云旭见他不停地喝闷酒，怕他出事，便将酒瓶放到了酒柜里。
“才几天时间，哪谈得上情网？当时就是邪了门了，仿佛自己穿越回了大学。我把小桐当成秋雁了......”说着，他又从茶几上的烟盒里拿出一根烟，径自点上，抽了起来。
云旭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费舒见他这么取笑自己，顺手将一个沙发软垫扔了过去。云旭敏捷地接了下来：“你还没忘记秋雁？她都死了这么多年了......舒子，放下吧，何苦折磨自己？”
费舒猛吸了几口烟，叹声道：“谈何容易......”
云旭走过来，拍了拍费舒的肩膀，劝慰道：“舒子，不是你的错，不要那么自责。秋雁是个天下难找的好姑娘，我想她如果还活着，肯定希望你能过得幸福。你放下她吧。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得好好活着。不要辜负了秋雁为了救你牺牲自己的那番心意。”
费舒吐出一圈一圈的蘑菇云，在烟雾缭绕中，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离别的午后。
那天晴空万里，午后的阳光散发出暖人的香味和慵懒的气息。和往常一样，费舒和秋雁一起走出教学大楼准备去马路对面的小餐馆吃饭。两碗米饭，一个夫妻肺片再加一份小炒肉......秋雁不会做饭，但她会写诗，是学校有名的校园诗手，费舒就这样无可救药的爱上了这个才华横溢又十分浪漫的女孩。她时而忧郁、时而伤感、时而浪漫又时而豁达，每次和她在一起，费舒总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受，并且每次有她的地方，他的目光总是无法离开。
秋雁拉着他的手，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今天早上他和父亲吵了一架，因为父亲自作主张给他安排好了工作，所以他此刻心情很低落，在反抗和顺从里左右摇摆。
父亲费军从部队转业出来后就一路仕途坦荡，才40出头便是市土地局副局长了。以费军的资历和人脉，把费舒弄到个舒服的岗位那是易如反掌的事。所以费军没跟费舒商量就给他挂了个名在规划局里，说今年就可以领到不菲的薪水了。
费舒无法接受这样的安排。一来，他早有计划，准备和秋雁一起去支边，如果按父亲的安排留下来工作就要和秋雁分开很多年。二来，父亲的做法相当于贪污。所以一大早，他就和费军激烈的争执起来。最后，费军给了他一个巴掌，气急败坏地说：“你懂个屁！现在哪个不是这么干的？凭什么我费军不能干？”
显然，费舒走了神......突然，一阵尖锐刺耳的刹车声伴随着女人恐怖的尖叫声划破了天际，接着费舒被猛地推倒在了地上......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恍然间看见秋雁冲他笑着，然后在血泊中飞了起来。就这样，秋雁仿佛化成了一只血色的舞蝶，悄然走进了他的生命，又悄然地飞走了......
最后一刻，秋雁对费舒说：“有一种爱叫至死不渝.....”
在整理秋雁的遗物中，有一封没寄出的信：
“舒
认识你真好！能和你相爱真好！感谢所有的遇见！
你是一个十分善良的男孩。从那天看你给一只流浪狗包扎伤口，我便深深爱上了你。我想每场爱恋都有着正当的理由，也或者毫无理由。可我就是爱你柔软的心底和你正直的品性。能被你爱着真是我的幸运，我会一直放在心里，好好珍惜的。
我有一件事一直没对你说，因为我怕你担心、怕你难过、更怕连累你。前段时间，我查出来得了血癌，医生说已经晚期了。我不想治疗了，不是我不珍惜生命，是因为我不想拖累父母。医生说我还有10个月的时间。我担心我来不及告诉你，所以给你写了这封信。
舒，找一个健康的好女孩结婚吧，让她给你生一堆的孩子。我会在天堂祝福你的。
我写不下去了......其实，我写这封信中断了很多次。
舒，你那天问我，爱是什么？我现在告诉你，有一种爱叫至死不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