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旭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休闲西装,黑色的衬衫最上边的两个纽扣并未扣紧,露出了个颀长的颈项,显得他格外英俊、格外精神。费舒则换了件米色的薄毛衣,散发出一股浓浓的书生气来,不禁让人联想到异域情调的风情与浪漫。三个男人一大早就把台球打得乒乓直响。而三个女人则仔仔细细把红楼园逛了一遍。末了,云芳惊呼:“红楼园真大啊,简直就像红楼梦里的大观园!”
云旭解释道:“这红楼园原本是南方的园林建筑,是个九品芝麻官的府邸。后来转手了几个买家,有一个是北方人,所以改建成了四合院。我爷爷取名红楼园,他还赋了一首诗。”
三个男人从健身房里陆陆续续走了出来,不知是谁建议到:“天气不错,要么一起去散个步吧。”于是,一行人都不约而同地往梧桐林走去。
“生是天涯浪子心,偏逢乱世难有情。再建红楼回梦里,多少春秋附耳听。”云旭缓缓地朗诵起他爷爷的那首诗来。
话音刚落,云芳就鼓起掌来,充满了敬佩的神情:“太感人了!太感人了!......”
其他人也接着连连赞叹起来,追问林云旭为什么他爷爷的诗读来那么伤感?是不是在感情上遇到了什么挫折?
“我爷爷和我奶奶是父母包办的婚姻。他当时在京城读书的时候喜欢上了一个在女校读书的女孩。那女孩也是书香门第出身,但和我曾祖父不同的是,那女孩的父母都是非常开明的新文化人。我曾祖父他则是迂腐的旧社会的书生,他无法接受女孩子去游行,去闹革命。我爷爷自然反抗过,甚至要和那女孩私奔。结果那女孩深明大义,劝我爷爷回来尽他为人子的责任和义务。而她自己则参加了革命,没几年在执行任务中英勇牺牲了。我爷爷把那女孩写给他的几封信当成了宝贝,临死,他都紧紧抱在怀里不肯放手。”
昨日下了一天的雨,这梧桐林的小路铺了些鹅卵石,所以并不十分泥泞。梧桐叶零零散散地落在路上、水渠上。轻轻踩上去,发出一种有趣的声响。整个林子像是冒着烟的仙境。小桐的思绪也跟着飘了起来,不知不觉竟感慨起来“多少梦里数春秋,可叹难把真情留。”
云芳又鼓起掌来,不停地叫着好。众人充满了欣赏和敬佩地看着小桐,赞许地冲着她笑起来。云旭更是亮了眼睛,看着小桐的眼神变得不再一样了。
小桐红着脸,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学校每年都会收到社会上四面八方的赠书,图书馆虽然简陋却占了三间教室的大小,她上学的时候将里面三分之二的书籍看遍了,所以自然是有些文化底子的。学校门口几十年来一直挂着那条校训横幅:再苦,不能苦教育。只有知识才能改变命运。所以,小桐他们上学的时候异常刻苦,也一直把读书当成了走出大山的唯一出路。
正要往回走的时候,云芳惊喜地大喊大叫起来:“哇,快看!好漂亮的花!”
顺着她手指的地方,是几簇黄的、红的、白的雏菊正在风里摇曳,舞动着身姿,那花瓣上挂满了晶莹的水珠,仿佛在冲着他们微笑、招展。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云芳就撩起长裙,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鹅卵石路外是烂泥的田地,没一会儿,云芳的浅棕色皮鞋上已沾满了泥巴。正当她伸手想要去摘花的时候,忽然身子一扭,重重摔到了地上,她立马在那里哭天抢地起来。
一行人见状,二话没说都赶紧跑过去,想扶她起来。结果,小桐脚底一滑,摔了个底朝天。这下把三个男人急坏了。云旭立马冲着三个女人命令到:“你们都别动。艳蓉,你站在那里别过来了,免得你也摔跤。”
三个男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小桐和云芳弄回了鹅卵石路上。云芳扭了腰,而小桐则是扭到了脚踝,疼得她脸色霎时苍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