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眼下这步田地,跟着姬昌回国似乎是极好的出路,可是姜阳拒绝了他,自有他的道理。
姜阳明白,自己的本领在于上阵杀敌,而终姬昌一生,根深蒂固的念头是护主除谗,从没有过反抗商纣的念头,所以自己即便跟他回国,也不过是享受荣华,而无伸展之地。
这是其一。
其二,自己虽然有超前的武器,但是看到雷震子之后,他才知道,封神榜中的故事并非虚妄,自己的武器能不能应付得了这些神通莫测的高人还是未知之数,他不想在此时加入周营,做那只出头鸟,要知道,在周营中,前期加入风险太高,现在的万千黎民对他来说也只是个故纸堆中的名号,丝毫没有牵动他的心神,即便是要加入,也要等到武王时代,有了今日的善缘,来日也有个名分。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始终想着是回到自己的年代,他知道,在这数不尽的名山大川中隐藏着许多的高人,说不准他们会有办法让自己穿越时空,而如果跟着姬昌回了西岐,即便是武王时代,身边高人齐聚,聚拢的也都是一些三代弟子,上阵冲杀还行,若说送自己回去,恐怕他们还没有那个本事。
打定了主意的姜阳决定去寻访高人,争取早日回家,所以才拒绝了姬昌的好意。
可是要寻高人,这又是一个难题,封神榜中倒是记录了不少高人的洞府,但是他当时只是当个故事看看,哪里能记得具体位置,更何况在那些有名有姓的仙人中,仿佛也没有谁精通时间空间法术,这要如何去寻?
苦恼的姜阳坐在山间的石头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压缩干粮,愁眉不展。
“我乃昆仑客,石桥有旧宅,得道混元初,长生知顺逆,炉内紫金丹,火里焚玉液,蓬莱随意乐,腹内自有情,跨青鸾,骑白鹤,逍遥游戏天地间,三千载任意横行~~~”
随着一阵歌声传来,山下走来一个老道。
左手执一银丝拂尘,右手捏一本书册,腰悬一个酒葫芦,邋里邋遢,走起路来也是晃晃悠悠毫无正行。
等他走的近了,姜阳这才认真打量,便见此人面上一个醒目的酒糟鼻,长眉细目,银丝盖顶阔口翕张,五短身材,步态嚣张。
疯疯癫癫的唱着歌,摇摇晃晃的上前来。
“咦~~”
看到了道旁的姜阳,面露惊疑,那两条短腿一拐,就到了姜阳面前。
“小子,身上可有好酒?”
酒,当然是没有的,但是医用酒精姜阳却是随身携带,不过为防蒸发都是用铁壶密封,未曾有任何的酒气溢出,倒不想这疯癫老道鼻子倒是够灵。
“这位道长,在下不曾有!”
姜阳尽量学着这个时代的语气说到。
“本不是此间人,偏要说此间话,累也不累?”
老道话说的古怪,姜阳也能明白他的意思。
“那个啥,没有酒!”
姜阳直言。
“休要骗我,你那两个包裹里,不是藏了两瓶?”
转瞬间,道人怒容满面。
“道长,那不是酒~~”
话还没说完,就见那道人随手一抄,两瓶酒精就已经到了他的手里。
“小子不实在,这不就是了?没人能在我陆压道人面前能藏的下酒!你便不给,我自取了!”
道人说完,自得一笑,拧开瓶盖,咕咚咚的将两瓶酒精灌进了嘴里。
“道长,那不是~~~”
姜阳正欲辩白,可是那酒精已经下肚。
要知道,酒精,虽然是医用酒精,但是都不可以直饮用,因为酒精的主要成分是乙醇,并且含有醇,醚,醛等杂质,一旦入口,会对人的肝脏造成极大损害,并且其中的甲醇会损害神经系统,会引起头痛,头晕,甚至双目失明,甲醇在人身体里会转化为甲酸,甲酸可引起脑水肿,严重者可之人死亡。
老道喝的这两瓶都是浓度在95%的军用酒精,有2000毫升,足以致人死亡。
姜阳大急,赶紧翻出包裹中的生理盐水,想要给老道催吐。
却不料,老道将酒壶一扔,只是打了个酒嗝,叹到:
“好酒!够劲儿!”
看着姜阳目瞪口呆,老道解下了腰间的酒葫芦。
“我也不白喝你的,我哦这里也有酒,虽比不上你的珍贵,可是寻常人也难喝一口,如今就补给你吧!”
姜阳顿觉这老道有些门道。
“既然道长喜欢,喝了也就喝了,没什么打紧,道长的仙酒,在下无福消受。”
“你真小子,不痛快!我是白喝人酒的人嘛?喝你的酒,你不给,给你的酒,你不喝!怎么?看我一个能飞天遁地,杀人无形的老头好欺负?”
说完,把酒葫芦狠狠地往前一推。
面色凶狠。
姜阳一听,人话都这样说了,还能咋滴?
虽然老道说话颠三倒四,并且面色不善,但是姜阳在他的身上并没有看到戾气,这是几十次生死挣扎间得来的直觉,更何况他也没有害自己的动机。
“恭敬不如从命!”
姜阳谢过老道,拿起酒葫芦狠狠地灌了一口。
“好酒!”
姜阳忍不住赞叹道。
此酒入口甘冽,入胃熨帖,单凭口感,就比后世那五粮液,飞天强了许多,更妙的是感觉。
这酒进了胃里之后,仿佛化作一道道的热气,蒸腾间遍布四肢百骸,如熨斗般熨烫着自己的筋肉皮骨,说不出的舒坦,再喝一口,又如腾云驾雾般缥缈如仙。
再想喝时,手就被拉住了。
姜阳低头一看,老道满眼的心疼。
“我只是让你喝一口,那想你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匆匆的拿回葫芦晃了晃,看到少了大半,更显心疼。
“呃~~这,实在是不好意思,一时难以自持。”
“罢了罢了,也怪我没说清楚,也幸好就喝了两口,再多,你也承受不住。”
老道说完,将葫芦悬回腰间。
“你我这酒中因果已了,这便散了!”
老道重又拾起掉落在地的拂尘,甩了甩尘土便离开了。
姜阳也无话可说,毕竟两瓶酒精换了两口好酒也是值当的。
收拾好行囊,走了几步,忽然打了个机灵。
“道长,您说您叫啥?”
姜阳大吼。
“贫道陆压!”
老道的声音远远传来。
“吧嗒!”
姜阳的拐杖,那把狙击枪歪倒在地上。
“仙长~~等等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