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海,小鲤鱼群岛,鱼腹岛。
东方的天际,刚刚才漏出一丝晨光,万籁俱寂……
一个高大的人影,手里拿着一根长棍状的物体,站在谢云所在的小破屋。
“砰!”地一声,木门被直接粗暴地踢开。
房屋内,一个人影仰面躺在床板上,手摸着肚子,这么一声巨响打扰下,竟然依然睡得跟猪一样!
预想中,少年一把翻身起来,战战兢兢接受训斥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这!这!这……”来人气得脸都白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来人忽然一声大吼,如同炸雷一般响起道。
如同仿佛被惊醒一般,睡眼惺忪微微起身来。
透过窗户,他朝外面天际看去,外面天空还是一片漆黑!
“外面天还是黑的,叔,我们今天真要去钓鱼吗?”谢云迷迷糊糊打着哈欠,呢喃着道。
“你!你!你!”明白少年依然在说梦话后,就好像安了两个烟囱在头上一般,来人被气得来头上都快要冒出黑烟来。
“我还没有见过你这般懒惰骄横的苦役弟子!”来人大怒道。
直接大步进入房间,“长棍”状的物体,劈头盖脸就打下来。
“苦役弟子?”这个词,连同“长棍”被打在身上的痛痒感,将刚刚还在梦境里的海上惬意钓鱼的谢云瞬间惊醒。
面对暴雨一般袭来的“长棍”,谢云赶紧用手去挡。
可惜如同短了一尺的被子,“盖得住上面盖不住下面”,谢云可以用手臂挡住落在上身的攻击,但哪里挡得住落在腿上的“攻击”。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全身上下,已经尽是又痛又痒的条纹……
如同被蚂蚁嘶咬的毛毛虫一般,谢云被打得不停翻滚扭动。
“啊!呀!唉!你是谁?为什么要打我?”谢云一边发出痛叫,一边问道。
“我是谁?我是这个岛上的管事,你道严师叔!”来人怒骂道,手上的“棍子”依然不停向谢云身上挥去。
“你个偷懒骄横的小混蛋,还在这里睡觉,不起来做事……”
谢云疼得眼泪直流,一边试图从床上起身一边哀求道:“道严师叔,弟子谢云错了,我马上就起来!”
说完,谢云忍受着痛楚,赶紧从床上站起身来,跟小鹌鹑一般瑟缩着头伫立着。
如同“疾风暴雨”一般的棍影,骤然停止。
来人手中高高举起的“长棍”,最后一次次结结实实打在了谢云屁股上之后,终于停了下来。
这一棍子非常地疼,可是谢云一点痛哼都不敢发出来。
“哼!”自称“道严师叔”的来人,冷哼一声之后,转身离开了房屋。
谢云赶快紧紧跟上去……
借着东方露出的一丝曦光,谢云发现自己的小房屋在一片坡上,坡左、坡下都是一片小树林。
而这位“道严师叔”,则是一边向坡右,一边向坡下走去。
视线一转,前方一片小树林,出现了一方二丈方圆的小潭,一条小溪。
小溪以水潭为源,水流源源不绝,而水潭又没有明显的水源补充……
很显然,这潭底下方一定有一方活泉,不然早就流干了。
谢云距离水潭尚有三丈时,就感到一股凉意,等到靠近的时候,更感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寒意。
这不仅仅是一个普通水潭,而是一方寒潭,水竟然是从地底深处冒出来!
谢云以前生活在谢家岛上,村民们平时喝水煮饭,都是海岛后山上流下的雨水。
其实,村民们也曾尝试在岛上打井取水,但这种事情,最后往往是无疾而终。
生活在茫茫海上,如果生活的海岛上,有一方活泉,该是多么一么快活的事情……
“哎呦!”
正在谢云失神的片刻,一棍子已经落到他的屁股上,让他禁不住发出一声痛叫来。
“还在看什么!还不快去把那些水桶装满!”道严师叔指着水潭边一处地方怒道。
谢云朝着指示看去,只见水潭边上一处地方,正放着十几个水桶。
他赶紧走过去,按照指示,抓着水桶上的绳子,把水桶放进潭里,打满水,然后提出来……
冒着寒气,一个接一个,接连把十几个水桶都装满了。
快要把最后几个桶给装满的时候,谢云心想,我必须得灵活些,要是这位师叔说一句,我做一句,这样下去,非得给他活活打死去。
“道严师叔,这些水桶都装满了,接下来我干什么?”
“哼!干什么?”道严师叔冷哼道,“还不用旁边那个棍子,把这些水桶挑到上面,倒进水缸里去……”
棍子?接着东方的光亮,谢云四处搜寻,哪里找到什么“扁担”类的棍子,只看到一根有他大腿粗,长足有两丈多的“树干”。
莫非,这就是“道严师叔”口中的棍子?
难道道严师叔,这是要我用这根“树干”,直接把这十几桶水直接一次性挑到上面去?
脑海诞生这个想法,谢云差点没给吓晕过去……
假设一桶水五十斤,这十几个水桶,足足该有七八百斤吧!
“这……”谢云吓得涩涩发抖,为难道:“师叔,我这怎么挑得动?”
“挑不动?”听到这句话,道严师叔一棍子抽到谢云身上,“既然一次挑不动,你就不会分两次,三次吗!你这个偷懒耍滑的弟子……”
虽然身上挨了一棍子,可是谢云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只能走向师叔口里那根小树般粗的“棍子”,用手尝试去抬起来。
“树干”表面入手光滑,看起来像是已经用过无数遍的样子,谢云仔细一打量,发现竟然是一根竹竿。
谢云尝试把这根“棍子”抱了起来,他只有一个感觉——好沉!
虽然不是树干,只是一根竹竿,可是这根二丈多长,大腿粗的竹竿,也得有二三十斤了吧!
这么一根“扁担”,已经够我受得了,而我至少要挑二桶水,一百斤的重量……
这十几桶水挑完,二十几桶水,一直挑下去,我岂不是要活活累死了?
谢云脸色发白,内心是崩溃的。
不过,谢云二话不说,抱起竹竿,就向那几个水桶走去。
两个水桶一前一后套在上面,然后用力,使出吃奶的力气……
二丈长的长棍子,上面却只有两个水桶,看起来显得颇为滑稽,谢云只坚持了三个呼吸,两个装满水的水桶,就又回到了地面上。
十几个水桶,七八百斤,去一半,就是三四百斤,减至最低,那就只有有一百来斤。
可是谢云发现,以他现在的“娇躯”,竟然真的连一百斤,都挑不起来。
确认了这点之后,谢云直接“扑通”一声,跪到了这位“道严师叔”的面前。
“道严师叔,我刚才还想挑起两桶水来,可我发现自己竟然连两桶水都没法挑起来!”
谢云连连哀求道:“道严师叔,你就饶弟子一命吧!我真不是装的!我真不是装的!”
“哼!”身前的道严师叔冷哼道,不过“棍子”却没打下来。
这个两眼摸黑,迷迷糊糊的少年,虽然看不清他,他却一直在对这个少年悉心观察。
看到竹竿的脸色突变,抬起竹竿时的全身紧绷,吃力抬起水桶又放下水桶时的喘息——这些落在他眼里,他当即明白……
“你还从来没有修炼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