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大二的一天吴苏桐和何毅阳在草坪上,耍着扑克牌,看着来往的美女,忽然何毅阳笑起来,吴苏桐不解道:“你中毒了?”
何毅阳笑的前仰后合:“我想起来件搞笑的事儿,早上你去打水是不是跟孟书遇到了,一起走了一段路?盛飞回来非说他发现了一个秘密!”何毅阳还没说完又大笑不止,然后缓了口气继续道:“说你喜欢孟书,那几十米你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吴苏桐一瞬间似惊厥又似回神般,努力平息着心跳和表情,若无其事的笑着说:“盛飞那张嘴啊,能不能干点正事,脑子里除了男欢女爱只剩吃喝玩乐了……我想找孟书?那一定是我疯了。”
何毅阳松了口气:“所以我说是个笑话么!怎么可能,明明是我准备出手的对象,咱俩这么久了,我还不了解你?你被她欺负到老鼠见猫了。喜欢她,开什么玩笑?”
吴苏桐顺手把扑克牌盒子扔了过去:“谁老鼠!滚蛋!”
何毅阳不再逞口舌之快,他的心已经踏实了。原本听盛飞无意的玩笑心里很虚很怕,怕处理不好这友情爱情之间的微妙关系,对,应该还有一种会输给吴苏桐的不自信。不过,他还是略略觉得孟书更迁就吴苏桐一点。
吴苏桐斜眼瞟了这个被爱情冲昏的少年,再抬头看着片片绿荫里穿过的丝丝光亮,每一片叶子都是那般的有生命力,对阳光的向往就像人们对爱情的追求,是生命对光和热的渴望,而他的光和热呢……
很长一段时间,他俩都打量着路过的行人,不再言语。
后来孟书抱着一摞书从图书馆出来,路过时看到他们,小跑着来到两人面前,正准备往草坪坐,吴苏桐顺势抽出一本书往孟书就要坐下的地方一扔,不屑的瞪着眼睛:“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这么糙?穿着这么淡颜色的裙子也敢直接坐在草上?”
孟书有点儿不好意思的回怼:“糙就糙!”说着往另一侧移了一下,索性直接坐在地上。
吴苏桐说:“哎!你看不见书吗?”
孟书瞪着眼睛,慢条斯理的回复:“看见了!但是,不愿意!书是多么好贵的东西,垫屁股底下算哪门子?”
吴苏桐被气的无话可说:“你随便吧!大道理真多。”
何毅阳看着又掐架掐起来的两个人,看了看表,插了一句:“要不,咱们一起吃火锅去,继续走着去上次那家老重庆火锅?今天,我请客。”
“别啊!你请客我就不去了,还是AA制吧!”孟书听到火锅总是瞬间振奋,但是她从来都觉得男女之间再好的朋友,也绝不能贪图异性的便宜,好的友情必须是还分清楚的必须清清楚楚,金钱就是其中之一。
“今天,你们就别跟我挣了,我说我请就我请。”何毅阳执意请客。
“你要这样,我就不去了……”孟书正在因为埋单的问题而固执着……
“你俩去吧,我上火了,嘴里有泡,吃不了辣的。”吴苏桐猜到何毅阳这顿饭指不定有其他用意,忽然觉得莫名的尴尬。
“既然这样,咱们就改天吧,火锅得人多再吃,分摊下来不划算。”孟书假装心里算着经济账,其实吴苏桐如果不去,孟书也就失去了同行的理由,这种情况已经好几次了,但是无论吴苏桐还是何毅阳都没有发觉。
“不让你分摊,这次我请客,我特想吃,就缺人陪吃。”何毅阳装酷似的对着孟书说。
“前些日子还说别人欠你爸的工程款要不回来,你要辍学回家讨债去!今天你这样子是发财了吗?”孟书打趣他。
“你俩快去吧,墨迹啥!我要去提份粥,然后睡会儿!困得很!”吴苏桐懒洋洋的起身,径直离开了。
何毅阳清楚这是吴苏桐故意给他和孟书藤了块空间,所以更上劲儿了!
“孟书,那就咱俩走吧。”何毅阳笑嘻嘻的抱起地上的书,跟孟书商量着。
孟书的感觉有点儿怪,但是她真不想跟何毅阳单独干什么,而且她一开始与何毅阳走的近,也是因为吴苏桐跟他形影不离,并不真是和他有多投缘,只是向来何毅阳大方开朗,而吴苏桐的内敛让他对一个人时断时续的亲近和疏远,不知道是他自己在控制这种距离,或是由其他什么在主导……后来,都熟了大家一起混着开心就好,才不顾及那么多,何毅阳却总是以为孟书跟他关系铁,所以才和吴苏桐混熟,进而才解决了曾经那种冤家局面。
吴苏桐怀揣着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失落回了宿舍……心里猜测着,这顿饭上何毅阳会表白,孟书会拒绝,因为他清楚孟书不会去喜欢班里,应该是学校的任何一个男生。他很多次知道何毅阳对孟书那么上心,有想过提醒何毅阳,别受那份尴尬,但是宿舍常常有人开玩笑说孟书喜欢自己,他就不能多事劝诫了。
这种失落或许更准确的说是因为说不清此刻的自己是真的想保持着这种三个人微妙的友谊防止被人打破,还是由于打心眼的在乎孟书,怕和孟书的这份别致的友谊被何毅阳今天彻底终结……或许,他和孟书一样,都把何毅阳当作这种关系免遭人议论的盾牌?而何毅阳不自知。
他还清楚的记着,有一天瓢泼大雨,孟书打电话给他,说有些事必须跟他说,让他下楼,他因为衣服洗了一半而简单拒绝孟书……其实,拒绝的理由很费解,当看到电话是孟书打来的时候,他的心已经乱了,再听到单独约他,更是想去,而说出口的时候却变成了:“这么大雨,电话里说,说不了就明天吧!”
孟书很生气说:“必须今天,过了今天不用再说,你就当我有事找你帮大忙!”
吴苏桐更加克制自己:“那稍等会儿,我叫上何毅阳!”
“只有你……和我!”孟书说的时候声音明显有点儿怯。
“什么事儿?不能跟我们说,那我不去了!”吴苏桐简单粗暴的回答。
孟书说:“那好,五分钟后,那就在你们男生宿舍楼下,你不下楼明天看见重大新闻别自责就好!”其实,她并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新闻,或许就是单纯想更压吴苏桐一酬。
第三分钟的时候孟书已赶过去,第五分钟时她想了想又转身离开,第六分钟,吴苏桐下楼看见了孟书的背影,他没有叫住他,她也没有再回头。在第八分钟的时候,他给她发了条信息:我下来了,没看见你,雨太大我上楼了!接着他收到回复:好,我走了,没事了,谢谢……
才春季,空气就这么燥热,宿舍里脏兮兮的桌子、乱哄哄摆放的物品让人好心烦,几个光着膀子打游戏的舍友更让吴苏桐有一阵厌恶。吴苏桐什么胃口都么有,把粥盒往桌子一撇就准备出去。吴亮扭头看了两眼继续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