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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媒人

张传久拉着板车上的柴油机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今年张村的电改已经完成了,便压器就在张村南边的地里,就是经常停电,今天晚上七点多了竟然没停。娇娇在天快黑的时候就已经睡着了,张传久把身上西装外套盖在娇娇的身上,自从蓝做了布匹生意家里条件渐好,新衣是常有的事,都是卖剩下的布料,找裁缝量身定做的。后来娇娇长大以后第一次穿香奈儿的时候,时常想起小时候裁缝给她量身定做衣服,两相对比心中讪笑,自己很久之前已经穿定制了,却在初初长大的时候也曾爱慕虚荣一心想要名牌。

蓝并没有在家,张传久拉着板车进了屋,在锅里倒满水,让娇娇烧锅。娇娇座在灶台旁问:“爸爸妈妈呢?”“管她干啥?”张传久语带不耐,娇娇在十三岁前一向有些怕爸爸的,感觉到张传久的不高兴就不敢再开口了。水烧开了,张传久在屋里关上门脱了浑身是泥的衣服,在堂屋用大盆洗澡。娇娇依旧座在灶台后面有些委屈,从中午到现在其实自己很饿,可是爸爸不高兴是要打人的。娇娇听到院子里的猪在嗷嗷的叫,外面又起风了,早知道中午就不跟爸爸去南地了。本来下午还打算和大言跳皮筋的,妈妈也不知道去哪了,想到这里忽然跳起来。娇娇走到张宏富家的时候,没有进门,只是在院门口朝里望了望,里面没有吵架生声,听里面说话的声音大概在吃饭,没有妈妈的声音。娇娇有跑去了邻居西海奶奶家,西海奶奶叫住娇娇:“煮了红芋,过来吃”,“不了”娇娇看到没有妈妈又急急的跑回家去。

娇娇到家的时候,张传久座在灶台前烧锅。看到娇娇道:“别乱跑了,一会吃饭,给你馏了一个鸡蛋”,“哦”娇娇回到堂屋里座下,又有些困了,就爬到西间自己的小床上,躺下睡着了。其实并没有睡多久,就听到了外面的吵架声,是蓝的声音:“你管我去哪了?”娇娇下了床喊着:“俺妈,俺妈?”蓝听到声音进了堂屋“你去床上了,你看你身上的土”,一边说一边拿个褂子,在娇娇身上拍打尘土,娇娇虽然挨吵可还是很高兴问道:“妈妈你去哪了?”去南边你匣爷爷家了,“去他家干啥”是张传久的声音,张传久一手端馍筐一手端着炒白菜进了堂屋。“和我一起卖布的土楼的李家想要我给他家大儿子说亲,我想着匣叔家的女儿和他怪般配就去问问了,”蓝一边把褂子放旁边,一边搭话,张传久把东西放在小放桌上又去端汤了,红芋汤里有几粒米,娇娇看馍筐里果然有鸡蛋,一家人安静的吃了饭。

第二日,娇娇还在床上,听到堂屋有说话的声音,“你们两个聊聊”是蓝的声音,娇娇不敢再动,是两人在见面。农村人说亲,媒人看好后,给两家大人说明家庭情况,倘若是两家有意,便可以安排在某地让两家说亲的青年见一面,若是都没意见便可以商量婚事了。“堂屋的人就说两句话便没了声音”,娇娇躺在床上不想起来装睡,过了许久,张传久叫她:“娇娇起来吃饭”,娇娇假装没听见不搭,“娇娇吃饭”声音里已经有了不耐烦,娇娇有些怕爸爸发火赶紧起来了。早饭是馏了馒头和红芋还有一碟咸菜是腌萝卜和炒鸡蛋,娇娇和张传久一起吃饭,有些害怕也不敢挑食和言语。门外想响起脚步声是蓝进来了,“早上不做饭又跑哪去了?”语气有些严厉像是质问,蓝一听语气也不好道“你管我”,张传久把馍筐里的筷子拿出来拍到蓝的面前:“你的筷子”,蓝看看了看筷子,一个长些,一个短些,站起身道“不要你的,外我自己拿”,“哼”张传久鼻孔里哼了一声,“你哼啥哼,做个早饭了不起”蓝质问道,妈,昨天晚饭也是我爸做的”娇娇答道,“行了吃饭吧”张传久把板凳往蓝身边挪了挪,蓝座下开始吃饭,一边说一边道“咱匣叔说要盖个院子”“最近砖便宜了,盖也不值啥”张传久答道,“他家有两个儿子”蓝继续道,“做这么多年生意,难道他家还没点积蓄”?张传久继续道,“反正没爽快答应”蓝低语“行了,成不成是他们家的事,你该说的都说了,你还能做主不成。”“家里快没面了,该淘粮食了”张传久道,“你该淘淘,给我说啥?”蓝继续答。“今天你又不赶集,你淘,听说北庄有个贩粮食的,现在不做了,打算把三轮车卖了”张传久笑道,语气有得意,眼底带笑。蓝这几年也存了些积蓄,拉板车卖布有些累了和琐碎,阴天下雨还不好出门,早就想买个三轮车了,但是新的又太贵。饭后张传久准备骑着自行车去打听三轮车的事,出门却遇见了进门的一个青年,张传久也进来了。“你来了?”蓝招呼道,“这是土楼的李大伟”张传久笑着点头,李大伟瘦长脸,身材高大,此时脸上有些落寞对蓝道:“婶,房子会盖的,我会和我爹娘说,如果他们不答应,我就自己赚钱,我,我去打工”,说完李大伟走了,蓝对张传久道:“你去吧,我去匣叔家一趟”,两人都出门了。娇娇去柜子里拿着橡皮筋也出去了,这天下午娇娇和大言一起呆了一下午,两人却没有跳橡皮筋而是去了宅大家,宅大和大言家离的近,听说有媒人给他说亲已经决定定下了,大家都去了宅大家听消息,宅大今年已经二十五了在农村是大龄青年了,因为个矮又黑到处托人说媒,见了无数个却没有同意的,前段时间又见一个,说是同意了,今天媒人来回话。村里的人都来凑热闹,宅大穿着新衣,站在堂屋里很高兴的和大家说笑。“宅大听说你媳妇长的俊的很”大青的妈妈玉芬笑呵呵的问道,声音里有调侃,宅大笑的腼腆笑答“是是”的应道,娇娇和大言在宅大家主要是听大人说笑以及吃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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