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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成长

一阵海风吹过,在一望无际的碧蓝大海上掀起了一层银色的褶皱,缓缓地被推到了白色的沙滩上。沙滩上有一个七八岁的扎着总角小髻的小姑娘,不惧怕海边上一层层卷过来的浪花,反而迎着浪花而上,一下子扎进了海水中不见了踪影,让人十分担心她是否安好,这时海岛上远处有人依稀在喊着什么,被海风一吹听得不是很真切,依稀是“少岛主”。跳入水中的女孩在海水中冒出头来,并没有向着海岸游过来,反而潜到了海水深处,像一条灵活的银鱼一般远远地窜了出去。岸上来人走得近了才看见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嬷嬷拎着个包袱,虽然年龄大了但依稀可以看出年轻的时候是个美人,步履依然矫健,看见海边礁石上的衣服,她放下包袱,走到海边不紧不慢的开始脱下身上的通袖褙子,然后才跳进水里,不一会就从水里提出来一个湿漉漉的小姑娘来,小姑娘似乎很不情愿被从水里抓出来。皱着秀气的眉头说到“嬷嬷总是如此我出来不过半个时辰不到,你就已经来找我了,今天爹爹不是不在么,难道就不能通融一下么,好嬷嬷,你就睁只眼闭只眼罢。”说完又背转身去,那嬷嬷并不十分生气,嘴里边说“我的少岛主,哪一次嬷嬷告到岛主那里去了,我出来找你还不是你师傅药夫子找你,你去的迟了,只怕又要挨岛主的训了。”手里不停将小姑娘身上的湿衣服脱了下来,从包袱里拿出干衣服给小姑娘换上。小姑娘听了这话一时语塞哼到“药夫子,那老头,我要把他养的金钱鮸全部烤光。”那嬷嬷接到“我的小祖宗,上次你烤着吃的那一条药夫子还记着呢,上一次跪老岛主的墓跪出来的伤你忘了,以后可万万不敢了。”似乎知道那小姑娘只是说说,那嬷嬷转移了话题道“明天岛主就回来了,你今天可要要乖乖的,快去找药夫子吧。”穿好了衣服。那小姑娘听得此讯高兴地跳了起来,睁着一双宝石般闪着光芒的眼睛,大声的问道“爹爹明天就回来了么,太好了”说罢,也不等回答,就向前跑去。这小姑娘是谁,她原来就是夏侯奕八年前抱回来的小姑娘,夏侯奕给取名叫做夏侯清漪,当年夏侯奕回了桃源境就把这小姑娘留在岛上做自己的女儿教养,不再生出另送他人的想法,这几年中对小姑娘管教甚严,不仅学文习武,而且天文地理、医药算术、琴棋书画均有涉略,只是过于宠溺养成了无法无天的性子比男孩子还调皮,夏侯奕平时比较宠着她,但是对于功课却十分严厉。药夫子是教她学习医药知识的,是隐世不出江湖的前辈,一直在江湖中有极高的威望,曾和夏侯奕打赌输了,便不出桃源境一步,就被夏侯奕请来教导清漪,药夫子十分喜欢这个小姑娘,因为她聪明且过目不忘,而且鼻子也特别灵敏,可是清漪课业繁重留给跟着他学习药理的时间并不多,所以药夫子逮着时间就把夏侯清漪叫到自己身边跟着学习药理。药夫子远远看见跑来的夏侯清漪眼睛眯成一条缝露出大大的笑脸,颇有些鹤发童颜的味道,并大声的招呼着清漪快过来,夏侯清漪乖乖的走到药夫子的身边,身体笔直,恭恭敬敬的向着药夫子行了一礼,口中喊道“师父好”,直起身来拱手问道“请问师父叫学生前来有何事吩咐”说完便垂手立在一旁,药夫子捋着胡须胡须说道,“师父今日还没有见你,昨日我教你的学的怎么样了?可会配制九花九虫散了?”就又拉着清漪进了药房,啪的关上了门药夫子看到药材总会变成严肃拘谨的老头,这会师徒二人沉浸在医药世界中忘记了时间。

很快夕阳西下整个桃源境周围飘起了一层雾气包裹着小岛,岛上点起来点点灯火,已经是傍晚时分,林嬷嬷急急的来找夏侯清漪去吃晚饭,吃完晚饭还要泡药浴打坐修习内力,药夫子只得恋恋不舍的放她离去。夏侯清漪坐在桌前,优雅的吃饭,林嬷嬷帮着布菜,整个饭厅安静不闻一声,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林嬷嬷看了直点头,心中暗暗想到“毕竟是跟着宫里的老嬷嬷学的,少岛主的礼仪规矩可以出师了,这样的规矩礼仪怕是连皇宫中的公主都不及了。”虽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是夏侯奕把个女儿教的好似官家小姐,这让大家都甚是不解。饭毕,开始泡药浴,药草是药夫子是先准备好的,专门有个药浴房,里面水汽蒸腾,缭绕着一股药味,但是并不刺鼻,这药浴从三岁泡起,自己的身上一直有一股药味,还好已经泡了四年再泡一年就可以不泡了,夏侯清漪耐着性子泡着,想到还要泡一年又有些怨怼,躺在浴桶里,她闭上了眼睛,药水泡的身子暖暖的,心里头有些想父亲了,父亲又走了一个月,伺候她的小丫鬟暖秋和暖冬说外面可好玩了,可父亲总是不带自己出去,想到这里又有些埋怨父亲,可心里又在隐隐的期待着父亲回来,回来讲好听的故事,带好多好吃的好玩的。一柱香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嬷嬷在外面提醒到“少岛主,一炷香到了,您该起身了。”夏侯清漪快快的擦了擦身子,穿上衣服从药浴房中走出来了,林嬷嬷带人去处理药浴房,夏侯清漪回到自己的院子园桃院,园桃院是个两进的宅子左边的连廊通向主院,右边的两廊通向两进后面的练武场和碧桃园,夏侯清漪把前面的一进做了待客的花厅和练琴的的琴房,后面的一进做寝室和书房,从门里面进去迎面是一副元代黄公望的《丹崖玉树图》,层岩叠翠高松小舍,山上云雾迷蒙缥缈,殿阁半露山下小桥横卧,林木葱葱,一人策杖寻幽,笔法苍劲,设色淡雅正是黄公望的真迹。下面的黄花梨供案上供着量个粉彩美人瓶,瓶中插着开的十分茂盛的碧桃花,在厅堂的正中央放着一个黄花梨的圆桌,周围放着几个绣墩,右次间是书房,一架黄花梨的多宝阁格开了厅堂和书房,只留下一个挂着珠帘隔扇门,从门里看去是一张黄花梨的大书案,书案上摆着笔墨纸砚等东西,案头的笔筒中插着许多支笔,桌上还有铺开的白纸和磨好的墨,书案的后面是一张圈椅,圈椅的后面是两个高大的书架子,上面的书累的满满当当的,并不是很整齐,可以看出它的主人经常翻动的痕迹。左次间是起居室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做工精致的三羊开泰拔步床,床右边是十二扇的山水画的屏风后面是净房,右边的窗子下面是梳妆台,上面放着妆奁和装首饰的盒子。夏侯清漪拿了床对面墙上的一把宝剑,转身出了门,在院子里舞起剑来,刀光剑影之间,阶前的两棵樱桃树叶子簌簌的往下掉,林嬷嬷看到有唠叨起来“我的小祖宗,你再折腾这两棵樱桃树就死了。”夏侯清漪直到收了剑才笑道“我才没有伤他们只是看到黄叶子有点多,就帮他们摘了下来,嬷嬷也太小心了。”说完走进去挂了剑,去净房净了手,换了中衣盘腿坐在床上开始修习内功。天微微亮时夏侯清漪已经在后面的练武场中练剑,迎着清风和朝阳,额前汗湿的刘海微微被风吹动,一把寒光熠熠的宝剑,被她舞的泼水不进。火红的衣衫在漫天灼灼的桃花中飞舞,宛如落入人间的仙子一般令人目眩神迷,但她自己却不自知,挥动着手中的剑,努力要把每一次做到最好,在整套行云流水般的剑法练完之后,她缓缓地收了剑,接过暖秋递来的帕子胡乱的擦了擦额头的汗,“少岛主,水已经准备好了”暖秋接过帕子说道,夏侯清漪边走边说道“知道了,好姐姐,你总是最妥帖的,对,嬷嬷有没有说爹爹什么时候回来?”“没有,少岛主,往常都是下午才会回来,这次可能也在下午回来吧”暖秋边走边说道,夏侯清漪挂了剑转身去屏风后面的净房去了,夏侯清漪从净房出来桌子上已摆了早饭一碗血燕窝粥,一碗猪肉云吞,一碟椰蓉花卷,一碟蒸南瓜饼,一碟煎饺,一碟鱼籽腌菜豆腐,一碟腌菜花炒肉,一碟八宝酱菜等细细一数竟有十来样,夏侯清漪快快的吃完了早餐,就一头扎进了书房练大字去了,写完五百大字,就去琴房跟着赵大家学琴去了,琴棋书画四门是轮着来的,只有练武、写字、下午习医是雷打不动的。每日的都是如此,夏侯清漪也已经习惯,只是无聊的时候偷偷地在中午出去玩一会,不叫人发现就好了。下午因想着爹爹,叫药夫子狠狠地批了一顿,已经是傍晚时分可是还是不见爹爹回来,夏侯清漪练完功躺在床上也睡不着,就偷偷从窗户中跳了出去,运起轻功向着海边轻掠而去。

月光下的海滩静谧美好,海浪拍打着银色的沙滩月光照在沙滩上,好像给月色蒙上了一层面纱,朦朦胧胧但温柔和谐,夏侯清漪站在沙滩上高处的礁石上,手中拿着一个颗夜明珠,散发着柔柔的光,那夜明珠正是夏侯奕走的时候交给女儿的,说让夏侯清漪好好保管,等到他回来的时候,要查看,夏侯清漪知道那只是父亲给自己的约束罢了,为了让她懂得责任,明白道理。夏侯清漪面上不显,但心中隐隐担心,在众人面前极力忽略对父亲担心,装成个小大人的模样,到了晚上便想出来找找父亲,看父亲到了没有,极力远眺之下,她忽然跳下了礁石,一头扎进了海水中向着远处游去,不一会她拖着一个人从海里出来,双双倒在沙滩上,夏侯清漪爬起来,翻过那躺着的人的身子,原来是个小少年,她抬起小少年的头,轻轻按压腹部,那少年吐了几大口海水,脸色依旧煞白,夏侯清漪拍拍他的脸颊,还是昏迷着,就拖着他向小岛的密林中走去,一路上走走停停,饶是夏侯清漪用着轻功依旧费了不少功夫,终于在一个小小的山洞前停了下来,她把少年拖进山洞,帮他脱下外面的湿衣裳,升起一堆火堆,帮那少年烤衣服,顺带把自己的衣服也烤干,不只是火的原因还是那少年歇息好了,那双紧颦的长眉慢慢舒展开来,纤长的睫毛微微颤着,红唇微动,似是要醒来,夏侯清漪侧转过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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