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出口,小穆弥就愣住了。
面前的小哥哥,长得真特么好看!
大眼睛,高鼻梁,肤色白皙,身材纤弱,穿着合身熨帖的白色燕尾服,看起来就像根弱不禁风的豆芽菜。
啧啧,这姿色,居然是个男的。
可惜了!
小穆弥心里暗搓搓地想着。
小穆弥是个颜控。在她看来,只要不是天大的错,美人儿就永远是可以被原谅的,更何况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
“啊,不好意思。我叫叶临越,请问你是……?”
哟,瞧瞧,多有礼貌!自己要是再不给他好脸儿,简直是天理不容!
小穆弥当即没了火气,笑眯眯地回道,“我是穆弥。”
“穆弥”,叶临越温雅地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冰冷的小脸上泛起了温和的笑意,“那我可以叫你小弥吗?”
“不行!”小穆弥想都没想,直接一口回绝。
“你不觉得很幼稚吗?”
小穆弥的反问让叶临越愣了愣,“幼……稚……?”
小穆弥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直接叫我全名好了。”
“好,穆弥。”叶临越很爽快地答应了。
“那我们回去吧,宴会快开始了。”小穆弥说着拍了拍身上的蓬蓬裙,抚去不存在的褶皱,确保自己的着装保持在完美状态,然后自顾自地往回走。
“对了,这种场合你是第一次来吧。别乱说话,跟着我,我罩着你。”
叶临越明显没反应过来,愣愣地“啊,哦”应着,末了才想起来说了句“谢谢”。
“顺手之劳,不必客气。”
小穆弥神色淡淡,踩着圆头小皮鞋悠悠然回了宴会厅。
叶临越的眼中飞快地划过一抹流光,然后赶紧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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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宴会过半,酒饮半酣,在场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了些微微的醉意。
“啪!”
突然间,所有的灯都熄灭了,整个大厅都陷入了黑暗。
“灯灭了,怎么回事?”
“跳闸了吧。”
“这准备做的可真不怎么地!”
“就是,也太不看重我们了吧!”
人群中,议论纷纷,声音越来越大,几乎和菜市场有的一拼。
没有任何人注意,黑暗中,一个人影悄悄登上了台。
“啪!”
突然间,又同时亮起了几束聚光灯,光线延伸交汇,赫然打在了舞台中央。
小穆弥静静地站在那里,手中拿着麦克风。
“非常感谢各位在百忙之中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会,但是,我不得不向大家说一声抱歉。”
众目睽睽之下,小穆弥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局促,不紧不慢地说着事先准备好的台词。
“由于某些人做出了没脑子的傻事,就在刚才,我的生日成了我父亲的忌日。可是这一时半会儿,我也不知道是谁动了手脚。”
“我的信条是,宁可错杀一个,绝不漏放一个。所以——五分钟内,如果没有人愿意站出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的话,我就只能——”
小穆弥的语气倏然变得极为阴冷,娇俏可爱的笑脸上满是冷厉的肃杀之色。
她站在台上,光芒汇聚一身,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众人,口中吐出无情的字句,字字顿顿,“麻烦所有人都留在这里了。”
刹那间,所有人屏气凝声,全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针落可闻。
数秒之后,宛若平静的海面上突然卷起巨浪,人群中怒涛狂风般的咒骂打碎了沉默。
“别人做的事儿凭什么让我们一起背锅?!别以为这是你的地盘儿老子就怕你!”
“你个小屁孩儿懂什么?!毛都没长齐呢就敢来威胁劳资!不知道劳资吃枪子儿长大的吗?!”
“我操尼玛!妈的!信不信劳资揍你?!”
“把我们留下来,你是想非法监禁还是想弄死我们?!眼里有没有王法了?!”
……
“biu——!”
一声枪响,从枪膛里冲出的子弹与地板碰撞出四溅的火花,雪白的大理石砖上留下了一个明显的黑色弹痕,就在嘴里骂的最不干净的人的脚尖前不到一厘米的位置。
卧槽槽槽槽!玩儿真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移到了站在聚光灯中央的小萝莉,后者半垂着眼,连看都没看他们,手里把玩着一把精致小巧的手枪。
“每过一分钟,我就会开一枪。如果一直没有人愿意承认的话,这第五枪……指的说不定就是脑袋了。”
软软糯糯的童音,配上那一脸无害纯良的笑容,明明毫无杀伤力,却让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浑身发抖,腿肚子打颤儿。
“哎,你觉得是谁干的?”
“这我哪儿知道!我要知道,绝对现在就把人揪出来,揍死他丫的!他奶奶的,害得劳资在这儿受气!脑袋都不一定保得住!”
“哎哎,你说……会不会是郭家的那个……”
“扯我们郭家干什么?!我还是是你们陈家干的呢!妈的!干不过我们就玩阴的!你们给我等着!等这事儿了了,哼!弄不死你们!”
“切!你以为劳资怕你啊!就你们郭家,那小蚂蚁大点儿,劳资两根指头分分钟就能捏死!”
“我擦了个去!你们有完没完!不想要命劳资还想要呢!”
……
金融大鳄,商业精英,IT大佬,明星名流……这时候都抛弃了脸面,撸着袖子叉着腰,脸红脖子粗地大声吼着,活脱脱一群地痞泼妇。
小穆弥低着头,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然后,抬起手臂,再一次扣响了扳机。
“还有三分钟,请继续。”
平静的声音里是一切皆在掌控之中的自信了然,细细一听,还藏了几分嘲讽。
看。
这就是人心。
污浊如泥。
这就是人性。
肮脏不堪。
利人先利己,祸事先祸人。
呵。
复杂得要死,却又简单的出奇。
全场又是突然间陷入了诡异地沉默,然后再次变得吵闹,噪耳,音浪大得几乎能把天花板掀飞。
不满如氨气发酵,恐慌似毒气蔓延,整个大厅宛如一个被密封的巨桶,随时都会炸裂。
愤怒的火苗早已跃跃欲试,现在欠的,只是一根导火索。